一場看似盛大,卻滿臉假笑,令人如同嚼蠟的宴會過後,各安其責,任府隻花了兩個時辰,又歸於平靜,在這平靜之下,又湧動著怎樣的暗流,不得而知。
別人還好,二弟任逍遙臉上,沒有一點掩飾之意,對任道遠的回歸,麵沉似水,讓任道遠有些生氣。家主之位他不在意,可作為親兄弟,哥哥沒死,活著回來了你不高興?
酒喝的不多,房間裏隻有三人,父母加上任道遠,茶剛泡上,沒等柳元夢說話,李雲快步走了進來:「家主,夫人,大少,老祖請你們到後宅說話。」
「哦?」任福清夫婦一愣神,任家老祖是任福清的親叔叔,成為星爺已經有些年頭了。自從回到任家,就一直住在後宅,從不露麵,也不見任家小輩,連任福清想要見上一麵都難。除了年節去後宅行禮之外,很難見到人。
「走吧,去給你叔祖行禮。」
任家後宅,麵積不小,四進的院落,有一個小花園,花園中滿是奇花異草,在花叢中,有一方魚池,池裏養著金絲錦鯉。整個宅院並不豪華,比起主院、前院和側院都差了許多,卻分外的寧靜。
任家老祖名平生,已經年過八旬,看上去卻象中年人一般,比任福清還要年輕少許,坐在院中的石台上,看著池中的錦鯉。目光遊移,不時的瞟一眼任道遠。
「見過老祖。」眾人行禮,任道遠也在打量叔祖任平生,看起來很普通的樣子,修為應該很深,任道遠分辨不出他和那老婦誰更強。
「你就是嗜睡的小子?」任平生不理任福清夫婦,直接對任道遠說道。
「正是晚輩。」
「行了,沒那麼多的禮節,坐下說話吧,我聽小雲說起過你,有些意思。看來任家中興,就要指望你了。」任平生說道。
任福清夫婦大驚,老祖輕易不說話,這一開口,卻著實把他們嚇到了。要知道,任家正為了家主繼承之位,爭得不可開交呢。妻子和李雲看來是支持大兒子任道遠的,可其他人都支持二兒子任逍遙,讓他覺得頗為棘手,沒想到老祖居然來了這麼一句。
別看支持二兒子的人多,可老祖一句話,頂得上任家所有人。
任道遠這兩年來見過的強者數量不少,單以氣勢而論,蘊道宮中那位不太說話,須發皆白老者最盛,比任家的老祖和老婦都要強上許多。見過的強者多了,任平生如此平和的氣勢,就顯得並不突出,自然不會讓他感覺害怕。
「叔祖客氣了,任家是任家所有人的任家,要靠大家努力才行。」
任平生搖搖頭,不屑的說道:「就他們?指不上的,你爹也不行,差得太遠。別的不說,就是這眼神,都差得老遠了,連雲兒都不如。指著他們,任家不被敗光就不錯了。」
啊……
任福清夫婦傻眼了,老祖對任道遠的評價太高了吧。這個嗜睡的兒子,有這麼厲害?二兒子任逍遙的性子不太好,有些陰冷,可做事很有條理,待人接物更比任道遠強出百倍。
任福清夫婦不坐,任道遠自然也不敢坐,不管父母的能力如何,他們依然是父母。
「坐下說話吧,別傻乎乎的站著,看著心煩。福清啊,你是守成之人,讓你守著任家,倒不會有大問題,可真的麵臨困境,你這個家主就不太行事,在這一點上,你甚至還不如你的女人,元夢看似柔弱,卻是內心剛強。」
任福清傻傻的點了點頭,老祖可是從不輕易點評的。據說老祖生性剛烈,初入星階之時,得罪了一個狠人。還好那人遠在黑水並州,又不知道老祖的真實身份。即使這樣,老祖回到青州,也是深居簡出,輕易不露麵,以防給任家帶來禍事。
老祖雖然惹了大禍,可這眼光卻極為精準,任家能有今天,人們都說任福清精明,其實很多時候,都是老祖在後麵點撥。
眾人落坐,任平生衝著任道遠笑了笑說道:「這兩年來,你受苦了吧,說說都有些什麼際遇。」
任道遠清了清嗓子,沉聲慢語開始說了起來,入道宮、被捉、落崖、賣奴、鐵監、彩雲間、平山道宗、安德城、蘊道宮、馬來城最後回歸青州。
說的很詳細,道術道師都沒有隱瞞,除了具體的道器沒有細說之外,從頭到尾都說了一遍。
李雲、任福清夫婦聽得如醉如癡,任平生也是一臉的激動。以往傳說中的道師、道宗、道器、道術,居然在兒子身上出現了,而且距離是如此之近。這還不算,大兒子任道遠,居然是位道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