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時間很快過去。
這一日,來給若怡送藥的丫鬟有幾分不同。
她進來後並不像往日那般細聲細語的勸若怡喝藥,反而上前,溫和的拉住了若怡的手。
“姐姐,殷血薇死了,我們都很難過,但是……你不能就此消沉下去。”
若怡的身子不由得一僵,抬起頭來,卻看到了一張格外陌生的臉。
——那分明是君箬紫的聲音,卻為何不是君箬紫?
“姐姐,我畫皮了。”君箬紫簡潔明了。
若怡的目光微微一顫:“紫紫……”隨後,她竟在自己的妹妹麵前徹底崩潰:“紫紫,怪我……血薇死了,要怪我……如果當時我身上沒有傷,如果我當時替她擋住金墨瑾……”
“姐姐,沒有如果。”卻聽君箬紫格外堅定的打斷了若怡:“姐姐,事情已經發生了,不好再後悔,也不要再自責。”
若怡有幾分沉重的抬起頭來。
“姐姐,我們要為血薇報仇。”君箬紫用力的握緊了若怡的手。
若怡的目光終於有了焦距。
“今晚子時,姐夫會親自過來。”
若怡的目光微微一顫。
“如果必要……你會對蘇扶搖下手麼?”
若怡的目光微微一顫。
君箬紫隻能輕輕的歎了口氣。
若怡的手早已緊握成拳。
她與蘇扶搖的關係,早已不是簡簡單單的愛恨情仇便能說清。那前世未盡的孽緣,早已糾纏不休,讓她失了決斷的勇氣。
“金墨瑾也好,蘇扶搖也好,他們兩個……都不能再留了。”君箬紫頓了頓,用力的給了若怡一個大大的擁抱:“姐姐,你要堅強。你不是我……難過的時候,不能撲到自己的姐姐懷裏什麼也不管。”
若怡沉重的閉上了雙眼。
君箬紫用力的擁抱著她,良久,才不舍的鬆開了手:“姐姐,要堅強。”
從君箬紫離開的那一刻開始,若怡的心便徹底亂了。
盡管表麵上看她十分鎮定,但她卻知道,對於晚上的會麵,她的心慌得厲害。
好在夜含香已經因為前線的戰事不得不離開熾夜仙居,否則,以夜含香的讀心之術,若怡的心思是斷斷藏不住的。
那天,青丘蘇祭祀的姐姐依舊不肯喝藥。
那天,青丘蘇祭祀的姐姐依舊沒有任何生息。
那天,一切如常。
就連那晚的月色都格外平靜。
次日清晨,一隻羽毛妍麗的琴鳥被送到了蘇扶搖手上。送鳥的丫鬟巧舌如簧,片刻功夫便說服了蘇扶搖,由他親自將琴鳥送到了若怡房裏。
看見蘇扶搖的那一瞬,若怡的眼中全是震驚。
琴鳥一見若怡,便親昵的撲了上去。
送鳥的丫鬟輕笑:“蘇祭祀您看,這琴鳥和怡殿下多投緣。”
蘇扶搖的眼底也有了笑意:“怡兒,你喜歡就好。”
若怡抱著撲在自己懷裏的琴鳥,手指劃過琴鳥的尾羽,略略抬眸,果見站在蘇扶搖身後的那名丫鬟向她會心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