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蘇扶搖再去若怡房裏,北冥霄已經不在了。
若怡端坐在案前,正在專心致誌的翻著剛找到的竹簡。
“扶搖,你來了?快進來喝口茶,我就快忙完了。”知道蘇扶搖在門口停住,若怡頭也不抬的喚了一聲。
扶搖站在門口,手扶在門框上,心裏有幾分遲疑。
——她如今要應付弦乘月,又要防著大長老,為了掌控青丘的微妙平衡忙得焦頭爛額,現在來打擾她,真的好麼?
見扶搖沒動,若怡抬眸,目光中帶了幾分探尋:“怎麼了?”
扶搖回過神來,麵上帶了幾分躊躇,瞥見她案上那厚厚的一摞竹簡,到口的話便強壓了下去:“沒事兒,隻是想來看看。”他抬步進去幫若怡整理、謄抄殘破的古譜:“殷血薇的事兒,昨天晚上弦乘月沒為難你吧?”
若怡狀似無心的應道:“沒怎麼為難我,倒是為難了北冥霄。”
扶搖的動作微微一頓。
——為難北冥霄?
若怡適時開口:“弦乘月逼我去求北冥霄,要北冥霄替他給一個凡人改命。天機聖宮的傳人的確有能力越過司命星君直接為凡人改名,但是卻要遭到反噬,北冥霄當然為難。”
扶搖心下釋然:“原來是弦乘月將他找過來的。”
若怡笑:“是啊,早晨起來時見他在窗邊站著,倒把我嚇了一跳。”
扶搖幾乎是脫口而出:“你們沒睡在一起?”
若怡哭笑不得。
她要有多大的膽子,敢在弦乘月的眼皮子底下和北冥霄睡在一起?
她和=弦乘月便是對彼此都沒有感情,但好歹=也是名義上的未婚夫婦啊!
扶搖意思到自己的失態,麵具下的俊顏便有幾分發燒。
見他尷尬,若怡故意幫忙挑開話題:“你送過來的花很美,我很喜歡。花蕊裏的鑰匙,也幫了我很大的忙。”
扶搖便順著若怡的話說下去:“我在殿裏找到的那枚鑰匙,結果整個淩月殿沒有一把鎖是與它相配的。我便想,母親生前與你父母交好,這鑰匙會不會是你那邊的?便給你送過來了。”
若怡從案上的一摞子竹簡、卷軸裏抽出一卷看起來最是平常的卷軸:“也幸好你幫我送過來了,否則,我為了找它,還不知要費多大的力氣呢。”一揚手,那卷軸展開,首行赫然是《天音樂正》四個大字。
扶搖不由得麵上一驚:“是它?!”
若怡得意的一揚下巴:“喏,如今,我可算是能將父親的秘技傳承下去了。”
扶搖微笑:“難怪當年那個老不死的在你父母房裏翻了個底朝天也沒將它翻出來,原來顯像的鑰匙在我娘宮裏!”
若怡低頭隨便翻了幾下:“所以啊,是我的,終究還是回到我手裏來了。”一抬頭,將卷軸遞給扶搖:“當日你贈我《九天魔音》,今天這《天音樂正》,算我回贈給你的吧。”
扶搖連忙後退:“姐姐,這可使不得!《天音樂正》是狐族族長才能傳承的秘籍,怎麼能隨意贈人?”
若怡失笑:“《九天魔音》還是靈月祭祀才能傳承的秘籍呢,你還不是當作廢紙一般隨便塞到我懷裏了?”
扶搖啞然。
“傻孩子,拿著吧。”若怡往扶搖懷裏使勁一塞:“你又不會與我爭,難不成我還得連你都防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