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4章 誰掩藏的深(1 / 2)

雲承一直覺得自己做人雖不是多成功,可不見得有多失敗,自接管雲家以來,他以溫和著名,從不與人結怨,雲家乃百年世家,在他手中並未有比以往壯大,不過他自問也守得住這份家業。

這些自信在產業莫名被打擊之後徹底崩塌,他用盡所有關係,也隻能查出攻擊他的是一個新起的商鋪,這商鋪背後老板無人可知,但它的雄厚資產倒是讓人不可置信,雲承三番四次找上門,不管自己如何探問,對方均守口如瓶,隻說自己對雲家的絲綢之類的感興趣。

對於這家鋪子如此正確無誤的方向,雲承有些懷疑,他回家尋找一番,果然,賬本少了基本最重要的,為此,雲承曾報給官府,希望官府介入,還雲家一個公道。

雲承跟官府關係一向不錯,人家也給麵子,跑人大肆搜尋一番,最終卻是一無所獲。

此刻雲府一片慘淡,雲承解散了大部分小廝丫鬟,隻留下幾個一直貼身伺候的,雲承書房內,一片昏暗,一個佝僂的身影坐在書桌後麵。

扣扣聲想起。

“進來。”雲承嗓音幹啞難聽,像是已經病入膏肓辦無力。

一個瘦高身影進了門,他抱拳道:“老爺,沒找到人。”

雲承深吸一口氣,手一劃,桌邊的茶杯哐當落地,茶水撒了一地,還有不少濺在雲承的衣擺處。

“怎麼可能?這三個老弱婦孺定然逃不出青城,再說,那賤人這麼些年享福慣了,她不可能舍得離開這裏。”鬢邊已經有了白發,雲承消瘦很多,兩邊顴骨突出,以往的溫和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說不出的陰狠。

那人點頭:“老爺說得對,屬下也去問了城門處,側夫人跟二小姐小少爺並未離開過青城。”

嘭——

雲承一掌拍向桌子,紅木長書桌晃動一下,雲承叫道:“別教她側夫人,史妍這個賤人,竟敢卷了我雲府的財產,還帶走我的兒女,若是讓我知曉這賤人的去處,我定要親手殺了她。”

“那屬下會繼續搜的。”那人附和道。

雲承擺手:“嗯,記住,要悄無聲息的,一旦抓住那賤人,第一時間回來通報。”

想了想,雲承又加了句:“若是她反抗,留她一條命即可。”

言下之意,不管你們如何傷她都無所謂,隻要留下一口氣就行。

“是。”

之所以叫人悄悄行動,也是源於他男子的臉麵,試想,若是外人知道他雲承的女人竟趁著他有難時逃跑,這說出去別人隻會說他駕馭不了自家的女人,這是極傷麵子的事。

想到之前十多年他盡力對史妍好,除了不能給他一顆心,史妍要什麼他給什麼,這女人竟然這麼狠心。

雲承慘笑,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做人有多失敗,一個女人帶著兒女跑了,還有一個竟然不是她的骨肉,難道他雲承此生必有這麼一遭嗎?

他不服!

正憤恨地想著,門又響起,雲承盯著門看。

難道是有史妍的消息了,他回答:“進來。”

門被輕輕推開,雲承目光觸及到門口那道瘦弱的女子,瞳孔縮了下。

阮玲纖手捧著一盅銀耳湯站在門口,她聲音幾不可聞:“老爺。”

目光緊緊鎖在阮玲纖身上,雲承心思複雜,他捫心自問,這麼多年來,也就跟阮玲纖成婚的前兩年對她還行,後來阮玲纖基本上算是雲府的一個擺設,雖然沒短了她的吃穿,他卻承認自己不是個合格的夫君。

到了此時此刻,留在身邊的卻是這個受了十多年冷落的正方,雲承自嘲低笑。

感覺到雲承身上散發著的頹廢,阮玲纖心中軟若一灘水,她已經忘了前段時間還被雲承關起來這件事,阮玲纖隻覺得心中一片酸疼,她低聲說道:“若是老爺現在忙,我就先離開,這銀耳湯我親自煲的,味道還行,老爺若是,——不怕有毒,就用一些吧。”

說是忘了,內心最深處又怎能真的忘?

阮玲纖轉身,後麵傳來雲承的說話聲:“等等。”

阮玲纖腳步頓住,卻未轉身。

“我很久沒嚐你的手藝了,一時還真想得慌,端進來吧。”雲承紅著眼看著那道背影。

啪嗒啪嗒。

一滴滴淚水落入盅內,委屈那麼久,雲承的話像是一記重錘,將她心頭那道防線徹底擊碎,阮玲纖淚水糊住了眼。

隻顧著流淚,阮玲纖沒聽到身後的腳步聲,待她驚醒時,雲承已經站在她身後,接過阮,玲纖手中的湯,雲承一手牽著阮玲纖,兩人往書房走去。

路上,雲承歎口氣道:“這些年委屈你了,前幾日更是讓你受苦了。”

這一句話像是特赦令,阮玲纖嗚咽出聲,淚水更是嘩啦啦的淌,她抱怨道:“老爺明明知道妾身心中全是你,怎會給老爺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