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浴火重生(1 / 3)

——關於黑格爾“藝術終結論”與柏拉圖藝術觀點藝術是我們每個人生活所需要的袁而又不可能單純從某個人那裏或在某處得到或買到遙每個人都必須從自己內心一次又一次審視藝術堯產生自己的藝術袁否則他就會枯萎遙沒有藝術的生活是不可想象的遙藝術也許就是生活本身遙如果藝術的天職是揭示或捍衛真與善,那麼,一旦藝術不再是真或善的化身,那也就意味著藝術要終結了。本文主要以黑格爾的主要著作《美學》作為討論的出發點,探究其“藝術終結論”提出的理論依據及時代影響。通過對黑格爾和柏拉圖《理想國(卷十)》提出的藝術觀點進行對照,探討先哲對於藝術與現實、藝術的功用等深刻思考,從而引發人們對於當今藝術潛在的美學危機的思考。

一堯憂患中的反思要要關於黑格爾野藝術終結論冶1817年,黑格爾在海德堡進行了一次重要演講,本次演講後來被譽為“西方曆史上關於藝術之本質的最全麵的沉思”。①在後來的終結篇①海德格爾著,孫周興譯:《林中路》,上海譯文出版社,1997年:第62頁①司徒立.終結與開端.世界藝術,2011,12.中,黑格爾在柏林大學進行美學講座時提出“藝術已經走向終結”的觀點,這是“藝術終結論”的開端。在日後其著作《美學》一書中,黑格爾從精神觀念和感性形式兩個角度著眼,明確地將藝術分為三種主要類型,分別是:象征型藝術、古典型藝術和浪漫型藝術。其中,象征型藝術的主要特點是精神觀念不明確、感性形式不確定,因為有著雙重缺陷;古典型藝術成功地將精神觀念和感性形式融為一體,從而被黑格爾看做是理想型的藝術,可以代表絕對真理;而浪漫型藝術則將感性形式作為精神觀念的載體,屬於精神觀念壓倒性的藝術類型。

從以上的分類方式,尤其是最後一種浪漫型藝術出發,黑格爾圍繞“藝術的自由表現”這一核心觀點探討了藝術終結論的主要觀點。黑格爾認為,人的精神要求自由表現,而真正意義的自由必須不能依靠具體形式作為載體。然而根據他在講座中的定義和分析,浪漫型藝術又必須依靠具體形式,因而就不能算作是真正的、徹底的自由。這裏我們麵臨著“囚徒困境”一樣的兩難,如果我們想要實現真正意義上的自由,就必須要求精神觀念擺脫感性形式;而如我們所知,這種自由在現實的藝術中是無法實現的。最終,藝術因為尋找絕對自由而失去形式,從而失去了“文藝作品的自明性和自足性”,恰恰自明性和自足性是藝術得以成為藝術的本性所在,“是從作品中充足的感性完滿的形式中獲得保證的”。①因此,黑格爾提出了“藝術已經走向終結”的理論。這裏需要注意的是,黑格爾並沒有認為藝術已經死亡,並且藝術已經在人類社會的視野中徹底消失。雖然一直以來,很多人將其誤解為藝術概念的顛覆或是藝術形式的不再,甚至認為藝術就是一種脫離的原初本真的徹底的偽裝。

這裏我們須要知道的是,“黑格爾從未明確宣布過藝術終將衰亡,恰恰相①朱立元.黑格爾美學論稿.上海複旦大學出版社,1986:302.②劉悅笛.哲學如何剝奪藝術?——當代”藝術終結論“的哲學反思.哲學研究,2006(2).③黑格爾.美學(第一卷).北京:商務印書館,1997:15.④黑格爾.美學(第一卷).北京:商務印書館,1997:14.反,他是明確肯定過藝術發展的永無止境,對藝術的未來充滿著樂觀和信心。”①總結起來,黑格爾的“藝術終結論”中的“終結”,是藝術作為人類最高旨趣和絕對需要的崇高地位的失去、是藝術作為真理的最好表現形式的終結。

根據劉悅笛先生的觀點,“藝術終結論”包括兩部分,一部分是“思想體係方麵的‘內在背景’,這是其所‘思’的”,他將其概括為“藝術與觀念”的張力,即藝術向觀念轉化。另一部分是“他身處時代的整體藝術和文化狀況”,這是其所“感”的,他將其概括為“時代與藝術”,即市民社會對藝術的不利影響。②就第一點而言,在前文論述“藝術的自由表現”時已有提及。這一點亦關係到黑格爾美學核心思想“絕對精神”的理解,在後文與柏拉圖哲學思想對照中將會進一步闡述。值得一提的是,黑格爾在其《美學》一書中這樣表達對於藝術向觀念轉化的憂患:“從這一切方麵看,就它的最高的職能來說,藝術對於我們現代人已是過去的事了。……毋寧說,它已轉移到我們的觀念世界裏去了”③就後一點而言,黑格爾也做出這樣的解釋:“藝術卻已實在不再能達到過去時代和過去民族在藝術中尋找的而且隻有在藝術中才能尋找到的那種精神需要的滿足……我們現時代的一般情況是不利於藝術的。”④這裏他將他所認為的趨近理想的藝術時代——希臘藝術與中世紀晚期的黃金時代——稱作“一去不複返”。並且提出了藝術興趣和創作需要“生氣”,即與心境和情感契合為一體而發生的效用。毋庸置疑,當人們逐①盧曉.藝術的終結與轉型——從黑格爾的藝術終結論談起.武漢大學碩士論文,2005:34.②柏拉圖,著.朱光潛,譯.柏拉圖文藝對話集.安徽出版集團,安徽教育出版社,2007,4:283.③柏拉圖,著.朱光潛,譯.柏拉圖文藝對話集.安徽出版集團,安徽教育出版社,2007,4:77-87.漸失去了對自然和神性的敬畏,轉向對自然科學領域的盲目推崇的時候,藝術作為精神主導的原初的至高無上的存在被割裂和遺棄。有人這樣評價這樣的轉變:“傳統的以宗教崇拜、哲學思辨、詩意生存為主體的觀念型文化,逐漸向現代的以技術創新、物欲滿足、形式體驗為主體的器物文化轉變。”①可以想象,在科技尚不發達的年代,人們由於無知昏昧而對神性世界充滿想象和敬畏,人們通過吟詩頌歌或是繪畫來表達對神明的景仰之情。而當科學產生與發展,理性世界的迅速豐滿使得這種景仰逐漸減弱甚至消失。曾經用於被膜拜的聖母像變成了博物館中人人可以觀賞的藝術品,關於宗教的儀式化的原始產物也因此而走下朝聖的神壇。這一刻,從某種程度上講,也是純粹藝術“死亡”的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