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呆一天,我們就將離開這裏,再過一年,我們才能回來看看,但是我們不忍心把你給丟下!你敢不敢和我們一起飛翔?我們可以用手臂抱著穿越森林,那麼我們也可以用龐大的翅膀帶你飄洋過海。”
“可以,帶我去吧。”她說。
一個用堅韌的小草和柔軟的細柳樹皮製成的寬大柔軟的網被他們用一整夜時間製成了。伊麗莎躺在裏麵,太陽升起來了,哥哥們再一次變成了野天鵝,他們嘴裏叼著網叨著伊麗莎衝入雲層裏去了,伊麗莎還在熟睡,陽光灑在她的臉上,一個哥哥飛到她的頭頂用翅膀給她遮擋陽光。
伊麗莎一覺醒來,他們已經遠遠地離開了陸地。自己好像在夢中一樣,伊麗莎發現,能夠讓天鵝托著自己在天空中翱翔是一件多麼興奮的事啊!伊麗莎的旁邊放著可口的漿汁和一捆味道甜美的草根,這是小哥哥預先給她采來放在網裏的,她用笑意深深地感謝了小哥哥,她知道就是這位小哥哥給她遮住陽光的。
他們飛得越來越高,他們第一次看到了船像浮在海上的白色海鷗一樣,在他們後麵浮動的雲層像一座山一樣。伊麗莎和11個哥哥的影子倒映在上麵,所有的影子在上麵一起一伏,看上去飄飄然是那麼的美麗,忽然眼前出現了伊麗莎從未見過的美麗的一片幻境,但是隨著太陽的上升,後麵的雲塊也已經漸漸遠去,而上麵浮動的影子也漸漸消失了。
他們速度真快像離弦的箭一樣,在天空中飛了一整天,由於帶著妹妹,他們的速度比起平時還相差很多。不知不覺黃昏來臨了,天氣不好了,伊麗莎憂慮地看著太陽慢慢落下,但是他們還沒有發現那礁石的影子,她也能感覺到哥哥們努力扇動翅膀飛翔著,唉!都是因為自己托累哥哥們才飛得這麼慢。如果太陽落下山去,那麼他們會變成人而掉進深深的大海裏淹死的。所以,她一心向上帝祈禱,但是還沒有礁石出現。天色越來越陰沉,漆黑的烏雲壓了下來,狂風呼嘯著,暴風雨就要來了,烏雲像結成的一堆鉛塊又像洶湧的海浪向他們逼近,天空中閃電一個緊接一個。
轉眼間,在海岸線上的太陽跳躍著,伊麗莎的心“嘣嘣”地跳個不停。忽然天鵝猛地向下飛去,速度極快,她以為會掉到海裏,但是,哥哥們又重新飛了起來。太陽隻留下一半臉在海麵上,此刻她才真正看到大家盼望已久的礁石就在下麵,遠遠望去,就像一個剛浮出水麵的海豹頭。太陽很快地下沉,最後隻留下一點點餘輝。當太陽收斂起它最後的一道光絲,她的腳也已站到了堅實的陸地上。這時太陽好像羞紅了臉躲在了海岸線下麵。她發現哥哥們手拉手繞了一圈,同時發現這塊礁石隻容給他們12個人站立的空間再沒有其餘的地方,海水一陣一陣地拍擊過來,浪花也無情地不斷地淋在他們的身上頭上。天空中電光閃動,像藍色的火焰,雷聲也一個接一個的在天空中回響,但是伊麗莎和哥哥們一起唱起讚美詩為他們的成功而感到欣慰。
天剛亮的時候,天空恢複了明亮,海麵也恢複了以前的寧靜,太陽剛剛升起,哥哥們帶著伊麗莎又開始了下麵的旅行,離開了小礁石。此刻,海麵上又一次歡騰起來。他們在天空中飛翔向下俯視看見那墨綠色的海麵上那翻騰的白色泡沫就像無數天鵝在上麵浮動。
太陽越升越高,伊麗莎遠遠望見一個多山的國家,雲兒浮在空中。有一些發亮的冰層覆蓋在大山的上麵。雄偉、寬廣的宮殿在山巒中聳立著,讓人驚奇的是,宮殿由一排排高大的圓柱支撐著,在柱子下麵長著一片足有磨盤大小的豔麗的花朵,旁邊有起伏不定的棕櫚樹林。伊麗莎問哥哥,這就是那個國家嗎?天鵝們一齊搖搖頭,原來這是莫甘娜仙女做的瞬息萬變的華麗的空中景象,她看著那些宮殿,刹那間所有的森林、宮殿和山巒全部消失了,接著聳立起了12座宏偉的教堂,所有的教堂都有高聳的鍾塔,和尖頂的窗子似乎一模一樣。微風吹來,還可以聽見教堂裏管風琴的聲音,而伊麗莎所聽見的隻不過是海水的呼嘯,當她慢慢走近教堂的時候,突然教堂消失,出現了一大隊帆船,漂行在她的下麵。但當她注意到它的時候,海麵上隻留一層雲煙,伊麗莎見識到了瞬息萬變的傑作。
終於,她找到了自己要找的地方,青山秀麗,山上鬆杉參天、草木叢生,還有城市和宮殿,伊麗莎和天鵝們趕在太陽落下之前來到了一個山澗的洞口。洞口有許多嬌嫩的綠色蔓,像綠色的繡花掛毯。
“一切都結束了,今夜祝你做個好夢吧!”伊麗莎最小的哥哥指著她的臥室說。
“如果我在夢中能夠知道怎樣才能解救你們那該多好啊!”她說。她心中的這種想法一直存在,她特別虔誠地祈求上帝的幫助。而且,甚至在夢裏,她也不停地祈禱,以得到神的幫助。
在夢裏,伊麗莎感覺高高地飛到了莫甘娜仙女的空中迷宮裏,她受到了仙女熱情的接待,多麼漂亮的仙女啊!多姿多彩,俏麗佳人。但是,莫甘娜仙女又好像在森林中贈給她漿果,並告訴她哥哥們行蹤的那個老太婆。
“你的天鵝哥哥們會獲得解放的!”她說,“但是,這要看你有沒有足夠的毅力和勇氣去解救他們。比如纖嫩的海水比你的手還柔軟,但它可以改變堅硬的石頭的形狀,雖然海水不知疼痛,但你的手會感到疼痛的。海水沒有感情,所以不必去忍受苦難和恐懼,你看看我手中的這些毒蕁麻,它們就生長在你休息的那個山洞邊,很多很多。但請你一定要記住,隻有那些在教堂的墓地裏的毒蕁麻才是你所需要的。你得不停地采集蕁麻,雖然它們會把你纖細的手燒起大泡,你還得把蕁麻踏碎,這樣才可以得到你所需的麻。然後你把麻扭成麻線,用麻線編織出11件全身的披。當你把這些披甲披在你的哥哥們身上的時候,他們才會得救,但你也必須記住,當你把這件事做完之前不管有什麼,多麼長的時間,你都不能開口說一句話,因為你所說的一個字便像一把鋒利的匕首刺進你哥哥們的心窩。所以你一定要記住,你哥哥們的生命就在你的舌頭上。
接著,她摸了一下蕁麻,剛剛接觸了一下就像被火燒了似的。天亮了,伊麗莎睡醒了,在離她睡覺不遠的地方放著一根蕁麻,和夢中見到的一模一樣。伊麗莎高興地跪在地上感謝上帝給她的這次機會。於是,伊麗莎走出山洞,開始了她緊張的工作。
她用她那雙細嫩的手摘那些有毒的蕁麻。伊麗莎的手臂和手上燒出了許多水泡,這可惡的蕁麻簡直比火還厲害,但為了解救她那些親愛的哥哥們,她甘心承受這些苦楚。伊麗莎赤著腳踏碎了一根根蕁麻,又編起來扭成一根根翠綠的麻線。
在太陽落山以後,天鵝們全部回來了,見到妹妹靜靜地坐在那裏,一聲不響,全都非常驚奇,認為狠毒的王後又在妹妹身上下了什麼新的毒手。當看見那雙起滿水泡的雙手後,一切都明白了,一切都是為了他們,年紀最小的天鵝感動得哭了,點點淚珠滴到妹妹的手上。奇跡出現了,淚水潤濕的地方那紅腫的水泡不見了,連疼痛也消失了。
整個晚上,伊麗莎都在不停地忙碌著,在親愛的哥哥被解救出來之前,她是不會休息的。次日,天鵝們又飛走了,伊麗莎又單獨一個人在那裏采集蕁麻。時間即逝,第一件披甲轉眼間織好了,伊麗莎又立刻開始編織下一件。
突然,大山之間有圍獵的號角聲傳來,聲音越來越近,伊麗莎非常恐懼,還有獵狗的叫聲傳來。她藏在山洞裏,她把采集的蕁麻和編好的麻線紮到一起,把它們放在自己的身下。
忽然,灌木叢中跳出了一隻獵狗,接著第二隻、第三隻也竄了出來。它們大聲叫著跳來跳去,剛過了一會兒,獵人們便全都來到了山洞邊,這個國家的國王是獵手中長得最英俊的,國王向伊麗莎這邊走過,他不敢相信世間竟有如此漂亮的女人。
“可憐的姑娘,你從哪裏來?”國王詢問。
伊麗莎擺了擺頭並沒有說話,讀者是知道的,她不敢講話,因為她不想失去她每一位親愛的哥哥。伊麗莎不想讓他看見自己所挨的苦楚所以把手藏在裙子下麵。
國王說:“你跟我走吧!我不想再讓你留在這裏了。假如你既美麗又善良,那你將戴著金製的王冠,身穿絲綢和天鵝絨毛製成的衣服。我的國家的最華麗的宮殿就是你以後生活的地方!”
接著,伊麗莎被國王抱在了馬上,她苦楚地扭動著雙手哭了起來,但國王根本不理睬,他隻是說:“我也是為了你好,終會有一天,你會感謝我帶給你幸福的!”
這樣一來,伊麗莎被英俊的國王放在馬前,接著她被國王騎馬帶走了。其它的打獵的人跟在他們的後邊。
當太陽快落山的時候,伊麗莎被帶到了一座雄偉的皇城裏。在那裏有圓頂建築和許多教堂。伊麗莎被帶進用大理石砌成的王宮裏。有許多巨大的噴泉噴著水,牆壁上掛滿了好看的畫,但伊麗莎沒有心情去欣賞這些東西。她隻是悲傷地流著淚哭著。宮女們給她穿上了宮廷裏的服裝,頭上被插上了很多珍珠,長滿水泡的手被戴上別致的手套。
伊麗莎穿著美麗的衣服來到人們的麵前,真是美麗絕倫,宮廷裏所有的人都向她致敬、鞠躬,國王娶了伊麗莎為妻並給她戴上了王冠。盡管大主教極力反對,還小聲說:這位嬌媚的小姑娘肯定是個女巫,她騙了國王的心也蒙住了人們的眼睛,但是國王全然不理會這些。
國王傳令端上最香的菜肴,而伴著音樂的演奏,一群年輕的小姑娘圍著伊麗莎跳舞,她被帶到一個芳香撲鼻的花園。走進一座美麗的大廳,伊麗莎始終沒有露出一點美意,而且她的眼裏毫無神采,國王禁錮了她多麼令人悲傷啊!後來,國王在旁邊為伊麗莎建了一個小屋,讓她在裏麵休息,屋子裏有稀有的綠色花毯,和以前山洞的那幅非常相似,她踩踏蕁麻後得到的麻被放在地上。在屋頂上掛著那件已被織好的披甲。所有的這些都是被一位獵人無意中拿回來的。
“你可以在夢中回到從前!這些都是你在山洞裏幹的那些活,如今,你穿著漂亮的衣服,一回想起過去的那些生活也很有趣!”國王笑著說。伊麗莎見到了這些心情非常激動,臉上泛出了一片紅暈,嘴角也終於露出微笑。但心裏仍然總想著把哥哥們救出來,接著,伊麗莎吻了國王的手一下,她被國王抱在胸前,號令所有的教堂都齊聲鳴響,國王的婚禮開始了。終於天使般的來自森林的啞女成了這個王國的王後。大主教偷偷地在國王的耳根講了好多關於伊麗莎的壞話,但對這些話國王像沒有聽見一樣。同時命令大主教給伊麗莎親自戴上王冠,婚禮也繼續進行。大主教不懷好意地使勁把窄小的王冠按在她的頭上,一直推到臉上使伊麗莎感到非常的痛。但更令她頭痛的是解救哥哥們的這副重擔。伊麗莎已感覺不到肉體的痛苦。她坐在那裏不吭聲,因為大家也知道她隻要吐露一個字,便會使親愛的哥哥們喪命。但眼中也流露出對善解人意的國王的喜愛之情,國王盡一切力量使她快樂,伊麗莎一心愛他,感情與日俱增,唉!如果伊麗莎有一天能告訴國王她是多麼的愛他,把自己的痛苦經曆告訴他,有多好啊!但伊麗莎必須在沉默中完成她的工作,所以,伊麗莎深夜走出臥室,來到為她特製的小屋,繼續織那一件件未完成的披,但當她完成到第七件時,蕁麻已經沒有了。
伊麗莎發現教堂的墓地有這種蕁麻,但她必須自己采集,但她得想辦法到那裏去,很費心思。
“啊!我手上的這點疼痛怎麼能和發自心裏所受的痛苦相比呢?”伊麗莎下決心道,“不管怎樣,我都要去冒險,我相信上帝的保佑!”
