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道並不精致,因為是石獅臨時挖掘的,故而四壁坑坑窪窪,有些地方還有脫落的碎石浮土,顯得極其簡陋。
隧道裏麵沒有光,若怡和蘇扶搖又是素來喜歡幹淨的,嫌舉火的煙味太嗆、灰塵太髒,故而兩人索性抹黑前往,識別方向完全靠聲音的反饋。
一路向西。
兩人走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終於有光撕裂黑暗,如金絲弦般筆直的抻直,星星點點的緊繃著投射在地上。
而暗道的出口,則出人意料的指向青丘的禁地__關押著上古邪獸:暗耀河嬋的封印之地:風景優美、卻暗藏殺機的暗耀河穀。
“進麼?”若怡跟在蘇扶搖身後。
蘇扶搖麵上遲疑。
這是因想放棄,卻說不出口而猶豫。
若怡立刻意會:“回吧。”隨後首先返回。
蘇扶搖隻得跟上。
若怡心裏卻暗暗有了計較。
__當日她在北冥極寒宮時就有所疑惑:向來與紫鴆形影不離的寒鸞為何在那幾日忽然不見了蹤影?紫鴆又為何會提到楚辰、提到琉璃狐?
如今,這通往青丘禁地的暗道,似乎將一切都指引向了唯一的答案。
__也隻有那樣,才能解釋之前的諸多反常了。
“那男人是從禁地進來的,禁地關著上古邪獸暗耀河嬋,我們不能進去。線索中斷,接下來,我們怎麼辦?”回到淩月殿,蘇扶搖臉色不佳。
“找外援。”若怡說的格外輕巧。
蘇扶搖便明白過來:“你的意思是,飛鴿傳書給白月寒?”
若怡點頭。
“發生在我眼皮子底下的事兒,我都不知道。他月羽畫莊能有多大能耐,能把我這個眼睜睜看著一切發生的人都不知道的事打探清楚?”
“我們未必要問他殺死你父親的人是誰。”若怡說著已經展開了卷做一團的宣紙:“我們隻要問他,近日來有沒有人出入青丘禁地暗耀河穀就可以了。”
“發生在我們眼皮子底下的事兒,我們尚且不知,他會知道?”蘇扶搖依舊不肯。
若怡不言,蘸飽筆墨,在宣紙上從容書寫。
“姐姐,這件事情我不希望有別人插手。”
蘇扶搖說話的時候,若怡已經寫好了信,一聲哨響喚來了信鴿。
“扶搖,你總不能因為恨你父親無情,便連帶著恨天下男子。”她一邊往信鴿腳上的信箋裏放上卷好的信紙,一邊漫不經心道:“別忘了,你也是男人,你和他們都是一樣的。”
蘇扶搖麵上一白。
他那般聰明,又怎會不知若怡是在暗示他不該對白月寒有所抵觸?
他對北冥霄的仇視、對白月寒的抵觸,若怡盡數看在眼裏,隻是不曾與他明說罷了。
而如今,她卻終於無法忍耐下去,以這樣看似隨便的方式道明了她的心思。
“姐姐,我隻是不希望太多人知道這件事情。”
若怡回眸,莞爾一笑:“我知道。”
傍晚。
白月寒以實際行動證明了月羽畫莊的名不虛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