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我對你,一向是一樣的(2 / 2)

正惆悵,卻覺身側帶了清爽的寒冬氣息。

是扶搖坐到她身邊了。

若怡便抬手,替扶搖擦掉了身上落著的尚未抖落的雪花:“外頭風雪大,怎麼不好好歇著,反而往外跑?”

扶搖察覺若怡撫掉的是雪,便帶了一身的寒氣起身,離若怡遠了幾步,自顧自的低頭擔著身上的積雪,口中答道:“你一直是一個人,今晚又要應付弦乘月。我怕你吃虧。”

若怡不緊不慢的挑了語調:“嗯?”

扶搖拍打積雪的力度便大了幾分:“那家夥是什麼樣的,沒誰比我更清楚!”

若怡想起弦乘月剛剛想對她做的事情,不由得展顏一笑:“你說那個啊,就好像你姐姐多沒用似的,這種事情都要勞你費心。”

“可你畢竟是他名義上的……”扶搖的語氣本是急急的,卻又因後麵要說的話實在難以開口而忽然停住。

若怡的語氣便帶了令人安心的力量:“就算是,也畢竟隻是名義上的。”

扶搖便沉默了,隻是拍打身上的雪。

隻是,雪能拍幹淨,寒氣一時半會卻除不幹淨。故而他隻是遠遠的站著同若怡說話,看樣子似是有幾分疏遠。

若怡便有幾許無奈:“扶搖,怎麼不坐過來說話?”瞥了地上的弦乘月一眼,溫和道:“我往他身上加了幻術,天亮之前他醒不過來的。”

扶搖依舊沒有坐過去,隻是平靜著應她:“姐姐,你是女子,平日要對自己的身子上些心,天寒地凍,千萬記得注意保暖。”

若怡還以為扶搖是暗示她衣領沒有整理好,便抬手往領口摸了摸,卻覺衣領平整,並無不妥。

若怡腕上綴了一串鈴鐺,故而整理衣領時便發出陣陣清脆的細響。扶搖聽音辨位,想到若怡正在做什麼,知道若怡是誤會了他的話,不由得有幾分窘迫:“姐姐,我不是那般意思。”

若怡微微一愣,隨後笑了:“是也無妨的,你畢竟是我弟弟。”想起往日扶搖撒著嬌定要她摟著才肯睡去的調皮模樣,若怡的心裏也暖了幾分,柔和道:“我記得,你往日可沒少往我懷裏鑽。”

扶搖麵上略略一緊,認真道:“你雖是我姐姐,但終究並無血脈相連,再者,如今我大了,已經不同於往日。”

這番話說得頗有距離感,若怡略略皺眉,從軟塌上下來,輕輕的拉了扶搖的手,隻感覺他修長的指頗為冰冷,溫度低的似是融入了外麵的冰冷雪色,便有幾分心疼:

“我說過多少遍,無論如何,我終究是你姐姐。既是如此,對你的態度自然不會改變半分,怎麼我未曾怎麼,你倒是先疏遠我了呢?”

扶搖並不正麵回答,隻是任憑若怡為他捂著被雪浸得冰涼的手,頗為認真的反問道:“究竟是我疏遠了你,還是你疏遠了我,因為心虛才這般覺得?”

若怡抬眸,頗為無奈的瞪了他一眼:“你總是多心。我對你,一向是一樣的。”

——是一樣的。

扶搖的眸光便暗了暗。

——是啊,是一樣的。從前有北冥霄的時候,便隻有親情,如今沒了北冥霄,依舊隻有親情。

可他們並無血緣……既然如此,又為何隻有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