伊麗莎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好像做什麼不正當的事似的,在深夜悄悄地跑出花園,穿過幽靜的林蔭小道和寂靜的長街,直奔到墓地裏。伊麗莎看見一些長著女人的頭和身子、也長著蛇尾的吸血鬼圍坐在很寬的墓石邊。她們脫掉了破衣服,像去洗澡似的。接著,又用瘦長的手指挖掘那些剛堆起的墳,托出屍體吃死人肉。可憐的伊麗莎隻有貼著魔鬼才能通過,吸血鬼們用凶狠的目光看著她。但伊麗莎一邊禱告一邊采集那些蕁麻,直到把所有的蕁麻帶回了宮裏。
當伊麗莎采集蕁麻時,大主教發現了她的所作所為。當其他人已經安睡,他卻在想事情,他覺得自己的想法得到證實,認為這個王後是一個女巫,欺騙了王國裏所有的人。
在懺悔教堂裏,大主教把見到的和自己的想法告訴了國王。當他惡毒的謊言講出來時,連眾神仙的雕像都表示反對,似乎說:“他說的是假話,伊麗莎是個好女王!”但大主教卻極力解釋這種現象。他說,這是神仙顯靈,看到伊麗莎的罪惡的證據,眾神們搖頭代表對他的所作所為不滿。兩行傷心的淚水從國王的臉頰流了出來,他懷著一肚子的疑惑回到了宮中。
深夜,國王假裝睡著了,但他根本毫無睡意。他眼睜睜地看著小伊麗莎從身邊離開,天天夜裏都是如此,他經常跟在她後麵,發現她離開賞賜的那間小屋。
他的心情一天天變壞,這引起了伊麗莎的注意。但她卻找不到原因,這使她心裏非常地不安,而且,她還時時牽掛著苦難中的哥哥們,那件天鵝絨的長袍上留下了伊麗莎傷心的淚珠,在上麵象晶瑩閃亮的鑽石。每個見到榮華富貴的人都想成為王後,而此時,伊麗莎的工作幾乎要完成了,隻剩最小的哥哥的那件還沒有織出來。但,她的蕁麻也一根都沒有了。所以,她必須再去教堂的墓地裏冒險摘一些蕁麻織衣,但那段恐怖的小街和可怕的吸血鬼讓她心驚膽戰,但伊麗莎憑著堅定的意誌,毫不動搖地相信上帝的安排。
伊麗莎真的去采集蕁麻了,但卻沒發現國王和可惡的大主教跟蹤著她。他們見伊麗莎消失在教堂墓地的鐵格子大門。他們清楚地看見伊麗莎通過墓地時的那些吸血鬼,國王立刻匆匆離開了。他以為伊麗莎也是吸血鬼,今天晚上,她還在國王的懷抱裏躺著呢。
“讓百姓來審判她吧!”國王氣憤地說。
這樣,便由百姓作出了不公正的判決:“用烈火燒死她!”
伊麗莎被人帶到了一個陰暗潮濕不見天日的地牢,破舊的窗子吹來一股涼風,伊麗莎脫掉了漂亮的絨衣、絲袍。慶幸的是他們把所采集的蕁麻還給了她,於是她便用頭枕著那捆蕁麻。
伊麗莎的被子和褥子是她親手編織的,那些既粗硬又有毒的披甲。但這已經是使她感到最親切的東西了。她又在地牢裏繼續工作,默默地祈求上帝的祝福。伊麗莎聽見牢外大街上的孩童們唱著咒罵她的歌,沒有一個人可憐她。
當夜幕降臨的時候,在破舊的格子窗外傳來天鵝扇動翅膀的聲響,原來是她最小的哥哥。天呀!他的妹妹終於找到了!伊麗莎高興地哭了起來,盡管她知道這也許是她生存在世間的最後一個晚上了,但她盡量趕在哥哥們來到這裏之前把最後一件衣服織好。
不一會兒,大主教來到牢裏,他答應國王,在最後的幾個小時裏他負責看守伊麗莎。但可憐的伊麗莎向他擺了擺頭,用懇求的目光和痛苦的表情示意大主教走開,因為在最後一夜她一定得完成她的工作,不然的話她所受的艱辛、流過的眼淚、忍受的痛苦和那多少個不眠之夜將全部白費。大主教惡毒地對她講了許多話走開了,而可憐的伊麗莎明白自己是對的,所以繼續做完她最後的一件麻衣。
小耗子在牢裏跑來跑去忙碌著,把一根根蕁麻銜到她的身邊,為伊麗莎省些力氣,而漂亮的畫眉鳥大展歌喉整夜在窗子的鐵欄杆上唱歌,為伊麗莎做最後的衝刺鼓舞勇氣。天空就要亮了,還有一個小時太陽就要出來了。伊麗莎的哥哥們在王宮門口要求參見國王,但遭到了看宮門衛兵的拒絕,理由是夜間國王正在休息,不能輕易打擾國王。王子們想盡辦法威脅懇求,驚動了大臣,同時也驚動了國王,他詢問事情的究竟,但這個時候,太陽跳了出來,11個兄弟突然不見了,而王宮的上空有11隻白天鵝在盤旋。
皇城的外麵,所有人蜂擁到那裏,都要觀看女巫王後怎樣被燒死,一匹瘦弱的老馬拉著一輛囚車慢慢地走了出來。伊麗莎坐在裏麵,她穿著一件粗布長袍,美麗的頭發蓬鬆著,臉色顯得很蒼白,嘴唇輕輕地蠕動。而且她纖細的手還在為編織蕁麻而忙碌著,一直到死的盡頭,伊麗莎也絲毫沒有放棄她的工作,在她旁邊有十件披甲而她手裏織的是第11件,觀眾們辱罵著她。
“看看這個女巫手裏連讚美詩都沒有拿還念個不停,旁邊還堆著一些破衣服髒死了,奪過女巫手中的衣服,剪成碎片!”
人們一起跑到了伊麗莎的眼前轉眼就要奪她手中的蕁麻,突然,她眼前出現了11隻白天鵝,紛紛落在囚車上緊緊地圍住了她,扇動巨大的翅膀,把堅硬的嘴伸向了人們,接著圍觀的人一下子退到了旁邊。
“她沒有罪,這是上帝的旨意!”很多人竊竊私語,但他們不敢用太大聲音說。
此刻,刀斧手已經抓住了伊麗莎,她急忙把11件蕁麻披甲拋向11位哥哥,頓時出現了11位王子,但可惜的是她最小的哥哥隻有一隻手臂變了回來,另一隻還是翅膀,因為那件披甲還沒有織完,差一隻袖子。“我終於可以說話了,我是個好人,沒有罪!”伊麗莎大聲呼叫。
人們目睹了這一切,像對待女神一樣向她致敬鞠躬,但由於過度的恐懼、緊張和沉重的痛苦折磨使她暈了過去倒在了哥哥們的懷中。
“你們的女王無罪!”年紀最大的哥哥說,他又把所有發生的故事都講了出來,在這期間一陣陣芳香彌漫開來,像億萬朵玫瑰花開了一樣,柴火堆的木塊生出了根,轉眼長成了一棵高大的玫瑰樹,樹上開滿了火紅的玫瑰花,在樹頂一朵晶瑩透亮的花閃耀出奪目的光芒,像一顆亮晶晶的星星。花兒飄到了伊麗莎身邊,接著,伊麗莎睜開了眼睛,洋溢著幸福和歡樂。
此刻,王國裏所有教堂的鍾聲不約而同地響了起來,鳥兒也來湊熱鬧。人們成了婚禮的見證人,浩浩蕩蕩地回到了王宮,這種盛大的場麵真是世間少見!
一個真實的故事
“這是一件讓人非常害怕的事情!”一隻母雞驚恐地說道。她說這句話的地方,離這個故事發生的地方較遠。“在從前雞舍裏發生了一件令人非常害怕的事情!這一天晚上,我可不敢單獨一個人睡覺了!好在我還有這麼多的雞友們陪伴著我!”接著她講了這個離奇的故事,使其他的母雞的羽毛全部豎了起來,而平時高傲的公雞卻低下了頭。這是一個真實的故事。
那麼,我們還是從開頭說起吧!這個離奇恐怖的故事發生在城裏的另外一座雞舍裏。那時候,太陽已經落下去了,所有的母雞全部回到了自己的臥室休息了。但其中有一隻倔強的母雞,一隻長著白毛而且矮腳的母雞卻依然下她的蛋。從母雞的觀點看來,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她都是一個非常美麗的母雞,她一邊慢悠悠地走向自己的臥室,一邊用鋒利的嘴巴梳理她引以為豪的羽毛,接著在它梳理的過程中掉下了一根非常小的絨毛,而母雞自己卻絲毫沒有覺察,“看一看,我還年輕,依舊漂亮!每次梳理完漂亮的羽毛後,我覺得自己變得越來越美麗。”她總喜歡重複這些話語,而且是在一種非常輕鬆和高興的狀態下說出來的。在那一大群母雞裏,她顯得很有個性。因為她的性格最為開朗活潑,也最受公雞的青睞,所以她才如此的驕傲,不可一世。此外,像我前麵所說的,她又長得非常的漂亮,她這樣想著想著在不知不覺中睡著了,進入了夢鄉。
夜靜極了,悄無聲息。雞舍的四周一片黑暗,每隻母雞都彼此緊緊地挨在一起站立著,而離她最近的那隻母雞還沒有入睡。她剛才說的話被這隻母雞聽見了,當然這隻母雞也可以裝做並沒有聽到她所說的那些話,因為要想平平安安地活在這個世界上,就應該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她還是把剛才所聽到的話告訴了離她很近的另一邊的一隻母雞說:“你剛才聽見了嗎?她剛才都說了些什麼?我不喜歡指名道姓地說這些,但是卻真的有這樣的一隻母雞,為了自己變得美麗,竟然要把自己身上的毛全部啄下來!哼!如果我是一隻公雞的話,我肯定會看不起她的,她做的事是多麼的無聊啊!”
世界上的巧事還真多,在雞舍的頂上,居住著一隻雌性的貓頭鷹和她的丈夫以及孩子們。貓頭鷹的耳朵非常靈敏,剛好聽到了住在下麵的母雞們所說的每一個字。他們都聽得清清楚楚,他們轉了轉自己的眼睛,小貓頭鷹的母親扇動著寬大的翅膀說:“不要輕信這些鬼話!但是你們還是聽見她們剛才說的話了吧!我可是親耳聽見了而且聽得非常清楚。所以,隻要你們聽這些怪事多了,也就不以為然了。下麵住著的母雞中有一隻完全忘卻了自己所處的地位,為了讓公雞大開眼界竟然殘忍地拔光了自己身上所有的毛,以致招來了其他母雞的嫉妒和非議,說起來也的確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prenezgardeauxenfants!這些話對於我們幼小的孩子們來說太深奧了,他們不會聽懂的,你就不要再浪費唇舌了,讓他們自己去品味這些見怪不怪的怪事吧!”小貓頭鷹的父親訓斥他們的母親說。
“但我得把這件離奇的事告訴住在對麵的那隻貓頭鷹!在平時不斷地交談的生活中,我可以看得出他非常受人尊敬,讓他來評一評這個理吧!”說完,小貓頭鷹的媽媽扇動翅膀飛走了。
“啊呀!媽媽回來!媽媽回來!”兩隻小貓頭鷹驚慌地叫著,就連住在貓頭鷹對麵的鴿子籠裏的鴿子們聽到後又驚叫起來說:“你們聽見了吧,你們聽見了嗎?天大的消息!天大的消息!在雞窩裏有一隻母雞,她為了取悅於公雞,竟然自己啄光了身上所有的羽毛,接著便凍死了!她脫光衣服哪能不被凍死呢?啊呀!太可悲了!太可憐了!”
“這種事情發生在哪裏,在哪裏呀?”鴿籠裏所有的鴿子全部咕咕咕地叫著詢問。
“這件悲慘的故事就發生在對麵的院子裏麵!是我親眼所見的,我簡直都羞得無法說出口!但這的確是事實!”
“我們當然相信,我們當然相信每一句話全部是真的!”所有的鴿子都咕咕地叫起來,而且還把這件事情告訴住在自己下麵雞窩裏的公雞們說:“有一隻母雞,也可能是兩隻,她們竟然啄掉身上所有的毛,為了造成與其他母雞不一樣的感覺,用這種辦法來吸引公雞們的目光。但這個辦法太愚蠢了,也太冒險了,如此一來,她們就死去了,而且我親眼看見那兩隻啄光自己羽毛的母雞們全都死了,太讓人傷心了,我都感動得哭了。”
“大家都別睡了,快起來吧!”公雞又到了籬笆上大聲地叫著。雖然他還沒有完全睡醒,眼睛還很模糊,但他已強打起精神開始鳴叫了!“有三隻母雞為了向一隻公雞獻媚,感情受挫後,全都集體自殺了。她們首先啄光了自己身上所有的羽毛,然後得病死去。我不願意把這件事一直悶在心裏,所以才讓大家全都知道這件離奇的最新消息!”
“快點全部告訴我們吧!”蝙蝠嘰嘰地叫著說,母雞們也咯咯地說著,公雞同樣不停地喔喔的啼叫著,“讓所有的人全部知道吧!告訴所有的人吧!”接著這個故事從這個雞舍傳到了另一個雞舍。終於,那個故事又傳到故事所發生的雞窩,“有五隻母雞為了爭奪……”
這個故事傳回來的時候就變得麵目全非了。“自己啄光了身上所有的羽毛,為了向一隻公雞展示。為了擁有這隻公雞,她們中間的那一個變得最為消瘦。而到了以後,他們互相啄著,血流成河,到了最後五隻母雞為情全部犧牲。這不僅僅使她們自己蒙受巨大的羞辱,而且還使她們的主人很沒麵子。”而那隻故事的主人公隻掉了一根小小的雞毛的母雞,卻一點也不知道事情是由她而引起,因為她一直認為自己是一隻很有修養美麗大方的母雞,以致於她憤憤地說道:“哼!這些母雞真是無聊透頂了!但世間這類雞還真是數不勝數,對於這類荒唐的事情,我們不應該一直保持沉默,我將托關係把這件荒唐的事公布於眾,讓全世界的母雞全部都知道此事,那些保持這種做法的母雞就應該遭受到這樣的對待!她們的家族也應受到同樣的懲處!”
