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青春無價(2 / 3)

他看看橫在眼前的老林子說,這回咱們抄個近路,穿這老林子過山吧!

她知道穿老林子近得多,隻是不易走。但怕路遠累著他,就在後邊默默地跟著。

老林子沒有路,樹木陰森,蒿草叢生,他倆就對準前方探著往前走。忽然碰到了一株楓樹,經霜的楓葉火紅火紅。她眼睛一亮,跑過去摘了很多很多楓葉。她望著那如血似火的楓葉,不知在想什麼。

他很奇怪,她這時竟然還有欣賞楓葉的情致。

他倆仍然默默地朝前走,誰也不說話。沒有一絲風,老林子也跟他倆一樣沉默。她卻像個孩子,每走一段路,便有意扔下幾片楓葉,好似遊玩一般。奇怪!

他鬧糊塗了,問她這是做啥呀?

她望了他一眼,那柔情似水的目光像在反問。他不解,但渾身還是一顫。

她說,她怕他一個人回去時迷路,要他沿著這火紅的楓葉走便丟不了……

他心中不由猛地一震,那行李卷就從肩上滑落了下來……

啊,青春!青春!或許你美妙的全部奧秘不在於能夠做出一切,而在於希望做出一切。

愛情的砝碼●寅虎周末,市電視台現場直播娛樂節目——“愛情恰恰恰”。這檔節目的最大特點就是互動性強,現場觀眾參與意識強。特邀歌星唱完一首優美的愛情歌曲,漂亮的女主持人款款上台笑盈盈地說:“下麵我們做一個遊戲,請上來三對夫婦參與這個節目。”主持人的話音剛落,有七對夫婦幾乎同時上台。主持人笑道:“喲,上來這麼多,謝謝大家的參與。這樣吧,我來挑,這對年輕夫婦,這對中年夫婦,這對老年夫婦,你們留下來,大家沒意見吧?”

觀眾鼓掌同意。主持人招手道:“請把道具推上來。”

兩位穿著紅色旗袍的禮儀小姐微笑著把活動車推上來,把蓋在小車上的紅綢布揭開。原來小車上放著一台天平,並配有兩盒砝碼。主持人說:“這就是道具。遊戲規則也很簡單,夫婦二人用黑布蒙上眼睛,在天平兩頭的托盤裏分別放置砝碼。時間是三十秒,哪一組在規定的時間內放的砝碼重量相同,使天平保持平衡,指針停在刻度中央,就算勝利。大家準備好了嗎?誰先來?”

年輕夫婦比較活躍,向主持人招招手。

主持人笑道:“好,你們先來。有信心取勝嗎?”男方大聲說:“有。”主持人問女方:“你呢?”女方羞澀地笑著說:“試試吧。”

禮儀小姐分別把年輕夫婦的眼睛用黑布蒙上,把二人領到天平前,遞上砝碼。遊戲正式開始,柔和的音樂伴奏溫馨而舒緩。主持人甜美的聲音在大廳回旋:“人類發展到今天,度量衡有了很大的變化,從杆秤、台秤、磅秤到電子秤,其中最公正最直觀的還是天平,任何一方有了閃失,指針就會偏向,天平就會傾斜。我們的愛情也是這樣,大大小小的砝碼分別代表真誠、奉獻、理解、寬容、關愛,隻有放上相同的愛情砝碼,生活才能和諧甜美。做這個遊戲的目的就是看夫婦雙方是否有心靈感應,配合是否默契。”

年輕夫婦手忙腳亂地放砝碼,砝碼不是多就是少,始終找不到平衡。二人不小心碰翻了托盤,砝碼散落了一地。台下的觀眾開心地笑著。主持人說:“好,時間到。看你們兩個,還有信心取勝呢,把天平都碰翻了。怎麼樣?還需要再接再厲。”年輕夫婦不好意思地站到一邊。

主持人走到中年夫婦跟前:“現在該你們了,有信心嗎?”女方說:“貴在參與吧。”主持人問男方,“你呢,緊張嗎?”男方笑著撓一下後腦勺:“有點。”主持人笑道:“第一次到電視台參與節目的人都是這樣,以後多來幾次就好了。這個遊戲看似簡單,反映的理念卻是深刻的。好,祝你們成功。”

中年夫婦的雙眼被蒙上了,手端砝碼,不慌不忙地往托盤裏放。台下的觀眾也屏聲靜氣地看中年夫婦的表演。主持人在一旁看著表:“加油啊,時間還有十五秒。”台下的觀眾也喊:“加油,加油。”

