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男人,就是從這裏進來的。”蘇扶搖引著若怡走到密室的最裏麵,密室的角落裏,有一個通往地麵的漆黑的大洞。
“你說你爹?”
“他配不上那個字!”
若怡無奈,隻得隨著他去:“好的……那個男人。你確定那個男人,是從這裏麵進來的?”
僅憑禦音之術,根本不能破開土地。
在青丘擅長禦音之術的狐族眼裏,聲音就如同漣漪般層層蕩開,而向漣漪一般都聲音,也隻能如漣漪那般在空中蕩開,絕不能行程通道,更不能憑借此術直通地下。
可是看蘇扶搖的樣子,完全不像是在開玩笑。
“他就是從這裏出來的,開路的是一隻石獅。”
石獅。
若怡的腦海裏瞬間浮現出夜終離的模樣。
熾夜仙居,召喚之術,石獅。
“然後,他到了這。”
若怡隨著蘇扶搖,到了琴架旁。
“當時,娘就在這彈琴……”原本平靜清冽的聲音,因為哽咽而難以繼續。
若怡歎息一聲,輕輕的拉住了蘇扶搖的手:“難過就哭出來。姐姐不會笑你。”
蘇扶搖略略仰了仰頭,似是想將已經流出來的眼淚在強行逼回去。
“扶搖……”
“我沒事。”蘇扶搖迅速的小聲打斷:“我接著說。當時,娘就在這裏彈琴,我在這聽。那男人忽的從那裏出來,娘剛剛站起來,石獅便撲了過去。”
蘇扶搖頓了頓,似乎又要哭出來。
若怡安靜的在一旁等待,等他再緩過勁來。
不得不說,蘇扶搖為了和北冥霄一較高下,其實也是很拚的。
僅僅是為了扳倒北冥霄,他便親自撕開了心底最痛的傷,且將其剛剛結疤的地方反複翻看,恨不得將剛剛長好的肉全都重新翻出。
他這般做,殺敵一千,自損又豈止八百?
片刻之後,蘇扶搖再度緩過勁來:“娘開始並未反應過來,那石獅便直接將她撲倒了,琴砸在我的身上,我摔倒在地,看見娘的唇角溢出血來。”
“那個男人大步上前,把我從琴下提溜出來,他的手臂上纏繞著青色的火焰,他要殺我,娘哭著對他喊,說我是他的兒子,所以他不可以殺我。”
說到這,蘇扶搖的聲音已經帶了幾分顫抖。
“他隻是頓了頓,手上的青色火焰就繼續向我蔓延。娘撲過來,將他推開,我摔到地上,石獅跟上去,咬在娘的身上,我看見了娘的身上也流出血來。”
蘇扶搖頓了頓,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我臉上的傷,就是那時候劃的。我摔到地上,那個男人卡著娘的脖子將她按到牆上,衣袖碰倒了桌子上的瓷瓶,瓷瓶摔碎了,碎片飛過來,劃傷了我的臉。”
然後,他便無法說下去。
而之後發生的事兒,若怡已經知道了。
那晚,蘇扶搖深夜造訪,在她那哭了一夜。
第二日,青丘便傳出了銀夫人自盡的消息。
“我隻恨我當初太過懦弱,若不是受驚逃跑,現在便不必追查了。”
若怡拉著蘇扶搖的手,安慰道:“這不能怪你,你那時隻是個孩子。更何況,對方是你的父母,你便是留下,也幫不上什麼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