這件無聊的事情後來登了報紙,白紙黑字,每一個字都非常準確:一根小小的絨毛變成五隻母雞的故事。
兩隻雄雞的較量
在養雞場生活著兩隻大公雞,在廢品堆上立著一隻,在房頂上立著一隻。它們各自擺出了不可一世、傲視一切的樣子,但誰知道它們兩個中誰的本事會多一些呢?還是先聽我們說一說吧!
在養雞場的旁邊橫著一個木頭柵欄把它與其他的院子隔了開來。在旁邊的那人院子中放著一大堆廢品,上麵長了一根很大的黃瓜。那根黃瓜自己很清楚,它生長在發酵的土地裏,感覺很不公平。
“這也許就是命吧!世上不是所有東西生來就是黃瓜的,應該存在一些其它的生命來補充才完美。比如雞鴨這一類可愛的小動物和鄰居院子裏的那群雞,它們全部是活靈活現的物種。如今我們可看到有一隻大公雞站在木欄,和那隻風信雞比起來,它具有很多的優點。那隻可憐的風信雞連啼叫都不會,更不必說唱歌。而且沒有妻子,也沒有孩子,它總是隻顧著自己,這個身著銅綠色外衣的雞!看啊!在那裏昂首站立的公雞,那才可以稱得上是雞類中的佼佼者!看一看它走路的姿勢,好像在跳芭蕾舞似的!聽一聽它啼叫的聲音,就好像是一曲美妙動聽的歌曲!不論它走到哪裏,人們都能看見這個小號手在歌唱!如果它發現了我生長的地方,吃掉我的葉子和莖,連同我也不斷地啄進它的肚子裏。即便是死了,也感覺很光榮!”黃瓜笑哈哈說道。
晚上的天氣真叫人猜不透。公雞帶著母雞和小雞無處藏身去躲避壞天氣。兩個院子共用的木柵欄也同樣被猛烈的風給吹倒了,轟隆隆地躺在了地上。屋頂上的瓦片隨風飛舞,但是堅強的風信雞依然不畏狂風,傲然屹立在那裏,一動不動的毫無恐懼之感,它的腦袋是死的,不能轉動,它的年齡很小,前幾天才被鍛造成功。然而,它的大腦也很精明,透露著一種沉著和冷靜,顯得很成熟。它剛來到人間時便是這個樣子,不像天空中自由自在飛翔的麻雀、鴿子、燕子類的鳥兒那樣無憂無慮。它覺得這些鳥兒很無聊,這些“碎嘴的鳥兒,本身體積不是很大,很平常的。”鴿子雖然比起麻雀稍微大一點但它總是想著怎樣才會很漂亮。身穿雪白的絨衣,好像一種小巧的母雞又像一種風信公雞。但它們卻太不苗條了,而且傻到隻想每天找些東西填飽肚子。所以,“跟它們在一起的時候總覺得很無聊。”風信雞說。
秋天離開而春天又回來了的鳥兒都向風信雞來報名,與它交談一些其他的地方的事,同樣說起了它們在那些藍藍的天空的中排列飛行,還談起了很多凶猛的禽鳥。首次聽到這些新鮮的事情,使它感到非常的新奇和有趣,但慢慢地隨著時間的流逝,風信雞才清楚地知道,這些鳥兒每次總是重複講著這些故事,毫無新意,慢慢地讓人覺得聽煩了!對它們的談話毫無興趣可言!用風信雞的話來說。
候鳥們聽說的所有的事情全部那麼單調、無味,誰都不願意去交往,每個都顯得那麼笨,像一根木頭似的提不起一點興趣。
“這個昏暗的世界真是太不值錢了,所有的事情對於我來說都是那樣的乏味,太沒意思了。”風信雞高傲地說。
不可一世的風信雞仍舊像大家所講的那樣厭煩了一切,所有的事情都感覺得很無聊。如果被黃瓜知道,那它肯定會對此事持很大興趣的。但是在它的眼睛中最崇拜的是養雞場中的那隻大公雞。而這時,它正扇著翅膀,大搖大擺地走了過來。
兩個庭院之間的木柵欄也被風給吹倒了,閃電和雷聲也逐漸地平靜了下來,雷公電母回去休息了。
“你們對剛才那轟隆隆的打雷聲持什麼態度?”美麗的大公雞像一名紳士邁著矯健的四方步昂著頭挺著胸走過來。“你是在這個菜園子裏生長出來的植物嗎?”公雞這樣問黃瓜。從這平平凡凡的幾個字裏,黃瓜已經感到了一種書生的氣息,詞語文雅顯得大公雞是多麼的有學問啊!但它卻沒有料到,它一邊說又一邊凶狠地啄著自己的身體,沒過一分鍾便把它給吞掉了,唉,可悲啊!
然而,可憐的黃瓜在死到臨頭還高聲呐喊:“能夠死在大公雞的屠刀下我感到萬分幸福。”
過了一會兒,一群母雞帶著一群小雞走了過來,它們之中隻要有一個起帶頭作用,也就是有一隻跑到它的跟前,另外的那些立刻會緊隨其後跑過來,圍繞著公雞咯咯不停地叫的是母雞,而那些唧唧地叫著的是小雞,它們全部都為同族人的這種本領而感到驕傲、自豪無比。“咯—咯—!勒—咯!我是世界上雞國的皇帝,隻要我在雞場中一啼叫,所有的小雞仔都會隨著我的叫聲而不斷長大。”大公雞驕傲地說,接著,母雞和小雞也跟隨它高聲叫了起來,彙成一曲雞場群雞高鳴曲。當啼叫完,大公雞又向它們宣布了一個非常振奮人心、令人非常吃驚的很怪的事情,其實很離譜。“有一隻大公雞學會了下蛋呢!你們猜一猜在它的蛋裏發現了什麼?在那隻公雞下的蛋裏麵藏著一條怪蛇,不論是誰看了都會害怕和驚奇的。人類也驚訝地發現了此事,而如今我又告訴你們。你們終於可以明白在我的身體裏有什麼東西了吧!同樣也應該明白我在所有的雞場中是多麼的傑出、多麼的與眾不同了吧!我可以改變一切的,相信我吧!”剛剛講完了這件事後,這隻驕傲的大公雞扇了扇五顏六色的大翅膀,挺起了它紅得像燃燒的火焰一般的冠子,接著便為自己的演講成功而高興地笑了起來。所有的雞類像母雞和小雞,全都害怕這種嚇人的笑聲,但它們也同樣為擁有一個這樣的領袖而感動萬分自豪和驕傲,依照它們自己的看法來說,它們的同族人中有這樣一個有實力征服一切的霸主。它們全部咯咯地大聲叫著,好像在向風信雞挑釁似的,這些叫聲隨著風傳到了風信雞的耳朵裏,它雖然聽得清清楚楚,但卻一副不予理睬的樣子。
“簡直全部都是假話,我還從來沒有聽說過養雞場裏的公雞會下蛋,這真是笑談!連我自己都不願意下蛋,如果哪一天我心情好,說不定會下一個風蛋來給你們瞧一瞧!但這個世界上哪裏有什麼風蛋!全都是一派胡言,那些小雞全都各自誇自己。而如今,我連每天不停地站著都不十分樂意,還叫我下蛋,真是天方夜譚。”風信公雞心裏說。
接著風信雞從高處掉了下來,但是它的願望沒有實現,沒有砸死雞場的那隻公雞,它仍舊活蹦亂跳。“那隻風信雞肯定有這種不良的企圖,它太陰險了!”母雞們咒罵道。
這篇故事的寓意是什麼呢?我們能從中學到些什麼呢?“與其活得不耐煩去自殺,還不如每天啼叫幾聲給大家帶來一些歡樂。”
一年四季的景色
在一年的第一個月餘下的幾天裏,下了一場非常大的大風雪。雪花漫山遍野地亂竄,飛遍所有的大街小巷,窗戶的玻璃外麵覆蓋著一層層的積雪,房頂上的雪塊也禁受不住壓力,一片一片地向下落。而走在街上的行人們像丟了魂似的在大街上跑著,由於雪花遮住了雙眼,彼此經常撞到了一起。那一瞬間,他們隻有牢牢地抓住被撞的人,才不致於滑倒。馬車和馬的身上像鋪了一床白色的毛巾被,趕車的人轉起身,背對著馬的腦袋,迎著風雪匆匆忙忙地往回趕車,而馬車在深深的雪地裏,也隻能緩緩地前行,而路上走的人憑借馬車來遮擋風雪。
當暴風雪終於停下來的時候,人們才沿著房簷底下非常狹窄的小路走著。如果在這條小雪路上兩個人麵對麵的走在了一塊,每個人都會停下腳步,在那裏呆呆地站著,誰都不想給對方讓路,讓自己的鞋子踏進深深的雪地裏,而放對方過去。他們便彼此堅持著,一直到每個人都相互會意,犧牲一條腿和一隻鞋子,把那個犧牲品放進深深的積雪裏,這樣雙方可以同時通過,這是非常麻煩的一件事情,令人回味。一直等到快黃昏的時候,暴風雪才回家休息了,連一縷縷輕風也沒有留下,天空看上去就像剛剛被人粉刷了一遍似的,讓人們感覺是那樣的高,那樣的藍。星星好像是被誰給擦得很明亮,有幾顆在夜空中是那樣的嶄新那樣的明亮。氣溫變化很大,凍得所有的東西都發出了吱吱嘎嘎的聲音,把積雪上的那薄薄的一層凍得十分堅硬像一塊雪糕似的。天快亮的時候,小麻雀都在上麵跳舞了,他們在皚皚白雪鋪過的地上,蹦來蹦去,搜尋著食物來填飽自己那饑餓的小肚皮。但是所有的食物都似乎被大雪給封住了,麻雀在風中顫抖著好像再沒有食物吃,他們便會在這可怕的暴風雪過後靜靜地死去,多麼可惡的暴風雪,連弱小的生靈都不放過。
“唧!唧!唧!人類在這種寒冷的暴風雪天氣過新年!看一看吧,與舊年比起來,簡直是天壤之別,我們還不好把舊年拉住,叫它別走。人類的這種做法真叫人寒心,這也是我為什麼不高興的原因,這個理由難道還不充分?”一隻麻雀悶悶不樂向另一隻麻雀傾訴著。
“對,人類現在正東奔西走為即將來臨的新年做準備工作呢!他們還拿起一個罐子使勁摔在門上,這是幹什麼?舊年剛過去不久,他們便樂得發了瘋,真是不可思議。我的心情一向很好,因為冬天既然到了,那我們所共同期盼的春天也就離我們不太遙遠了,哪裏會想到等來的卻是這樣的鬼天氣。天氣比舊年的時候還要寒冷,難道是人類搞錯了時差,顛倒黑白。”一隻凍得在風中搖曳的小麻雀氣憤地說。“人類肯定是搞錯了時差!”另外一隻年紀非常大的老麻雀接口到。它頭頂上的羽毛已經發白,可以看出它不知經過了多少個春秋。“人類發明了一種叫做日曆的東西,上麵密密麻麻的寫了一些字,我有些看不懂,天下所有的事情都由他們支配,但卻與事實不相吻合!難道隻有到春暖花開世界上的萬物開始恢複生機的時候,新的一年才真正的算是到了嗎?這可是大自然的一慣發展規律,人類根本無法改變的。我也同樣,一向依照此規律辦一切事情。但是,我們什麼時候才能等到那個溫暖的陽光普照,小河解凍,人們開始穿單衣的春天啊!”另外幾隻麻雀滿懷希望地說。
“每當鸛鳥飛回來的時候,也就是春姑娘來到的時候,但鸛鳥的行程也並不十分固定,況且在城裏居住的人類根本不注意這一類自然的現象,隻有住在農村的鄉下人才會懂得這些。讓我們一起飛回到那美麗的鄉村去吧,在那裏等待美麗、善良的春姑娘的到來好嗎?在氣息濃鬱的鄉村裏,我們會更加接近春天的腳步。到那時,我感覺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非常好,我同意你這個主意!”有一隻麻雀高興地說,它自始至終不停地在這裏跳躍著,嘰嘰喳喳地發表了一些意見,卻從來沒有正經地說過一件事情。“我在城裏已經找到了一些棲息之地,但到了農村之後,我害怕找不到安身的住所。在城裏的一個庭院裏住著一戶人家。這個家裏的人非常明白我們的苦衷,在靠近牆壁的地方緊緊地放了三四隻花盆,盆子口朝著大地,而盆底向天。花盆上敲了一個小洞,那個小洞剛好可以鑽進去,這樣我便可以自由地出入,我與我的愛人在那裏修築了一個鳥巢,在那裏生兒育女,那是我的孩子們溫暖的家,這個人家為什麼這樣善待我們呢?肯定是看到我們在院子裏自由地飛翔非常高興,不然他們怎麼會允許我們在那裏安家呢?他們在吃麵包的時候還給我們留下了一些麵包渣,這可以看出他們是多麼的願意我們留在那裏。如此,我們便有了食物,我們就像他所養的寵物似的——所以我覺得我們還是留下來吧!我的丈夫會陪伴我的,雖然離開你們,我們感到非常的傷心,但是我們還是決定留下來!”
