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君箬紫欲言又止。
若怡煩躁的揮了揮手:“你回去罷。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君箬紫不肯動地方,楚辰便輕輕的扯了扯她的衣袖,努力的給她使眼色,君箬紫這才十分不情願的隨著楚辰出去了。
若怡望著君箬紫離開的背影,一種無奈的感覺湧上心頭。
曾經,她以為,隻要她想,她就能改變一切。
那時候,白月寒就嬉皮笑臉的給她潑涼水,跟她說這世間總會有許多事情根本就不是隨隨便便一個人就能改變的。那時候,白月寒還說,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凡事盡力就好,不必對於結果太過較真。
那時,若怡還不信。
好在那時她並不信。
所以才會有後來的無數次風雲變幻,所以她這背負著諸多****的小狐狸才能一步一步踏上青丘之首的位置。
而如今,若怡卻不得不相信,有些事情,真的不是她能改變的。
她能做的,不過是盡力而為。
煩躁的揉著額心,墮仙仙印華花郎似乎綻放在額心。
她忽的敏銳的捕捉到了空氣中的異樣聲音。
若怡輕輕擰眉,縮在衣袖中的手不動聲色的結成某個複雜的法印。
隨著那動作的結成,空中無數金絲淩空出現,每條金絲上都纏著一串小的難以看清的鈴鐺。
鈴音細碎。
若怡回過身,遁聲望去,眼見那根本就不可能出現的人出現在她的麵前,她眼裏卻毫無吃驚的神色。
目光冰冷的天機聖翁在屋內站定,身側全是係著鈴鐺的金絲。
那些金絲極其敏感,即便天機聖翁隻是吸了口氣,都會帶動身前的金絲隨之顫動,惹得鈴音清脆。
“你好像並不吃驚?”
若怡淺淺的在唇角勾了笑,結著法印的手漸漸放鬆,屋內的金絲和鈴鐺便隨之消散。
“我猜得到,您會來的。”
天機聖翁的臉色變有幾分難看:“如此說來,你知道老身為何前來?”
若怡苦笑,也不隱瞞:“怕是為了墨鳶仙侍而來吧?”
天機聖翁點頭。
若怡低眸:“這事兒,紫紫的確做得過分了。”餘光掃過懸在風鈴中的九玄斂音鈴:“隻是,我這個做姐姐的,無論如何也得護著她……她有什麼錯,讓我擔著便是了。”
誰料天機聖翁卻沒有任何動作。
若怡本是安靜的等著的,等了半天卻不見天機聖翁有任何動靜。
再抬頭,卻見他望向自己的目光中竟然有淺淺的憐惜。
若怡的心裏莫名的一動,像是洪流中漂泊的人終於看到了岸邊的燈火。
“一切皆是天意。適者生存,順勢而為才是長久之道啊。”天機聖翁隻是感慨。
若怡一愣,想不清天機聖翁這句話究竟是說給自己還是說給君箬紫。
然而,就是因為這一愣,天機聖翁便在若怡的眼前消失了。
那時,若怡並沒有想到,即便她兩番叮囑君箬紫決不能再開殺戒,君箬紫還是拿起了屠刀。
許是為了逼若怡死心,也為了逼君箬紫放棄,墨鳶死後不到半年,北冥霄便公開迎娶了納蘭韻。
十裏紅妝,盛況非凡,一切宛若當日若怡出嫁的盛事光景。
唯一與那日不同的便是,這一次,北冥霄沒有逃。
舉世歡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