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怡望著他，輕輕的按=摩著傷口周圍被扯到的肉，平靜、沉默。
“你借機幫蘇扶搖登上寶座，把他從一個空殼祭祀變成眾望所歸的靈月祭祀，一石二鳥，一箭雙雕，受了一處傷，得了一堆的好處，金若怡啊金若怡，我以前怎麼不知道，你竟是如此精於算計？”
若怡依舊安靜的望著他。
她的安靜，反而使得他的怒火無處發泄。
於是，他也安靜了下來。
他們平靜的望著彼此，一朵燈花璀然綻放，隨即永遠消逝。
良久，弦乘月終於再度開口，聲音沙啞，帶了幾許疲憊：“既然青丘你勢在必得，我……也不強求什麼。那個女刺客刺殺我的原因我已經查清，你救她，自然是因為放不下雪薇。”
若怡已經安靜的望著他，眼底卻隱隱有了波瀾。
“如今玄狐一族大勢已去，我也無意與你拚個兩敗俱傷。當日我一時錯念……將她逼死，還殺了她父親，如今想來，實在不安。”
“我姐姐，是你逼死的麼？”若怡卻忽然打斷。
弦乘月一愣。
“我自己有眼睛，有腦子，自然會自己去查，眼見為實，耳聽為虛，事情究竟是怎樣，我心知肚明。”
弦乘月麵上的驚訝之意難以掩飾。
“她是自殺，我知道。”若怡垂眸，聲音溫和。
弦乘月的身子不由得一震！
“你是真的愛她，我也知道。”
弦乘月的身子微微顫抖，眼圈發紅，卻終是什麼也沒有說出。
若怡苦笑。
——又是一個為情所傷的風流種。
——姐姐，你為何偏偏愛上了已有正妻的那小小城主？你為何，被你那根本不可能有回報的愛生生逼死！
“你都知道？”弦乘月的聲音微微顫抖：“那你怎麼還不讓北冥霄為她改命！我會好好待她的，我發誓！”他驟然上前，一把抓住了若怡的衣領：“你把她交給我，我立刻離開青丘！我保證，我會找一個無人的地方，認認真真的守她一生！”
若怡輕輕顰了顰眉。
且不說因著那流言北冥霄至今被天帝監視著，她不能去給他添麻煩，就算她此刻見得到他，她又怎會催他做這等會遭天機反噬之事？
若是姐姐愛他也就罷了，或許她還會斟酌一番，但姐姐其實……
“金若怡？”
若怡抬眸，望了眼貼的極近的弦乘月，並未說話。
弦乘月從她那過於安靜的態度中敏感的感覺到了什麼。
“金若怡，你說過，北冥霄已經答應了！難不成你們要永無止境的拖下去？！”
若怡並不回答。
“很好……很好！”弦乘月忽然放開若怡，後退幾步，目光狠戾：“既然如此，休怪我無情！你以為你已經萬無一失了麼？若非我族與白狐一族鬥得兩敗俱傷，你又怎會漁翁得利！金若怡……我們來日方長！”
若怡的目光微微一沉。
隨即，唇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容：“好，我們來日方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