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與金若璃的事兒已在天界傳了那麼久,看著若怡的樣子,她竟是毫不知情,如此看來,定是北冥霄有意瞞著她的。
而她,卻初次回來便把事情捅到了若怡那裏。
花菱陌跟在若怡身後,細細的打量著她略略上揚的唇角。那笑真真像極了北冥霄,雖淺淺的、溫和的綻著,卻終究不見得有幾分暖意。
而當若怡帶著她,站到穆淩雲身前,以一種平和的語氣含笑問出北冥霄與金若璃的關係,那抹笑,竟越發的明媚了。
明媚的與星君難得的有了怒意時的笑一模一樣。
那相似的幾乎無暇的笑,讓花菱陌看得驚心動魄,亦是讓眼底向來含了暖意的天將少有的擰了眉。
而花菱陌關乎那日最後的記憶,便是若怡依舊盈盈笑著,以一種平靜的連呼吸都顯得有幾分的多餘的語氣,緩緩道:“那,我祝尊上與大小姐,百年好合。”
清冷的嗓音,平靜的語調,隨後是若怡轉身而去時略略揚起的衣袂擦過花菱陌的視線,待衣袂落去,她看見了穆淩雲眼裏那毫不壓抑的怒意。
再後來,楚辰便與天界所有夜姓人並上所有花仙子結了仇,但凡遇到,定不會給那人絲毫的好臉色,就連百花仙子亦是不能例外。
而楚辰此次所結的仇,卻無關仇恨,隻因兄弟情義。
那情義,自是為了同門師兄,北冥霄。
自從北冥極寒宮回去,若怡的心情便是不好的。而她一氣之下離開北冥極寒宮、不顧後果的回到青丘的當日傍晚,便見金若璃臉色鐵青的回了青丘,且賭氣與大長老鬧了好一陣子,直到大長老終是怒了,令人將她鎖回房裏,才堪堪作罷。
又兩日,便收到月羽畫莊的傳書,說是天界曇花宴時,大長老當眾替女兒向北冥霄提親,北冥霄本是一如既往的對這些事情避而不談,並未給出明確表示,誰料卻見莫名缺席的天將穆淩雲匆匆往那頭跑了一趟,似是耳語了些什麼,不僅北冥霄麵色有幾分僵硬,就連一直跟在北冥霄身側和眾仙調笑逗趣的楚辰亦是一反常態,怒火滔天的往西邊去了。
楚辰一走,北冥霄便直截了當的讓大長老並著金若璃碰了冷釘子,惹得青丘眾人頗為尷尬,金若璃更是一怒之下直接回了青丘。
念及金若璃回來後與大長老的一翻哭鬧,若怡心裏便有數了幾分。想必那從未碰過釘子的大小姐定是將尊上當眾拒她的事兒賴到了大長老頭上,嫌他逼的急了,故才惹得尊上不悅。
無論尊上究竟是因本就對她無意,還是因著大長老逼的太急才拒絕了她,既是拒絕了,若怡便覺得心裏舒服。
然,她卻沒能舒服多久。
前些日子因著傾骨之死被銀夫人硬生生拽回去的蘇扶搖竟在某日午夜無聲無息的出現在她房裏,且沒戴麵具,一臉陰霾。
“怎麼了?”若怡揉著他那一頭軟軟的銀發。
扶搖撇撇嘴,不說話,向來鬼精靈的桃花眼裏隱隱的蒙上了層霧色。
“扶搖?”若怡捧起他的臉,看見他臉頰上淺淺的泛著血色的劃痕,心底隱隱有了計較:“誰欺負你了?”
扶搖抽了抽鼻子,卻終是將含了滿滿一眼眶的淚憋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