主持人說:“好,時間到。”中年夫婦停下手,拿掉眼睛上的黑布,隻見兩邊的托盤砝碼明顯不一樣,指針偏向一邊。

主持人說:“看來我們隻有寄希望於這對老年夫婦了。”

那對老年夫婦被蒙上眼睛,在托盤裏瞬間放好砝碼,指針在刻度中央紋絲不動,然後神態安詳地微笑著麵對觀眾。原來他們把所有的砝碼毫不遲疑地全放上去了。

主持人宣布老年夫婦獲勝,問道:“您二老是怎麼想的?”男方說:“我們結婚近四十年了,正因為在愛情的天平上把所有的砝碼都放上去了,我們才能平安地走過幾十年的風風雨雨。”女方說:“是呀,愛情砝碼是兩個人共享的,愛就要毫無保留地真心去愛。”

現場觀眾爆發出熱烈的掌聲。

人生難得是青春,要學湯銘日日新。但囑加鞭須趁早,莫拋歲月負雙親。 袁玉冰得到智慧的唯一辦法,就是用青春去買。

我為弟弟哭六次●艾妃我的家在一個偏僻的山村,父母都是麵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我有一個小我三歲的弟弟。有一次我為了買女孩子們都有的花手絹,偷偷拿了父親抽屜裏的五毛錢。父親當天就發現錢少了,就讓我們跪在牆邊,拿著一根竹竿,讓我們承認到底是誰偷的。我被當時的情景嚇傻了,低著頭不敢說話。父親見我們都不承認,說那兩個一起挨打。說完就揚起手裏的竹竿,忽然弟弟抓住父親的手大聲說,爸,是我偷的,不是姐幹的,你打我吧!父親手裏的竹竿無情地落在弟弟的背上、肩上,父親氣得喘不過氣來,打完了坐在炕上罵道,你現在就知道偷家裏的,將來長大了還了得?我打死你這個不爭氣的。

當天晚上,我和母親摟著滿身是傷痕的弟弟,弟弟一滴眼淚都沒掉。半夜裏,我突然號啕大哭,弟弟用小手捂住我的嘴說,姐,你別哭,反正我也挨完打了。

我一直在恨自己當時沒有勇氣承認,事過多年,弟弟為了我擋竹竿的樣子我仍然記憶猶新。那一年,弟弟八歲,我十一歲。

弟弟中學畢業那年,考上了縣裏的重點高中。同時我也接到了省城大學的錄取通知書。那天晚上,父親蹲在院子裏一袋一袋地抽著旱煙,嘴裏還叨咕著,倆娃都這麼爭氣,真爭氣。母親偷偷地抹著眼淚說爭氣有啥用啊,拿啥供啊?弟弟走到父親麵前說,爸,我不想念了,反正也念夠了。父親一巴掌打在弟弟的臉上,說,你咋就這麼沒出息?我就是砸鍋賣鐵也要把你們姐倆供出來。說完轉身出去挨家借錢。我撫摸著弟弟紅腫的臉說,你得念下去,男娃不念書就一輩子走不出這窮山溝了。弟弟看著我,點點頭。當時我已經決定放棄上學的機會了。

沒想到第二天天還沒亮,弟弟就偷偷帶著幾件破衣服和幾個幹巴饅頭走了,在我枕邊留下一個紙條:姐,你別愁了,考上大學不容易,我出去打工供你。弟。

我握著那張字條,趴在炕上,失聲痛哭。那一年,弟弟十七歲,我二十歲。

我用父親滿村子借的錢和弟弟在工地裏搬水泥掙的錢終於讀到了大三。一天我正在寢室裏看書,同學跑進來喊我,梅子,有個老鄉在找你。怎麼會有老鄉找我呢?我走出去,遠遠地看見弟弟,穿著滿身是水泥和沙子的工作服等我。我說,你咋和我同學說你是我老鄉啊?

他笑著說,你看我穿的這樣,說是你弟,你同學還不笑話你?

我鼻子一酸,眼淚就落了下來。我給弟弟拍打身上的塵土,哽咽著說你本來就是我弟,這輩子不管穿成啥樣,我都不怕別人笑話。

他從兜裏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個用手絹包著的蝴蝶發夾,在我頭上比量著,說我看城裏的姑娘都戴這個,就給你也買了一個。我一下子就撲過去,在大街上抱著弟弟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