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血薇麵上一驚,睜大了雙眼,看樣子是驚訝於若怡竟然能將那人描述的如此清楚,就好像當時在場一樣,旋即卻冷了臉色,狠狠道:“你要是不管這事兒,我們就沒關係,我=幹嘛要告訴你!”
“是白月寒。”若怡並不理她,緩步到了扶搖身側,手輕輕按上琴弦,示意扶搖魔音可以停了。
扶搖端坐在古琴前,微微抬頭看著站在琴側的若怡:“所以——?”
“所以,白月寒早就查到她的消息了,卻偏偏瞞著我,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她是誰?”扶搖在一旁聽了半天,早被繞得七葷八素。
若怡想起她流落人界的時候扶搖不在身邊,故而並不知道此事,便把自己和賣藝人以及他的女兒的事情簡潔的說了一遍。
誰料扶搖卻冷笑道:“要不是北冥霄,你也不會和她走散,可見這個北冥霄真是個災星。”
若怡微微一愣,眼底有複雜神色一閃而過,隨後淡聲道:“扶搖,封了她的穴道,先關起來吧。”
殷血薇剛要開口抗議,便被扶搖輕描淡寫的往額頭一點,隨即嗚嗚半響說不出一句話來。
“這是刺殺弦少主的危險角色,你親自看著。”若怡補充了一句,看向扶搖的目光意味深長。
扶搖自然知道若怡的意思是要他保住這女刺客的命,便點頭道:“姐姐放心,保證她身側一隻蒼蠅也飛不過去。”
不明所以的殷血薇使勁瞪若怡,若是目光可以殺人,早把若怡戳成塞子了。
若怡淡淡一笑,似乎並不放在心上,心底卻已暗暗有了計較。
——弦乘月那頭,若是之前隻是互相利用,如今便是血海深仇了。
——大長老要除,玄狐一族也不能放過,最好的結果,便是想辦法挑唆他們內鬥,若能鬥個兩敗俱傷,讓她留下來收拾殘局最好,若是不能,隨便扳倒一個也是不錯的。
若怡想著,心下卻有幾分發悶,略一靜心,想起白月寒對那事兒的隱瞞,不由得覺得心口堵得發疼。
扶搖出去了,殷血薇也被他帶走,至於侍從,一是若怡不願讓人在旁邊看著,二是弦乘月怕身邊的人被若怡收買,故而若怡屋裏一向沒有侍從伺候,都在屋外遠遠的候著。
房裏隻有若怡一個人。
若怡靠到軟塌上,輕輕的揉著太陽穴。
北冥霄煩心的時候,便會揉太陽穴。這種習慣性的動作不知不覺便傳到了若怡身上,若怡卻毫不自知。
事實上,她原本嬌俏的性子,早已不知不覺中因著北冥霄的內斂沉穩被浸的安靜從容。她不知不覺中因他而變,他也不知不覺中因她的出現有了愛恨情仇,分明是對彼此極其重要,將彼此視作生命、在平淡中漸漸融入彼此靈魂的人,卻都對自己、對對方的心思毫不知情。
他對她的心、她對他的心,蘇扶搖知道、白月寒知道、穆淩雲知道、楚辰知道、紫鴆和寒鸞知道、死去的仇陌觴、傾骨和金若璃知道、甚至就連兩人都不曾深交的夜終離都知道,然,他與她卻不知道。
若怡雖為白月寒的隱瞞與他發了脾氣,卻並非真正動怒,白月寒雖騙了她,卻是為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