“那麼我們可得飛走了,看一看春天的腳步是不是近了!”說完,它們便拋下夫妻倆飛走了,在農村簡直是原汁原味的冬季,氣溫大約比城裏低一到兩攝氏度。冰冷的寒風刮過漫山遍野全是積雪的田野,而農民們都戴著薄薄的幾乎不能防寒的手套在雪橇上坐著,不斷揮舞著雙臂生出熱量來抵禦寒流。而馬鞭則橫放在膝蓋上,瘦弱的老馬在雪地上不停地奔跑著,豆大的汗珠從馬身上滾落,掉在冰涼的雪地上,雪在車輪的壓抑下發出嘎吱嘎吱的叫聲,車輪輾碎了它們的身體。麻雀在雪橇的旁邊飛舞著,凍得渾身發抖,“唧!唧!唧!春姑娘什麼時候才來抱一抱我呀!你走得也太慢了。”“的確太慢了”被積雪覆蓋的山坡的另一邊傳來這樣的聲音,這也許是遠處傳來回音,但又像是一位善良的老人說的,這時他還凍在那冰冷的寒風中,天氣實在太壞了。他坐在一個高高隆起的大雪堆上麵,全身都是白色,就好像是一位穿著一件用農民樸實的手縫製的民間的粗白布外衣似的。從頭到腳全是白色,白色的頭發,白色的胡子,蒼白的麵孔,隻有一雙黑黑的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透出不同的顏色。
“在雪堆上坐著的那位奇怪的老人是誰呢?”一隻麻雀驚奇的問道。
“哦,他嘛,我知道他是誰!”一隻老渡鴉說道,它停在一個籬笆樁的枝頭頂上,毫無害羞的感覺,非常地坦誠和認真,它覺得在上帝麵前一切鳥類都是平等的,所以很願意與麻雀在一起交談,並回答它們所提出的問題。“他就是人們常說的冬天,是上一年的冬天老人。他不像傳說中那樣過了一年便死去了,而且,他就是在等待那個即將來臨的小姐——春姑娘的守護人,我說的不對嗎?冬天老人控製著這裏的一切,你們也許快被凍壞了吧,我可憐的小麻雀們!”“你們都聽到也看到了吧,我所說的不錯吧!曆書也不過是人類胡亂編造出來騙人的,它與大自然根本不對頭。這本曆書應該交給我們鳥類來編寫。以我們的才智來編造這本曆書絕對符合自然。”一隻年齡很小又不懂事的麻雀說道。
一周的時間轉眼便過去了,接著兩周又很快的過去了,森林裏一片昏暗,被凍結了的湖泊沉重地躺在那裏,遠遠地看去好像一大片結實的鉛塊一樣。天空裏的雲朵怎樣來描述呢?說是雲又不是雲,而是飽含水分的,冰冷的雲霧飄浮在大地的上麵,黑漆漆的鳥群們飛到了一起去,沒有發生一點聲響,就好像世界萬物全部都睡了一樣。而此刻,一道光亮穿過了湖麵,就像是一片鉑片燃燒了似的,在山坡和田野上的積雪也不再像從前那樣光芒四射了。但那位身著白色衣服,也就是冬天老人卻依舊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裏,他向南邊眨了一下眼睛,他竟然沒有發現在那用積雪覆蓋的大地上,一片片的嫩草已經衝破了冰冷的積雪,生機勃勃地鑽出來,無數的小麻雀擠在那裏啼叫著。
“唧唧喳喳!”在廣闊的田野裏,嫩綠的草地上響起這歡快的春的聲音,在深綠色的樹林中回蕩著。而樹幹的苔蘚更是給美麗的大自然又增添了一份景致。在天空中,有兩隻最快從南方歸來的鸛鳥,每一隻的背上馱著一個漂亮的孩子,一個是男的,一個是女的,鸛鳥飛下來親吻著土地,也同時表明對大地深情的問候。隻要它們的身影到過之處就好像帶來了春的氣息,頂著白雪的花草會從地麵下長出來,然後又手拉著手,一直來到冬天老人的麵前,向他表示對新的一年的到來的最虔誠的問候。忽然,它們全部都被什麼東西遮住看不見了,大自然美麗的景色也同樣被遮住了,一層層濃鬱濕潤的霧氣籠罩了一切。過了一會兒,它才慢慢地退下去,風兒急急忙忙地跑過來,又拉著滿天的霧氣走開了。太陽的兒女們又重新活躍在自然界的萬物中,而那位穿白衣的冬天老人消失了,代替他是一位年輕的有朝氣的小夥子。
“這也就是我們所說的新的一年,我們終於度過了嚴冬獲得了自由,恢複了生機,這也許是冬天老人給我們的回報吧!”鸛鳥馱著兩個孩子繼續飛著,在他們到過的地方,灌木叢、樹林等等植物全部冒出了新芽,草也長高了許多,麥田遠遠望去碧綠的一片。這個小女孩把花兒灑向了大地,在她寬大的圍裙裏放滿了各種各樣美麗的花朵,好像已經放不下要灑落出來,無論她向大地灑多麼多的花兒,而她的圍裙裏總有無數的花朵在等待。忙裏偷閑中,她又把一片雪白的花兒灑向了蘋果樹和桃樹,使它們還沒來得及出嫩芽的時候,已經點綴了許多白色的花朵。
小女孩高興地拍著手兒,小男孩也學著她的樣子。接著飛來了一群小鳥,沒人知道它們是從哪裏飛過來的,而它們全都唱著一首歌謠:“春天的腳步近了,春天馬上就要來了,一切都該睡醒了。”
這裏的景色簡直是太美了,很多整個冬季都呆在屋裏的蒼老的老太太們全都搖搖晃晃地走出門來,接受新年陽光的洗禮。她們拖著顫抖的身子,看著田野中那滿地的綠草中泛出的一朵朵黃色的花朵,這新年的景色和她們年輕時候所看到的全都一樣,整個世界都是那麼的清新,老太太們好像也年輕了似的笑著說:“多麼好的天氣呀!讓人幻想的日子!”
樹林仍然是深綠色的,長滿了密密的花苞。但是車葉草已經長了出來,散發著清新、純香的味道,一副欣欣向榮的景象。紫羅蘭、銀蓮花、報春花和迎春花全都爭先恐後地盛開著,而且,每一株的葉子和莖上都蔥蔥綠綠的給人帶來了希望和活力,這些生物可以算得上是一張美麗、五彩繽紛的地毯了。而春天帶來的那一對戀人們便坐在那別致的地毯上,手拉著手兒輕輕地唱著《春天的故事》。而春的一切生命比如花草、樹木……在他們那愉快、活潑的微笑中悄悄地生長起來。
天下起了一陣毛毛細雨,點點雨珠灑落在他們的身上,但他們對此卻絲毫沒有知覺。雨點混合著他們幸福的淚花聚成了綿綿細雨,這對剛剛結婚的新郎、新娘互相親吻和擁抱著。而這個時候,樹林中的樹木抽出了新芽充滿了勃勃生機,升高的太陽暖暖地趕走了夜間那侵人的冷氣,將萬丈光芒灑向樹林,使整個樹林都沐浴在春光裏,顯得一片蔥綠。
這對新近結婚的夫妻手拉著兒走到了嫩綠樹葉籠罩的一個綠蔭棚的下麵,從枝葉間透出了縷縷陽光和疏密相間的樹影,像魚鱗似的斑斑點點,使樹林中的綠色變得五彩繽紛、姿態多樣。而柔韌、嫩綠的葉子之間又呈現出處女般的清純,散發出極其清新的氣息,透明的小河和清澈的溪水彎彎曲曲地穿過天鵝絨般的染了綠色的燈芯製成的草,衝過了五光十色的碎石,“嘩嘩嘩”地愉快流過,好像整個自然界都發出這種聲音。“希望春天帶來的是永恒的美麗,希望一切永遠都這樣美麗,將來依然是這樣的美麗!”杜鵑鳥放著歌喉在歌唱,雲雀展開翅膀飛翔,春天的景色真是太美了。但令人驚訝的是柳樹在春暖花開的時候竟然給自己的花兒裹上了一層絮毛般的布,它們真是太嬌氣了,過了冬天還保護著自己,做人也太小心了!
接著,日子一天接一天地過去,一周又一周地過去了。日子過得真快,殘忍的炎熱就像天上在下火一樣。熾熱的浪頭滾過了田野,使整個田野披上了金黃的衣裳,來自遙遠的北歐的雪白的睡蓮生活在樹林中的湖泊裏,舒展開它們巨大的綠葉,鋪在碧綠色的水麵上。高興的魚兒爭先恐後地鑽在葉子底下乘涼,在樹林避風的那一邊,太陽光照射在農民房子的牆壁上,照得開得正豔的玫瑰花的葉和莖沒有一點精神。在櫻桃樹上結滿汁肉瓊漿,被太陽曬得發紫的櫻桃。而就在這個時候,坐在櫻桃樹下吃果子的美麗的少婦。哦,原來是我們開始見到的那個新娘——小夥子的妻子。她的嘴紅得像櫻桃一樣,眼睛一眨一眨地望著那漸漸升了的烏雲,而烏雲卻越升越高,在高處堆成了濃黑沉重的一大片黑壓壓的黑雲,它們從三個方向向中間靠攏,雲越聚越厚,下雨的氣息越來越濃。它們就好像是一片片被石化了的倒懸在天空中的大海一樣,全都壓到了那片樹林的頭頂上,逐漸地聚集著變得越來越黑。樹林裏所有的一切都好像中了邪似的立刻變得鴉雀無聲,每一隻小鳥都好像是喊破了嗓子似的發不出一點聲音,萬物好像在等待什麼奇跡發生。但隻有在大街小巷中驅車的,騎著馬的和行走的人們露出匆忙的腳步,急著尋找躲雨的地方。
忽然,昏暗的天空中劃過了幾條明亮的閃電,它就像是從太陽裏竄出來的一樣,照得人們的眼睛生疼,世間所有東西都好像燃燒起來,接著便響起一串隆隆的雷聲,重新把整個世界帶進了黑暗中間。轉眼間下起了傾盆大雨,一會被黑暗籠罩著,一會又被閃電給照亮,一會悄無聲息,一會兒吵鬧煩雜。——池塘裏那柔軟、像絨毛一般的蘆葦,像掀起來一層層波浪似的前俯後仰。樹林裏的樹林被雨水衝刷得煥然一新,漫天遍野都是一層層水霧,接下來仍然是一會昏暗一會閃光,一會兒靜寂,一會兒沸騰。草叢和穀粟像是被澆折似的躺在地上泡在水中,好像這一倒下去便永遠站不起來了似的。忽然瓢潑大雨,又變成了綿綿的細雨,太陽又從幕後鑽出來,草葉上的水珠閃著五顏六色的光芒,像珍珠一樣晶瑩剔透。鳥兒在雨中唱著浪漫情歌,魚兒伴著雨點在河裏翻滾著,不停地跳上水麵吸取新鮮空氣,蚊子也嗡嗡地胡亂飛舞著。在波浪起伏不定鹹味十足的海邊一塊大礁石上,夏天便坐在這裏,他長得非常健壯,渾身都是結實的肌肉,頭發上一滴滴的水滴落了下來,像剛遊完泳似的。一陣清爽的雨水的沐浴使他容光煥發,精神百倍,在和煦的太陽的輕撫下靜靜地坐著。在他所控製的周圍,整個自然界都像他一樣煥發出勃勃生機,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好、充實和完美。
在一片碧綠、蒼翠的長滿茂盛的車葉草的田野上,飄蕩過來讓人興奮而又溫柔和諧的氣息,小蜜蜂在古代都城的遺址嗡嗡的飛著,綠綠的藤蔓纏繞著古代的議事壇的碩大的石塊。大石塊長年累月的經雨水衝刷,在太陽的照射下閃閃發光。蜂王帶領他的下屬們飛來飛去,匆匆忙忙地製蠟、造蜜,除了強壯的夏天和他美麗的妻人以外誰都不能夠看清這一幅幅動人的情景。這個為大自然而建造的祭祀台,是專門為各個季節的神靈們而建的,傍晚時的天空一片金黃,所有教堂的圓頂都披上了一層晚霞,顯得十分莊嚴和華麗,鮮紅的晚霞和晨羲照耀著大地,這就是歡樂、愉快的夏天。
接著時間一天天地又過去了,一星期一星期的也轉瞬即逝。忙著收獲的農民們,手中的鋥亮鋒利的鐮刀在麥草間揮舞著,所到之處盡數折斷。而蘋果樹上結滿了羞紅臉、金黃的果實,樹枝都被壓彎了腰。桂花一片一片的,散發出醉人醇美的香味。榛子樹上綴滿了一串串長著堅硬外殼的果實,在樹下,強壯的夏天陪伴他美麗的結發妻子。躺在樹下乘涼,觀賞這美麗的秋天的景色,真是浪漫到了極點。
“多麼富饒的季節啊!漫天遍野洋溢著歡聲笑語、萬物祥和的景象,到處都洋溢著家庭般的溫暖和幸福。但我不知怎麼了,我渴望著休息,安安靜靜地睡上一覺,我真不知用什麼樣的語句來表達我煩燥的心情,一切都覺得很朦朧,這樣的生活我已經受夠了,別理我,現在農民們又為收獲忙忙碌碌了!”夏天夫人說,“看呀!鸛鳥們整齊地排列著飛來了,它們圍繞著農民的犁杖不停地飛著。也就是那些送來春天的候鳥,你還能記起我們嗎?當我們還是小孩子的時候,拖著我們來到了這個春暖花開的北方,給人們送來了無數的鮮花,燦爛的陽光,蔥綠的樹林。而樹林又不知怎麼惹怒了風,風把樹林的葉子吹黃了,紛紛落了下來,變成了枯萎的黑色和南方的樹林似的,但都不像南方的樹林那樣結出豐碩金黃的果實。”
“你想看到那些金黃色豐碩的果實嗎?如果想看,我立刻便會滿足你的要求。”夏天自信地說,他使勁揮一揮手,接著奇跡出現了,樹林裏的葉子刹那間變成了紅色和金色,整個樹林也跟著變得五顏六色,到處都遍布著美麗的流光溢彩。籬笆上的玫瑰透著火紅的顏色,接骨木樹的枝杈上掛滿了一串又一串的碩大、沉實的果子,熟透了的野栗子鑽出它們深碧色的殼,掉下地來。樹林中的驕子紫羅蘭再一次綻開了誘人的花朵,夏天在這一年做了最後的總結,給人間留下最後一點夏天的韻味。
但是,從這以後萬物便又失去了鮮豔的顏色,一天接一天的沉寂下去,一天接一天的蒼白了。
它們又隻好做最後的掙紮了,風兒漸漸地看著鸛鳥一隻隻飛走了,一隻都沒有留下!她向它們的背影揮了揮手,她渴望再去看一看那空空的鸛巢,在一個鳥巢裏還長出了一株長長的關東菊,而又在另外的鳥巢裏長出了一隻黃芥了,好像這鳥巢是為它們而悉心建造的。於是鸛鳥離去了,而麻雀卻把那裏當成自己的家,它們輕而易舉地有了一個窩,一切都顯得那麼的荒涼。
“唧!唧!唧!這裏的主人們都搬到哪裏去了,全部逃跑了嗎?北風剛剛一吹,它們便冷得受不了了,離開了這個國家,讓我們祝福他們一路順風吧!”
