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若怡有種寒鸞才是姐姐的錯覺。
北冥霄站在若怡身側，凝望著紫鴆和寒鸞漸漸遠去，半響才歎息道：“看這樣子，紫鴆怕是碰到她命裏那劫了。”
“命裏的劫？”紫鴆隻顧著哭，寒鸞不愛說話，若怡幹著急卻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麼，雖能猜個大概，但畢竟隻是猜測。如今見北冥霄似是知情，少不了打聽。
“今天與紫鴆出去，遇到熟人了吧？”北冥霄替若怡理了理被紫鴆哭得有幾分淩亂的衣襟，向來淡漠的眸中帶了幾分沉重：“若是我沒猜錯，該是花菱陌和位夜家的黑發上仙。”
若怡睜大了雙眼：“尊上怎麼知道？”
“你猜，我怎麼知道？”北冥霄退了兩步，端詳著若怡的衣服，見確實整理好了，才上前執了她的手，溫和道：“當日紫鴆去蘭陵執行任務，半路遇上了他，便抗了我的命令說死也不肯回來了。紫鴆向來聽話，這還是她第一次違抗我的命令。這夜梟鷹，我又怎會不記得？”
“他們……”是戀人？
那後來呢？夜梟鷹怎麼又和花菱陌走到一起了？而且，之前相處的日子，紫鴆仙侍從未提起夜梟鷹。
“寒鸞那時和夜終離打得火熱，紫鴆一個人在人界執行任務難免孤單，再加上正值年少，動了情也是正常，開始她還與我瞞著，隻是不肯回來。”
“等等。”若怡打斷：“既然那時候寒鸞姐姐已經和夜少主在一起了，紫鴆姐姐有了心上人，又何必瞞著你呢？”
北冥霄的目光略略一顫，似是不願回想，但終還是輕聲道：“那時，夜梟鷹還隻是個凡人，但紫鴆已經是仙了。不過，即便這般，我知道了也不曾攔著。”
原來是人仙之戀……
若怡點點頭：“那後來呢？”
“後來--”北冥霄略略一頓，輕輕的皺了皺眉：“後來，雖然我不管，但天帝又怎能容得下他坐下仙子與凡人相戀？末了，終是有人插手的。”
言罷神情略略嚴肅：“天帝先前還隻是督促我去將她捉回來，被我敷衍的煩了，便直接命司風法神下去拿。司風法神先後去了三次，第一次因著寒鸞提前知道，去報了信，司風法神便白走了一趟；第二次時他因夜梟鷹是凡人而掉以輕心，專對付紫鴆，卻因夜梟鷹替紫鴆擋了一箭讓紫鴆帶著夜梟鷹逃了，又是無功而返；到了第三次--”
“嗯？”
北冥霄深色一暗，略皺了眉：“第三次，司風法神索性派人纏住紫鴆，先下手殺了夜梟鷹，這才將紫鴆押了回來。”眉心更緊：“他畢竟是直爽之人，用這般手段拿了紫鴆，倒也不曾隱瞞。隻是苦了紫鴆，總覺著夜梟鷹之死和自己脫不開幹係，為這事兒難過了好些日子。”
“夜梟鷹死了？”若怡睜大了雙眼：“可是，既然他死了，那今天--”
“所以我才說，他是紫鴆命裏的劫數。”北冥霄輕聲歎了口氣，執了若怡的手往裏走，聲音越發低沉：“司風法神那下打得雖重，也的確毀了夜梟鷹的性命，卻也破了夜梟鷹身上的封印。夜梟鷹身子裏流的畢竟是和夜終離一樣的血，封印破除、血脈複蘇，那種傷，挺挺便就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