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謝謝你。”殷血薇艱難的喘息著。
若怡顫抖著握住她的手,卻聽殷血薇笑道:“你替我除掉了弦乘月……你替我給我的主人報仇了……謝謝,謝謝……”
若怡連忙搖頭:“不是的……不是的,那是巫冥,是北冥霄……血薇,你做的已經夠多了,已經足以回報那件事兒了……”
“不,還不夠。”殷血薇笑了笑,依舊在地上蜷縮成一團:“我說過我要保護主子一輩子……既然是一輩子,少一個時辰、一刻鍾、一炷香,都不是一輩子……主子,我要失約了,不要怪我……如果有來生……我還要你做我的主子。”
“沒有的事!”若怡打斷,緊緊地握著殷血薇的手:“你沒說過,你從來沒說過……你不必為我拚命的,不必……”
“有的。”殷血薇的呼吸卻忽然平穩了下來,她凝視著若怡,認認真真:“我在心裏,說過。”
話音落下,她忽的不顧傷口,用力推開若怡,撿起地上那血淋淋的匕首,猛地撲向金墨瑾。
金墨瑾還在痛不欲生的拔肩頭的匕首,冷不丁見殷血薇又撲了過來,登時嚇得忘了手上的動作。
於是殷血薇手裏的匕首便直接狠狠地紮在了金墨瑾的脖子上,卻因為失血實在太多,沒有力氣,隻是將前端刺進去了一點,便再也使不出勁兒來。
便是此刻,外麵傳來了匆忙雜亂的腳步聲。
“快點!快點!有人闖進來了!”隨著獄卒的呼喊,一隊人急匆匆的趕了過來,看到眼前那血淋淋的場景,登時全都嚇得呆在了原地。
若怡依舊在牆角坐著,腹部的傷口已經徹底撕開,染紅了地麵。
但是,她知道,更多的血,是殷血薇的。
殷血薇依舊撲在金墨瑾的身上,左手的匕首還刺在金墨瑾的肩膀,右手的匕首刺著他的脖頸,卻再難向下用力一分。
良久。
良久。
一片死寂。
隻有金墨瑾劇烈的喘息聲。
為首獄卒頭領終於回過神來:“金公子……”
金墨瑾也緩過神,隨後連聲怒吼:“滾開!滾開!”發瘋一般將殷血薇漸漸涼了的身子推開。
他這一番動作,又惹得地上多了許多的血。
為首獄卒看著金墨瑾身上那兩支匕首,嚇得不知怎麼辦才好。
“叫醫仙!快叫醫仙!”金墨瑾怒。
若怡蜷縮著身子,靠在牆上,凝視著地上依舊緩緩蔓延的血水,無力的手終於漸漸緊握成拳。
又是良久。
若怡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被帶回去的,也不知道蘇扶搖是怎麼說服夜含香找人給她看了傷,她隻知道,就在這天,她眼睜睜的看著殷血薇死在了自己的麵前。
死在了自己當初不忍心殺死的那個堂兄的手上。
人總是要長大,如果不能安靜的成長,那便隻能在痛苦中涅(nie)槃(pan)。
因為要養傷的緣故,若怡被送到了房裏,每日有丫鬟照顧,雖然被軟禁著,卻過的並不艱難。
事實上,即便是被關在牢裏,她過得也不艱難。
蘇扶搖再狠,終究還是狠不下心。有些事,他隻能想想,要做……卻根本就下不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