接著冰涼的寒風來了,轉眼間到了深秋。也帶來了漫長的黑夜,主宰季節的男主人滿頭銀發,呆呆地站在那裏,風兒吹動他的頭發,但是他根本對此毫無知覺,他還以為是從雲中飄落下來的雪花飄到了自己的頭上了呢?緊接著,下起了鵝毛般的大雪,整個田野變成白色的海洋,所有的生物都蓋了厚厚一層白被,教堂裏傳來的“當當”的鍾聲在黑暗的夜空中回響著,快樂、幸福的聖誕節已經來到了。
“聖誕的鍾聲敲響了!離別的鍾聲也敲響了,用不了太長時間,一對新的世界萬物的主宰者就要誕生了,我便可以永遠無憂無慮地陪伴我可憐的老妻了,再見了我親愛的土地。再見了,我親愛的生命們。我終於可以歇息了,去那發著亮光的繁星上去定居,永遠地離開這前半生的家。”老人依依不舍,老淚縱橫地說。
在壯觀、威嚴的雲杉林裏,雲杉在風雪中傲然屹立著,雖然身上覆蓋了一層厚厚的積雪,聖誕天使站在雲杉林裏為自己的生日點燃了雲杉樹上的每一根生日蠟燭,遠遠望去那蔥綠的雲杉林像繁星點點的夜空一樣美麗、氣派。“但願每個家庭的客廳裏的聖誕樹下都充滿歡樂!”主宰一年的老天使說道,在短短的幾周內,他已經變成了滿頭銀絲的老人。“我的使命完成了,也到了我讓權的時候了,讓那對年輕的夫婦來接掌我的王冠和權杖吧!”
“但是,權力永遠都屬於你!讓鵝絨一般的雪花輕柔地蓋上幼小的種子吧!請您試著去麵對一切忍受一切吧!別人都非常尊敬你這個至高無上的統帥,盡管其他的人已經把你給忘記,但你仍然快樂地活著!當春姑娘來到人間,來這裏接您的時候,您又會重新獲得自由了,相信自己的威力吧!”聖誕天使感動地說。
“不知道春姑娘什麼時候才會來接那位滿頭銀發的老人。”冬天問道。
“每當鸛鳥飛回來的時候,也就是春姑娘來接他的時候,等待著吧!一切都會到來的!”
已白發蒼蒼而且皺紋布滿和長滿銀色胡須的冬天,顯得非常的蒼老,走路佝僂著給人以寒冷的感覺,但是他的身體健壯得像冬天的風暴。有著冰山一般堅硬的權力,他仍然坐在高高的山坡上的雪堆上,精神的雙眼目視著朝南的方向,擺出了上一個冬天一樣的姿勢和麵孔,冰發出喳喳的喊聲,雪也發出噝噝的叫聲,溜冰的人群在透明的湖麵上穿梭著,渡鴉和烏鴉紛紛落在了雪白的大地上,一切都變得那麼壯觀,沒有一絲一毫的風。在這悄無聲息的天氣裏,冬天老人緊緊地握著自己的拳頭,刹那間,地麵上厚厚的積雪變成了厚厚的一層冰塊,冬天老人的威力太大了。
而此刻,麻雀又再次從城裏飛出來,像上個冬天一樣驚奇地問道:“那邊那個坐在雪上的老人是誰呀?”那隻渡鴉,大概是去年冬天那隻渡鴉的兒子吧。與它長的一模一樣,同樣坐在那裏虔誠地告訴它們“那是冬天老人,也就是去年端坐在那裏的那個老頭,他並不是像曆書上寫的那樣已經死去,他在時刻等護著春姑娘的到來呢!”
冬天從沉思中醒來,那片沒有葉子的灰黑色的樹林點了一下頭,林中的每一棵樹都露出了枝幹那優美的曲線和靈活的線條,形態非常的美。在這年嚴寒的冬季,雲塊中會灑落一些冰涼的霧氣。冬天的主人回味起自己年輕時候那風流倜儻的一瞬間,像是做夢一樣,天快亮的時候,整片大樹林全都披了一層重疊著美麗花紋的冰霜,這也許是冬天的夏夢吧。過了一會,太陽的兒女們又把白霜從枝幹上趕走了。
“春姑娘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夠來到。”小麻雀滿懷期望地問,它同樣也祈盼春天的到來。“春天在哪裏?”從被積雪覆蓋的山上的另一邊傳來這樣的一個回聲。太陽的兒女們越發活潑起來,他們把雪花放在手裏融化了。
麻雀們高興地嘰嘰喳喳地叫起來“春姑娘來了,春姑娘來了,我們等到了,我們等到了!”
接著,第一隻最早飛回來的鸛鳥出現在蔚藍的天空中,緊跟著又飛來了第二隻,第三隻,第四隻……而且每隻鸛鳥的脊背上都馱著一個洋溢著歡笑的小孩子。它們一齊落到了廣闊的田野上,虔誠地親吻了一下大地,親吻了那位一直保持沉默的安祥的冬天老人。刹那間這位仁慈的老人像山上的摩西一樣,消失在一片寒冷的霧氣中,無聲無息走了。
一年四季的故事就這樣過去了。
“好極了,一切都是那樣的美好,但卻與曆書上寫的一點都不一樣,所以我認為這個故事是假的。”麻雀說道。
謊報夏花
這件事情發生在一個寒冷的冬季。北風呼呼地刮著,天氣寒冷異常,凍得人很少出門。但屋子裏麵卻是熱氣四溢,溫暖如春,那些美麗的花兒正在地表下麵保養著自己的枝幹呢!
有這樣一個日子,天空下起了濛濛細雨,那頑皮的小雨滴穿透了厚厚的積雪,飛進了大地的懷抱,輕輕地吻著花的枝幹。太陽很快透過雲層,散發出暖和的光,灑在了花枝上,還不時地用手拍著花。“進來吧!”花兒說。
“不!現在我還不能進去。如今我還沒有長成熟,還不能把你的枝幹打開,等夏天來了,我就能進去和你玩了。”陽光說。
“那夏天什麼時候才能來呀?”每次太陽照在它身上的時候,花兒都不停地問它這句話。可冬季離夏季還有很長的一段距離呢!因為現在到處還都是雪,它們白天化了,晚上還要凍在一起。
“為什麼夏天還不來呀?它是不是偷懶不想來了呀?真讓人著急,我在下麵已經呆得不會動了。我想出去運動一下,透透氣,我要開美麗的花出來,我要發出新芽,每天都能和夏天說一聲:‘您好!早安!’那該是多麼快樂的一件事啊!”花兒說。
接著,小花兒便真的開始做運動了,它先是用頭使勁地頂啊頂!由於陽光每天都去撫摸它,所以它很輕易地就把地皮衝破了。被太陽曬了很久的泥土暖暖地圍在它身邊。慢慢地,它真的開始發芽了,在它自己那綠綠的枝幹上長出了一個小小的花苞,花苞旁有幾片厚厚的葉子,花苞就像是皇後,那些綠葉就像是保衛它的護衛一樣環繞在它周圍。天空最溫暖的就是可人的陽光,滋潤著每一處有生命的物質。在陽光的不斷親吻下,花兒展開了自己最美的花瓣,白色的葉片上還夾雜著一些有點綠的花紋,在大家不斷地誇獎下,它害羞地低下了頭。
“啊!你是多麼美麗呀!我的花兒,你是多麼灑脫清新,多麼嬌嫩柔弱啊!你是這世上第一朵綻放的花兒,也是惟一的一朵!你看到那些因為你的綻開而迅速逃走的雪花了嗎?看到那因你的到來而匆匆跑掉的風了嗎?這裏的全部都將由我們來統治!每一種植物都會穿上翠綠的衣服!不久,就會有許多人來陪你了,丁香花、土豆花,還有芳香的玫瑰花,你就不會再感到寂寞了!不過,無論有多少人來,你永遠是給這世界帶來一切的第一朵花,你永遠是那麼嬌嫩、惹人喜愛!”陽光說著。
這一切都讓它感到那麼興奮,似乎就連空氣都在為它唱著讚美詩。陽光在它的花瓣和枝幹上爬來爬去。它看起來是那麼新鮮、嬌嫩,好像需要人保護一樣;另一方麵,它又讓人感到生命的氣息在不斷彌漫,給人以希望和遐想。它宛如一個美麗的少女,一身潔白,隻有中間腰部是綠色的,它就是夏的使者。可事實上,寒冷的氣息還在四處漫延著,烏雲總是不讓太陽出來,寒風依然在笑著,想要把它折斷似的。風雪一邊吹著一邊大喊著:“你真是太心急了,你出來的不是時候,想表現你就在地下表現,到上麵來表現隻會帶給你無盡的苦痛,雖然你有很大的影響力,可畢竟還不是時候。”
這幾天,天氣真是冷得厲害,陽光已經幾天沒有出來了,它的隱蔽隻會給這朵不堪風雪折磨的小花帶來無盡的苦難,它隻會被凍得粉身碎骨,可它不知從哪裏來的強大力量,讓它全身都是快樂,那是夏天一定會來的決心。而正是這一點,才讓它有了無窮的力量。夏天肯定會來的,它已經感覺到了,那溫暖的陽光也向它證明了自己的判斷。於是,風雪裏它依然信心十足地穿著那雪白的衣服,驕傲地站在那裏。可漫天的雪花開始給它壓力了。猛烈的寒風也來到了它身旁,它低頭了。
“你會被凍死的!這麼寒冷的天氣你不在地下好好呆著,幹嘛要出來受這份罪呢?你這麼柔弱,怎麼經得起我們的吹打!你太相信陽光的甜言蜜語了!你知不知道,它騙了你,你也騙了大家啊!你們都該有應得的下場!看現在的你,又何必當初呢?真是朵謊報夏花!”風雪一起說。
“你說我是朵謊報夏花!”冰天雪地裏的它不斷重複著這句話。突然,有幾個活潑可愛的小朋友跑到它的身邊手舞足蹈地尖叫著:“快來看哪!這兒有一朵謊報夏花!隻有這麼惟一的一朵,它是多麼勇敢、多麼堅強啊!在這樣寒冷的日子裏,它依然能綻放!”
孩子們幾句誇獎的話語,讓這朵小花冰冷的心開始融化了。它感到不再寒冷了,似乎自己正被他們那溫暖的話語包圍著。它甚至高興得連自己被人摘下來了都不知道。孩子們手中拿著它、不斷地親著它,最後把它帶入了一間非常溫暖的房子裏。它看到了孩子們那疼愛的眼神。不一會兒他們又把它放進了水裏。它立刻感覺到體內有一股奇怪的力量。生命似乎就要重新開始了。所以它這次真的認為它是在夏天生活了。
養它的這座房子裏,住著一位姑娘,她很年輕,不過已經開始成熟了,最近她和她的未婚夫都剛剛參加完成人禮。她的未婚夫和她青梅竹馬,彼此相愛。他是一個研究文學的。“我一定要讓他成為我的謊報夏花!”說著,她便把插在水中的那朵美麗的小花兒,放到了一張帶著香味的紙上。那紙上寫著一首詩,詩也是以這朵花為題材的,貫穿全詩的就是謊報夏花。
她在詩中這樣寫道:“我的小朋友,你願意做一個在冬天受騙的人嗎?”她在詩中以夏天的身分和他說著。接著,那張帶有香味的紙便被她裝進了一個信封中。那朵小花兒也被放到了裏麵,它的周圍黑漆漆的,就像當初在地下呆著一樣——沒有陽光和歡樂。它被別人送上了郵車,開始了讓它既感到興奮又有些難過的旅行。不過,旅行還是很快結束了。
它又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有一個長著大眼睛的英俊男孩打破了它的黑暗,看到了那封芳香的信。他樂得一直在不斷地親著它,然後又把它和那寫著詩的芳香的信紙一起放進了抽屜。在抽屜裏有很多漂亮而又清香的信,隻是一朵花也沒有。而它又成了抽屜裏的第一朵花,也是惟一的一朵,和當初陽光誇它的時候說的一樣。每次想起它們曾說過的那句話,它的心情就非常的好。
它現在再也不用努力做些什麼了。它有充足的時間來考慮這一切。它想著想著,窗外的花全落了,想著想著,那些花又開了,最後它們又謝了。它終於被人拿出來了,但這時那個小夥子再也沒有當初那一燦爛的笑容了,他用力地把那些寫了字的信紙還有那首詩丟到了地上。那朵花兒自然也被甩了下來,如今它早不再像當年那麼新鮮、嬌嫩了,可他也不能把它往地上扔啊!不過,至少不用像那些可憐的詩和信被人燒掉。可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其實也無非就是人與人之間的那點事兒。這朵花兒以前騙他,完全是開了一個玩笑。但他那個年輕的姑娘騙他,卻傷透了他的心。夏天過去了的時候,她又做了別人的未婚妻。
早上,第一縷陽光照了進來,射在了地上那朵早已枯萎的謊報夏花身上。它這時猛一看來,似乎就是裝嵌在地板上一樣,打掃房子的女仆人把它撿了回來,夾在自己桌上的一本書中,因為她還認為那是她收拾什麼東西時一不留神把它從書中掉下來的呢!接著,它又一次地投入了詩的懷抱,這是一本上等的詩集,它為自己能再一次在這樣優秀的印好的詩集裏躺著而自豪。
轉眼間,又過去了很多年,書架上依然放著那本夾著它的書。後來,有人又把它寫了下來,開始讀它。因為它是丹麥詩人安勃洛西烏斯·斯圖布的著名的詩歌集。它很有收藏價值,看書的人在仔細地翻著書頁。“噢!這兒還有一朵美麗的謊報夏花!在這兒夾著它絕對沒有什麼意義。哎!安勒洛西烏斯·斯圖布真是太可憐了,他自己本身就是一朵謊報夏花,他悄無聲息地早早來到這個世界當詩人!就因為他心急,他所承受的全是人間的雪雨風霜。雖然他有一些住在菲因島上的豪門富紳朋友,可事實上他永遠都是一支沒有自由的瓶中花,和這夾在書中的小花又有什麼區別呢?他真的做了一朵謊報夏花,寒冷的冬日同從前開了一次玩笑,讓自己變成了一個大笨蛋。但是,他仍是這世上第一個詩人,也永遠是惟一的一個有朝氣、有活力的丹麥詩人。的確,你這朵夾在書中的謊報夏呀!他把你放在這兒,一定有很含蓄的意義!”
接著,它又一次地回到了書中。聽了他們的話,它深深地為自己能被這本書中夾著而感到幸福,因為它清楚如今自己已不再是一朵花,而是一枚書簽,一枚最優秀的詩集裏的書簽。而且,它還清楚,寫這本詩集的人也和它一樣是朵謊報夏花,相信冬天裏有夏天的人。這朵小花兒如今已經真正地明白了自己是怎樣的,而我們自己也應該像它一樣去看待每一件事情。
這就是我要給你講的謊報夏花的故事!
學會創造
在很久以前,有一個年齡很小的人,他每天都在學習、讀書,思考著自己用什麼辦法才可能成為一名詩人。終於,在複活節的那段日子裏,他成了一位詩人。接著,他便結婚了,然後依靠寫作來養家糊口,他同樣也非常清楚,寫詩就是一種藝術創造,但是,他卻偏偏缺乏那種藝術創造的細胞。他甚至痛恨自己出生在這個世界上,出生得太晚了,當他去麵對這個世界之前,所有有用的東西全部被人們給創造出來了,一切東西都被其他的人用詩歌表達出來了,沒有給自己一點去創造的餘地,沒有剩下一點素材。
“出生在一千年以前的那些人們,你們知道你們是多麼的幸運嗎?”他埋怨著說:“你們簡簡單單就成了一個著名的人物!即使是在一百年前生活著的人們,也過得非常幸福。在那個易於成才的年代,不管想用什麼樣的辦法去說,總有一些東西供你去讚揚、去抒發。而如今,整個廣闊的世界全都被人用詩歌給表達出來了,那麼我又拿什麼去表達呢?世界太不公平了。”
他不斷地想著這個問題,每天吃不好睡不香。終於有一天,他為了此事而病倒了,並且,他病得很重,他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憐的人。他遍訪名醫,所有的醫生都沒有辦法醫治好他的病況,都說他得的病很怪,但是,可能住處離這裏不太遠的那個老巫婆能夠把他的病治好。
這個老巫婆就住在田野旁邊的柵欄入口處的一間小房子裏麵,她的工作就是為那些騎著馬和駕著車的人專門打開柵欄門的。但是,她不但會打開那個柵欄的門,而且,她還會另外一項技術那便是她的醫術,她的醫術甚至比坐在馬車裏的那些專職醫生的醫術還要高得多,隻不過老巫婆平時不喜歡顯露這些罷了。
“看來我的病隻有她才能治好!我得去找這位神醫,幫我醫好病,我還得寫詩呢!”那個得病的小夥子說道。老巫婆住的房子很小也很靈巧,並且,非常的幹淨、利落,隻不過小屋的樣子有些特別,看上去挺恐怖。除了門口的那個蜂箱外,在那裏既沒有一棵樹,也沒有一朵花,毫無生機。但是,那個蜂箱是非常有用的。旁邊的一塊土地上種著的土豆,也非常有用。除了這些之外,還有一條小溝在房前,在那條溝的旁邊生長著一棵刺葉櫻。刺葉櫻的花兒也已經凋謝了,這時正結著青色的果實呢。如果你在冬季的寒霜到來之前去品嚐那些果子的話,那麼請你做好心理準備,它甚至可以把你的牙齦給酸掉的。
“我在這個世界上所看到的,是一個絲毫沒有寫詩氣氛的世界,沒有一點感覺!”小夥子的心裏這樣地抱怨著,他在老巫婆的屋門口徘徊了一會兒,產生無限的感慨,對世界、對生活、對詩,他希望在老太婆這裏找到詩人應有的靈感,找回原來的自己。
“把這些事情寫出來吧!”老巫婆麵無表情地說,“飯粒也是飯,我非常清楚你到這裏來的原因。我寫詩的時候總是缺一根弦,沒有足夠的想象力,所以一直沒有寫出比較優秀的詩歌,那就請你等待吧!等待吧!到複活節的那一天你就可以成為一名詩人了!”
“世界上現在所有的素材都被以前的詩人們給取光了,我們現在所生活的時代已經不是以前的時代了。”他氣憤地說。
“不可能說所有的素材都被取光了!在很久很久以前巫婆總是被人們燒死、殺掉,而詩人則是每天饑餓難耐,穿著一身破衣裳,而如今我們現在生活的世界是個美好的世界!但是,你對所有的事情都沒有一個正確的態度。況且我感覺你的聽力也不夠靈敏。這樣說來,你一定從來沒有做過晚禱。其實,在這個世界上有好多好多的東西可以寫成詩,同樣可以寫成故事。隻要你能夠懂得怎樣去把它們描繪出來,而且,你還可以從自然界的所有的植物和動物中獲得素材,你同樣可以由死水變成活水,而活水又再次變成死水的可變規律中,汲取到所需的素材。但是,首先你必須懂得怎樣去捕捉陽光。而如今,請你試著把眼鏡戴上,再安上聽筒,再向上帝祈禱,在困難的時候想一想別人,不要總想著自己!”
如果想要做到最後的那一點是非常艱難的,遠遠比那老巫婆所提的要求更要難得多,這需要很大的毅力。於是,他真的戴上眼鏡,又把聽筒靠在身旁。接著,他又被帶到一塊種滿了山芋的地裏。老巫婆挖出一個很大的土豆放在他的手上。而在這個土豆裏像有個東西在唱一首帶著歌詞的歌曲,年輕人仔細一聽,原來講的是一個關於土豆的小故事。這真是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就像這種很平常的小故事,能夠分成為十個部分,然而每個部分再有十行就足夠了。很簡單的一個道理,誰都能夠明白。
土豆又接著唱了一些什麼呢?它有什麼感情和理想可以抒發?它隻是一個小小的土豆,我又不懂。它在歌唱土豆本身和整個土豆家族:土豆是怎樣坎坎坷坷地來到歐洲,在這裏安定地居住下來,而且,當它們剛剛來的時候,並不為人們所重視,直到後來,人們才發現它的價值甚至可以超過金子,這才慢慢地糾正了以前的各種誤解和不幸。
“皇帝下諭每個都城的負責部門都要把我們分配下去,而且,在他的口諭中還著重強調我們的重要性。但是,人們仍然不相信,有的人還不明白怎樣去栽種土豆。有的人挖了一個很深的洞把自家所有的土豆全部倒進了那個洞裏麵。但是有的人則不然,在這裏栽下一個,在那裏栽下一個,也許他們以為土豆會長的像大樹一樣的高大。然後,等土豆成形的時候,把它們從樹枝上搖下來呢,在以後的日子裏,土豆確實從土裏長了出來並且開了花,結出了水靈靈、鮮嫩的花骨朵,但又全部凋謝了,以為這棵樹從此便沒有什麼用途了,但是沒有人想到在它深深的根部長出了什麼東西,那才是真正的果實呢!它的名字就叫土豆。總的來說,我們都經受了多種多樣的考驗,同樣受了不少淩辱和委屈,這就是我們土豆的祖先和我們自己的故事。這是一段我們土豆家族不朽的創業史。”
“可以了,你說的已經夠多了,再聽聽那些可愛的刺櫻是怎樣說的吧!”老巫婆說道。
“在土豆祖先們生活的地方,我們的親戚也住在那裏。”刺葉櫻接著土豆的話題說道,“比土豆祖先們生長的地方更要靠北一點,有一群從挪威移民過去的北部歐洲人。他們駕著船,超越迷霧和風暴朝西邊的方向開去,來到一個以前從來沒有來過的地方。在那裏的冰雪下麵,他們驚奇地發現竟然長滿了植物和草,還有可以用來釀酒的黑色的漿果那就是刺葉櫻,那時候的它們與現在的我們一樣,隻有經過霜打了以後才會徹底熟透。接著,人們給這個富饒的島起了個名字叫‘酒島’,也就是現在人們所說的‘綠’,也可以叫做‘刺葉櫻島’。”
“這個故事還真是離奇、浪漫呢!原來每一種植物都有自己的一段奇異的故事,真是太好了!”年輕人高興地說道。“是這樣的!繼續跟著我走吧!”老巫婆說道,於是,他被領到一個專門養蜂的地方,他向裏麵望了望,呀!裏麵真是太熱鬧了!在蜂房裏的每一個小孔裏都有蜜蜂在蠕動,它們不停地揮舞著翅膀,在這座天然的釀蜜工廠裏,空氣自由自在地流動。刹那間,又從外麵飛進許多許多蜜蜂,在它們的腿上都好像挎了一個小籃子似的,每隻籃子裏都帶回了各種各樣的鮮花的花粉。它們把采來的花粉從籃子中倒出來,經過一番精心的挑選之後,把那些優質的花粉釀成了蜜,然後做成了蠟。它們一會又從蜂箱裏麵飛出來,一會兒又飛回到蜂箱裏麵去。那位蜜蜂皇後也同樣想去飛,如果她一飛動起來,那麼所有的蜜蜂將放下手中的活與蜂後一起翩翩起舞,但是現在還不到那個時間,雖然她仍然想飛走。接著,皇後的翅膀被咬斷了,這麼一來,蜂後也隻好靜靜的呆在那裏吃蜂王漿而不用出去采蜜了。
“如今你可以到大溝的上麵去了!去看一下這條路那邊的人!”老巫婆說道。
“瞧啊!對麵有好多的人啊!每個人都有一個好聽的故事,人聲噪雜,亂哄哄地響成了一片,有的人說自己的頭給吵炸了!我已經有素材了!帶我回去吧!快點!快點!”小夥子大聲地呼叫。
“不要受到一點點挫折就退縮,繼續昂起來往前走吧!走到人群裏麵去,充分利用你的眼睛、耳朵用心去看,用心去聽,然後再用心去好好的想一想!如此一來,你便可以從中汲取一些特殊的東西,你也便有寫詩的素材,但必須把我的眼鏡和聽筒還給我你才可以走。”
話剛說完,老巫婆便把眼鏡和聽筒全部都拿走,根本不給小夥子索要的機會。
“當你拿走了眼鏡和聽筒以後,我什麼都看不到,也什麼都聽不到了!”年輕人說道。
“如果你一直沒有什麼感覺的話,在複活節之前你就不會成為一個詩人!”老巫婆說道。
“那我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成為一名真正的詩人呢!”他傷心地問道。
“既不是在複活節,也不在聖靈降臨節!你永遠不會成為一名很好的詩人,因為你根本不具備最基本的創造能力。”老巫婆說道,“但是,除了寫詩之外,你又能做些什麼呢?不寫詩你的生活又怎樣呢?去討飯嗎?回到遠古時代?”
“當懺悔節來臨的時候,你就可以把你的詩人之氣從木桶裏敲出來,敲出他們的作品,那時你就可以達到你所希望達到的目的。在懺悔節的時候,請你不要害怕,大膽地敲吧!那樣你才能得到靈感,然後再用它們來養活自己和你親愛的妻子吧!”老巫婆同情地說。
“每一個人所能創造的東西實在太多了!”年輕人感慨地說道。
這個故事也是我們從老巫婆那裏聽來的,因為隻有她才知道,一個不會創造的人怎樣才能使自己創造出東西來。
蠟燭的故事
在離現在很遠的古代,有一支很粗的蠟燭。平時,它總是認為自己在這個世界上的價值太大了,無人可比。
“我是用純正的蠟做的,而且是用特別精致的模子鑄造出來的!”蠟燭自豪地說道,“我所發出來的光亮比任何光源所發出來的光都要亮得多,並且,我所燃燒的時間同樣也比其它的光源所燃燒的時間長。其實,我應該被放在有燈罩的燭架上或者是銀色的燈燭台上。”
“那種美妙的生活方式一定感覺很舒適!”牛油燭自卑地說道,“而我隻是一根用牛油製成的普通蠟燭,但是我也經常的自我安慰一下,與那些細小的蠟燭做一下對比,覺得自己比它們還要強一些。因為它們隻是簡單地澆了兩遍燭油,而我卻澆了八遍,這也是我為什麼這樣粗的原因,比那些細小的蠟燭還要好一些,為此我也感到很知足了。是的,用純蠟做出來的確要比我們這些用牛油製出來的要高貴得多。但每一個人在這個世界上的地位並非自身可以改變,當然,你坐在大廳裏的有玻璃罩子的燭架上,而我卻呆在廚房昏暗的角落裏,但是我覺得廚房也同樣是一個非常不錯的地方,因為全家人的所有飯菜都是在我的照耀下做出來的。”
“但是,還有一些比飯菜更為重要的東西呢!那就是宴會,你可能從沒有見過那個場麵吧?我在歡宴中光芒四射,燭火閃亮!而且在今天夜裏還有一個很熱鬧的聯歡會,人們誠心邀請我和我的家中的所有的蠟燭去參加這個盛大的聚會。”蠟燭驕傲地說道。
它剛剛說完,蠟燭和它的家人們都被人帶走了,甚至粗醜的牛油燭也被人帶走了。女房東用纖細光滑的手緊緊地拿著,她走進夥房裏麵。在廚房裏有一個小朋友,在他的手中拿了一個裝滿了山芋的籃子,中間還夾雜著兩三個大蘋果,所有的這些東西全都是美麗、仁慈的太太送給這個貧苦的小男孩的,小男孩非常地感謝她。
“我親愛的小朋友,請你再拿上一支蠟燭吧!那樣,你的媽媽就能夠點燃它,伴著它工作到很晚。”善良的太太說,太太的小閨女靜靜地站在她的旁邊,當小女孩聽到“一直工作到很晚”這兒個字的時候,立刻活躍起來,興奮地嚷道:“我也要玩到很晚才休息,我們將開一個聯歡會,在參加聯歡會的時候,我將要束上一朵美麗的火紅火紅的蝴蝶結呢?那時在舞會上我就可以像蝴蝶一樣繞著蠟燭翩翩起舞。”
小姑娘的臉蛋紅得像熟透的大蘋果一樣,對舞會產生極大的興趣。我敢說無論用什麼東西製成的蠟燭的燭光也比不了孩子們的眼神裏喜悅的光輝。
“看見小姑娘那美麗動人的樣子,讓我感到無比的舒服,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那個漂亮的小女孩的模樣。但是我肯定永遠都不會再與她相見了。”話音剛落,小男孩便拿起了牛油燭放進了籃子裏麵,然後蓋上籃子,提著籃子離開了這裏。
“我將被帶到哪裏去呢?也許我會被帶到一個非常貧苦的人的家裏,那個人家甚至連一個銅燭台都買不起。而那高貴的蠟燭卻有可能在銀燭台裏休息,為那些高貴的人們帶來無限的光芒!為那些出身高貴的人貢獻是一件多麼令人高興的事情啊!但是,我從一生下來就是用牛油做成的牛油燭。而並非用高貴的蠟做成的蠟燭,我也毫無辦法。命中注定我隻能為窮人家照明,這個世界公平何在。”牛油燭自悲地想道。
牛油燭被人帶到了那個窮苦的人家裏,這個小男孩居住在一間既小又簡陋的小屋子裏,與有錢的人家住對麵。他可憐的寡婦媽媽帶著他們三個兒女在這裏居住,“好心的夫人施舍了我們這許多有用的東西,讓我向上帝祈禱給她帶來祝福吧!啊,還有一根牛油燭,這太完美了,這樣,我可以一直工作到深夜了。”小男孩的媽媽高興地說道。說完,小男孩善良的媽媽便點燃了這根來之不易的牛油燭,光芒四射,映在母親慈祥的臉上。
“啊,呸!這個小男孩的母親用的那根火柴的味道太難聞了,臭死了!我想高貴的蠟燭在有錢的人家裏一定受到了很好的招待。”牛油燭憤憤不平地說。
接著,住在牛油燭對麵的蠟燭也被仆人們點燃了,閃閃的燭光延伸到了外麵的街道上,急馳而來的馬車裏走下了錦衣麗服的高貴的賓客。從他們的打扮和走路的姿態便可以看出他們的地位,所有的人都是來這裏參加聯歡會的,房子的大廳裏動聽的音樂已經響了起來。
“在街的那邊的舞會已經開始了!”牛油燭心酸酸地想道,接著,他又想起了富有人家的小女兒那像紅蘋果一樣的臉,小姑娘的臉蛋比所有蠟燭的光輝都要亮得多。因為她實在是太漂亮了。“但所有的一切動人的場景,我都沒有福氣去觀看,這讓人真感到掃興極了。”
這個貧苦人家的最小的小女兒來到了房子裏麵,抱著自己親愛的大哥大姐的脖子,在他們的耳邊說了些什麼,可能是告訴他們一件很特別的事情。而且是一件隻可以偷偷摸摸地說出來的事情:“這一天夜裏,我們一家人將有熱乎乎的土豆吃了!”
在小女孩天真的臉上流露出喜悅的光芒,這時,牛油燈正好把目光射在她堆滿笑容的臉上,這讓小女孩感到無比的快樂,像對麵有錢人家的女兒流露出同樣的快樂。那個富有的小姑娘說道:“今天夜裏的聯歡會上,我將戴上我火紅的大蝴蝶結去參加。”
“但是,吃熱乎乎的土豆也和戴上火紅的蝴蝶結同樣會帶給人無限的快樂。我雖然這樣抱怨,但也得讓這裏的貧苦的孩子們感到同樣的快樂。”牛油燭自言自語道,隨即,打了一個噴嚏,在它的燭光中突然爆出一點點小火花,但已經非常的好看,而牛油燭也隻能做到這一點罷了,擺在桌子上的所有的熱乎乎的土豆全都被孩子們吃淨了,啊!味道好極了。每當過節的時候,我們才有可能吃這種好吃的食品,而且,除了味道鮮美的土豆之外,每一個貧苦的孩子又都獲得了一個紅紅的大蘋果,年紀最小的那個小女孩高興地唱起了歌謠:
我深愛的仁慈的主啊!非常感謝你,
你再一次賜給了我一頓飽食!
“親愛的媽媽,您的女兒唱得好聽嗎?”小女孩癡癡地問道。
“你不應該問我這個問題,你應該一心想著讓你豐衣足食的上帝!”小女孩的母親笑著說道。最後,每個乖孩子都得到了媽媽一個溫柔的吻,緊接著便相繼睡著了。而他們的媽媽則在那裏一直工作到很晚才休息。她也是沒辦法,為養育這些可憐的孩子們。在街那邊的有錢人家裏,燭光燦爛,燈光通明,聯歡會仍然火爆地開著,一眨一眨的星星們看著大地上所有的小屋,用一樣善良和溫柔的目光看著有錢的人家和貧窮的人家,非常公正的態度。
“今天晚上是那樣的美好!我盼望在我燃盡消失之前能夠清楚那支高貴的蠟燭怎麼樣了,是否過得比我還要安逸,同樣地看著一個動人的故事。”
接著,牛油燭又想起了兩個生活在不同的環境,但同樣快樂著的小女孩,一個伴著高貴的蠟燭入睡,一個伴著低賤的牛油燭入睡,這就是牛油燭所講的一段自己的經曆。
海底電報電纜
從前有一條出生在名門貴族的小魚,我已經忘記了這條魚的真實姓名。如果你想知道,隻有去詢問那些知識淵博的人類了。在這條小魚的這一代中有1800個同胞兄弟姐妹,所有的小海魚歲數全是一樣大。它們生來就被爸爸媽媽給丟棄了,以至於這些小海魚生來就得自食其力,自由自在地遊遊蕩蕩。這些小海魚非常的有趣,這個故事聽起來也讓人感到很驚奇!
小海魚們擁有數不盡的食物也就是海水,世界上所有的海都是它們的家。所以,小海魚們從來不為自己的生存而發愁,在大海裏想吃什麼有什麼,每條小海魚都可以憑借自己的性格,想去做什麼事就去做什麼事。同樣可以隨意選擇自己喜歡聽的故事,但是,小海魚們從來都不去想這些事情。
太陽光射到海裏麵,把小海魚們所生活的地方照得非常明亮,所有生活在海裏的生物都可以看到。在海裏有世界上最奇異的生物在裏麵生活棲息,有的東西非常大,長著一個特別大的嘴巴,隻要張一下口就可以吞掉它們這些可憐的1800隻小海魚。但是,小海魚中誰都不去思考這個問題,因為沒有一個同胞被它們親眼所見吞掉過。
小海魚一起在海裏遊泳,互相之間離的距離非常近,就好像鯡魚和鰭魚那樣的排列著。當這些小海魚們在海水中,悠閑自在地遊泳時,突然,小海魚們的耳中傳來了巨大的響聲。於是,一條一眼望不到邊的東西,從水麵上沉了下來,這個不知姓名的家夥不停地降落著。並且,越靠近水底它就越長。它降落的時候速度很快,砸向了小魚們。小魚們馬上有的被打得粉身碎骨,有的則被打成殘廢,不能再恢複健康。海中所有的魚兒都在四處逃散,無論在海麵上還是海底深底的魚兒。那個不知名的長東西繼續下沉著,仍然看不見它的邊界,整整有幾千米長,大概穿過了這片汪洋的大海。
無論是遊得很快的魚,還是爬得很慢的蝸牛,或者那些能隨著水流飄動的浮遊植物。所有的一切的生物們都發現了這個從天而降的巨大無比的東西,這條又粗又長,沒未見過的長得像長長的海鰻似的巨型海鰻。
這個令魚兒們極度恐慌的又粗又長的東西究竟是什麼呢?當然,魚兒們不知道,但我們卻非常清楚,它就是連接兩國通訊的千萬裏長的公用電報電纜。而這次沉向水底的則是歐洲和美洲之間的電報電纜,它將成為兩個地區電報事業的一個紐帶。
隻要是電報電纜落在海底的每一處地方,便會驚動那裏的老百姓,使它們不知所措。麵對這巨大的從天而降的怪物,飛魚竄出了海麵,使勁地逃向廣闊安全的海域;而魴鰒魚則像一顆手槍剛發射的子彈似的極速地穿透水麵,你不要不相信,魴鰒魚就有這個不傳之密;飛不出海麵的魚兒全都鑽進海底下;所有的魚兒的逃跑速度都非常的快,當電報電纜還沒有完全落到海底之前,在它的周圍已經失去了所有魚兒們的影蹤。鰒魚和扁魚剛才還在水底安然自在的來回遊動著,吞食著它們的同類,以及其它的魚都被那巨大無比的電報電纜給驚動了,它們也為其它魚兒的驚慌而感到驚訝。
有幾隻小海參嚇破了膽,著急之際把自己所有的腸子全都倒了出來以尋求自救。雖然小海參們失去了腸子,但它們依然能夠平安無恙的活下去,因為它們有這樣的本事。許多的龍和海蟹全都從它們堅硬的殼子裏麵鑽出來,而把它們的腳落在殼子裏麵。
在海底爆發的這次大動蕩中,那群1800個同胞兄弟也全部逃跑了,各走各的再也沒有回到一起來。相互之間再也沒有辦法認出對方。在這1800條小海魚中,仍然有十幾條觸亂不驚,非常的膽大。它們在那裏安靜地等候了大約一兩個鍾頭,開始時候的慌亂漸漸停息了,一切恢複了平靜,這些小海魚們充滿著極大的興趣。
小海魚們向自己的周圍看了一看,又向海麵上看了一看,又看了看那個驚散了它們1800個同胞兄弟姐妹,嚇得大大小小的海魚全都驚慌四散的大東西。那個又粗又長的東西靜靜地趴在海底一動也不動,小海魚們的肉眼根本看不見這個東西的盡頭。其實,這個東西肚子裏麵的那個東西很細,小海魚們卻不知道那麼細小的東西會變得如此的粗大和厲害。電報電纜一動不動的趴在海底,但是,在魚兒們的眼裏,仍然對它存有戒心,以為它無時無刻不在監視著自己,以便有所圖謀。
“那個粗大的東西在海底趴著就趴著吧!不用去理會它,隻要它不來傷害我們!”小魚群中一條最細心的魚說道,可是那條年齡最小但好奇心最強的魚兒卻想弄明白,這個東西究竟是什麼。小魚兒心裏猜想,這個粗大的東西是從水麵上沉下來的,那麼,如果我們去水麵上打聽一下肯定會打聽到它的一點消息。接著,小海魚們又相繼來到了海麵上。
今天的天氣很好,萬裏無雲。小海魚們在海麵上向一隻海豚打聽。海豚是一個會十八般武藝,驕傲自滿的動物,也是大海上的流浪漢,它總是喜歡在海麵上翻著筋鬥。但是,它那雙敏銳的眼睛卻可以觀察到周圍所發生的所有的事情,我猜想這隻海豚肯定了解當時的情形。小海魚們於是向海豚詢問那刻的情況,但是,海豚卻隻顧著自己怎樣的在海麵上翻出花樣來,所以它什麼都沒有看見。以至於不知用什麼方法答複它們才好。由於一直沒有想出對策,所以一直不說話,顯出一副傲然一切的姿態。
於是,小海魚們又去詢問一隻海豹,此時,海豹正好鑽到水下。雖然它能夠一口把那些可憐的小東西吞掉,但是還是很客氣,沒有那樣做,對這些魚兒表現出非常的關心。因為海豹今天吃得非常的飽,所以放過了這些可愛的小海魚們。而海豹知道的情況應該比海豚所要知道的得還要多得多。
“我在幾個寂靜的夜晚裏,都呆在一塊非常濕的大石塊上,遠遠地看著陸地。在離我們休息的那塊礁石特別遠的地方,我看見了很多大智若愚的生物們,他們給自己起了一個好聽的名字叫‘人’。這些人類想盡辦法捕捉我們,但是,在一般情況下,我們卻能夠機智地逃過,最基本的我明白怎樣才能迅速的逃跑。你們向我詢問的那種海鰻,就是人類所利用的一種東西。以前,它們總是棲息在海岸上,而且經過了很長時間。人類才把這隻大海鰻運到了一隻大船上。接著又通過大海拉到另外一個很遠的地方去。我親眼所見,人類遇到了無數的困難和艱險,但是聰明的人類卻總能夠想出合適的解決辦法。因為這隻大海鰻非常順服地歸順了人類,對他們很忠實。人類把大海鰻卷成了一團,當聽見了他們把它放下水時嘩啦嘩啦的水聲,這隻聰明的海鰻逃出人類的魔爪,一直潛到深深的海底下一動不動的,因為如果它有一些動靜的話,便會被人類發現的。可惡的人類想盡辦法挽留住海鰻,很多很多的手牢牢地握著它。但是,卻被狡滑的大海鰻給溜走了,潛入了深深的大海的底部,衝破一切阻撓,不論是狠毒的人類還是善良的魚類都沒有能夠阻止大海鰻逃跑。我猜測,這條大海鰻會永遠地躲在海底。在海底自由自在的生活,與我們共同相處一輩子,我們還可以聽它給我們講海岸上的故事。”
“這條大海鰻的身子很奇怪,與其它我見過的海鰻比起,這條海鰻的身體顯得較為細小!”小海魚們說道。
“我想肯定是那些狠毒的人類不給這條大海鰻食物吃,所以把它給餓成了這個樣子!但我想,用不多久它便會強壯起來的,恢複它原來的風采。我猜它肯定就是人類經常議論的,聞之色變的大海鰻吧!但是,我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東西,所以不太相信人們的看法,那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而如今,當我見到了它以後,我不得不相信了!這個東西就是巨大的海鰻!”話剛一說完,海豹便跳進了大海裏。
“海豹的知識真淵博啊!它們口才也是那麼棒!我第一次了解到這麼多新奇的東西,太感興趣了。現在我隻希望它所說的一切全部都是真話,而並非在欺騙我們,這樣我可能從中獲得許多豐富的知識!”小海魚說道。
“讓我們遊到海底去實踐一下吧!在下去的途中我們還可以向其它的魚們打聽一下!”它們中年齡最小的那條說道。
“難道就為了去傾聽這樣一件小小的事情嗎?我可不願跑那麼遠的路呢!你真傻。”其它的小海魚們說完轉身離去了。
“但我堅持要去看一看!”海魚中最小的魚兒固執地說道。小海魚又接著向海底深處遊了過去。雖然,小海魚用盡力氣遊著,但仍離那個“沉在水底的又粗又長的東西”棲息的地方很遙遠。小海魚孤單的一邊向四麵環顧,一邊向海底探索著。
小海魚以前從來都沒有發現,它所居住的這個海洋世界是如此的大。一群鯡魚結伴的遊來,身上發出很亮的光,好像是一條條銀色大船在行駛。而鯖魚也在鯡魚的身後緊緊地跟了過來,看起來好像又增添了一道風景線。奇形怪狀,五彩繽紛的魚兒遊過來。水田像一條半透明的花兒一樣,亮晶晶的在那裏蠕動,隨著海水的流動而舞動自己的身軀。在海底長著很多碩大的水類植物,很高很高的水草和狀似棕櫚的樹木像要衝出水麵去迎接陽光似的,而且每一片葉子都有蚌貝在上麵吞食著。
突然,小海魚發現有一條細長的帶子,朝它的方向遊了過來。接著,它追上了那根帶子,原來這條帶子並不是自己的同類,也不是想象中的纜線,是一艘沉在海底的大船的桅杆。由於受到海水的壓力,這艘沉船的上下部分被分成了兩半。小海魚鑽進了船艙,原來在船遇難的那天,船上所有的人都全部遭難。有些被海水給衝走了,而如今隻留下了兩個人:一個美麗、漂亮的少婦身體僵直地躺在甲板上,在她的懷中有一個剛出生不久的嬰孩,海水把她們浮起來,好像媽媽在哄嬰兒入睡一樣。
小海魚見了之後非常的恐懼,它不敢斷定這兩個人是否會醒轉過來,海裏的藻類植物像蔓藤一樣圍著船兒的欄杆,纏繞著那死去的媽媽和嬰兒的屍體。這條船裏死一般的沉寂,小海魚害怕得不得了,用盡全身力氣向海上透明安全的地方遊了過去,逃離這個是非之地。趕快與自己的同類們在一起,但還沒有遊得太遠,迎麵撲來了一條世界最大的生物——一條小鯨魚。
“公平的鯨魚,請你放過我這條可憐的小魚吧!我的身體還不夠給你塞牙縫呢,因為,我多麼希望能平安快活地活在這個海洋世界裏麵啊!”海魚說。
“你為什麼遊到如此深的海底,像你這麼小的魚兒是不會到這裏來的。”鯨魚驚訝地問道。
接著,小海魚談起了那條又粗又長的巨大無比的海鰻,它並不敢確定它的姓名。它是從人類的手中逃出來的,一直躲到深深的海底,一動不動地呆在水底。當它從水麵上沉下來的時候,嚇壞了海水中膽大的膽小的所有的生物,而且讓所有的魚感到萬分驚奇,從未見過這樣的怪物。
“嗬!嗬!”鯨魚一邊說一邊喝了一大口海水,鯨魚的肚子是如此之大,喝了一大口海水,它遊上水麵換氣的時候,便會噴出一條巨大的水柱,像噴泉似的,鯨魚接著說道:“嗬!嗬!原來剛才我打滾的時候,在我背上搔癢的東西就是它呀?我還以為是一艘沉船的桅杆呢,我還想把它當成是我抓癢的工具呢!但是,那條又粗又長的東西,在離此地很遠很遠的地方。但是,既然現在我也沒有什麼其它的事情,我就過去見識一下吧!讓我們一起過去吧!”說完,小鯨魚和小海魚向海鰻遊了過去。
接著,小鯨魚在前麵遊,而海魚則在後邊使勁跟著,小海魚不敢與鯨魚離得太近,始終相隔著一段距離。因為在碩大無比的鯨魚扭動它龐大的身軀的時候,在小海魚的前麵,會出現一個很大的渦流,海魚隻有等待渦流散發了之後才能前行。
於是,在它們前行過程中又碰見了一條鯊魚還有一條鋸魚,這兩條魚同樣聽說了那個離奇的長長的大海鰻的故事,但是它們都沒有真正的見識過它。但是,這兩條凶猛的鯊魚和鋸魚都想到那裏去見識一下這條大海鰻。
而此時,又遊過來了一隻海貓,發現了參觀隊伍。
“讓我也和你們一起去吧!”說完,跟著龐大的隊伍向同一個地方奔去。
“如果那條大海鰻與船上的鐵錨索差不多的話,如此一來,我便可以將它咬斷了。”鯊魚一邊說,一邊張開了血盆大口露出了六排鋒利的牙齒。
“我能夠在船上的鐵錨上咬一個口印,然後,不費吹灰之力,便能夠把它的身體給咬斷!決不留情!”鯊魚說道。
“大家快來看呀!大海鰻在那裏,我發現了它的蹤影。”那條小鯨魚說道,又接著說:“快看啊!它那沒有骨頭的樣子,身體軟軟的,在海裏像條蛇彎彎曲曲的卷著身子,在那裏遊來遊去。”鯨魚以為隻有自己發現了,其實,其他的魚類也同時看見了它。
但是,那條小鯨魚卻認錯了,雖然向它們遊來的是一條又粗又長的海鰻,差不多有一丈長,但卻並非那條大大的海幔。
“這個東西,我曾經見到過,它一向很守規矩從來不惹事呀,也從不欺辱小魚們!”鋸魚說。
接著,它們把那條比它大百倍的海鰻告訴了它,問它是否願意加入它們的參觀隊伍。
“啊!世界上竟還有比我長的鰻魚,這太少見了,那恐怕它會惹事的,我也去看一下!”海鰻又加入了這隻龐大的參觀隊伍。
“它一定會惹事的,我們今天有好戲看了。”另外一些魚,一邊玩一邊向前遊去,龐大的參觀隊伍,一群魚類大軍在海裏浩浩蕩蕩的前行。
就在這個時候,在它們的前麵出現了一個海島,哦!不!是一個非常龐大的東西,比這支參觀隊伍的整個體積還要大的多,它看上去像在大海的中間浮動著的,但卻沒有在海麵上停留的大海島。
原來是一條上了年紀的老鯨魚。在它的腦袋上海藻叢生,而且在它的背上,有些爬行動物在蠕動,還有無數的蚌貝貼在上麵,給它黑色皺巴的厚皮添上了點點白斑,看上去像黑色的夜空中閃爍的點點繁星。
“老爺爺,同我們一起去見識一下吧!在大海裏來了一條怪物,我們不能允許它在海裏撒野了,加入我們的行列吧!”魚兒們說道。
“現在我的心裏已經萬物皆空了,我看開了一切,與世無爭。我想還是躺在我休息的地方會舒服一些,請允許我睡上一覺吧!我需要休息,而且你們不知道我最近一段時間生病了!唉!年老就不中用了,每當我浮在海麵上!把光滑的背部露在水麵的時候,我才不會那麼難受和疼痛!但是,當我浮出水麵時,總會有鳥類飛來啄我的脊背。如果它啄得不深的話,那就像給我抓癢一樣;但有時它們啄得太深了,直到鑽進我的肉裏麵,你們看我的背上,還殘留著一隻可憐的海鳥的一副骨架。這隻鳥由於太貪心了,所以啄得太深了,直到我回到海底的時候,它仍然沒有自拔。接著,它被淹死了,即小海魚吃掉了它身上的肉。你們瞧一瞧。那隻海鳥的模樣,再看一看我!我得病了,病得很嚴重。”
“這些可能是你的心理疾病,而我為什麼從來都不得病呢!”小鯨魚說。
“請不要怪我,魚類也會得病的,比如鰻魚得皮膚病,鯉魚會得天花病,並且我們所有魚類的身體都生有像蛔蟲、鉤蟲一類的小生命,如果寄生的時間超過極限便會生病的!”老鯨魚滿臉認真地說道。
“你在說胡話,全是假的。”鯊魚反駁道,所有的魚都不想再聽老鯨魚說下去了,因為它們此行的目的不是聽它的演講。這批參觀者很快來到了那條又粗又長的大海鰻棲身的地方,它一動不動的呆在海底下,頭在歐洲而尾巴在美洲。穿過了海底所有的沙丘、泥地、礁石和海草叢生的所有的海底生物,甚至連那緊密無比的珊瑚叢也沒有阻止得了它。在那裏水很湍急,渦流聚集。魚兒一排排一行行的遊動,數量之多遠遠超過了在秋天候鳥遷徙的時候。水裏充滿了躁動聲、水流聲、嗖嗖和嘩嘩的衝擊聲,如果我們拿起海螺放在耳邊,可以聽見輕微的颯颯的聲音。
而如今,這批參加隊伍來到了這裏,所有的魚兒全都停下來看著這個怪物。
“那個又粗又長的東西就在這裏棲息著!”大魚和小魚的心裏都這樣想著。
所有的魚全部看到了電報電纜,它的首尾部都遠遠越過了它們的眼睛所及範圍。海裏的細菌,水螅和珊瑚蟲在大海裏遊著泳,有的沉在海底,有的趴在電纜上,所以電纜有時露在水裏,有時藏在泥裏,有時像一條泥鰍似的。海膽、蝸牛和蚯蚓一類的小生物在它的身邊轉來走去,在它的背上負著很多爬行類的動物如巨大的海蜘蛛,還有一些不知叫什麼名字的也趴在那裏,好像是在嗅這個躺在自己身邊的龐然大物有什麼味道。而扁魚和鱈魚則在水中跳躍著,對來自各個方向的聲音非常敏感,而且經常鑽進一堆爛泥裏麵,在它的旁邊還有把兩隻小眼睛當和長須的海星,棲息著。海洋裏的所有生物都注視著這個又長又細的電報電纜會有什麼圖謀或者有什麼惡作劇。
電報電纜雖然靜靜地呆在那裏,但在它的身體內卻是有活力有思維的,人類的智慧在它的身體內源源不斷流過。
“這個龐大的東西挺壞的,它總是能打中我的要害,它竟然能碰到我的肚皮。”鯨魚提醒大家道。
水螅接著說道:“我去摸一摸它的身體,用我那長長的千萬隻手臂,還有敏感的手指,哦!我已經摸到了它的身體,我可以把它給握住,挺重的。”
水螅把它那纖細的手臂伸向了電纜,接著纏繞在它的上麵去觀察。
“這個怪物沒有鱗片,並且它還沒有皮,所以,我感覺它根本無法生育‘下一代’,但不知它是從哪裏來的,真是奇怪。”水螅繼續說道。大海鰻沿著電纜平躺了下來,而且盡力把它的身子伸的足夠長,與這個怪物平行。
“這個龐大的怪物還真比我長得多呢!但是,我想是否有立足之地,不在於它的長度,而看它是否有皮、肚子和靈活的技能!”大海鰻說道。
那個年齡不大,但體格很棒的鯨魚沉了下去。而且,潛得比往常還要深。
“你是個什麼東西,是一種植物嗎?也許你是人類的一樣東西,跌落在我們這裏的吧?在這裏不會呆太久吧?”鯨魚問它,但是電報電纜什麼都沒有說,同樣也沒有做任何表示。人類沒有給它安裝與生物通話的東西,而在它的身體內隻有人類的思想在流動。這些人類智慧的結晶,以很快的速度從一個國家傳播到另一個國家,每秒鍾要走很多的路。
“如果你仍然不回答我的話,你將被我啃斷。”性情暴躁的鯊魚說道,其它的比較厲害一點的魚類都在問同樣的問題:“要麼你馬上回答我們,要麼我們將把你啃斷!你不要不把我們放在眼裏,我們合起來的力量將遠遠超過你,快點!快點!趕快回答我們。”
電報電纜仍然靜靜地躺在那裏,不理這些無知的生物,它隻有它自己的思想在轉動,思維和智慧傳遍了它的全身。“任憑它們怎樣地咬我?反正人類會把我從海底撈上去給我療傷的,而且我在我們同類那裏聽說它們也經常遭到這種類似事情。”
所以,大海鰻也不答複它們,繼續執行它的任務,傳送著電報,在海底舒服地躺著一動不動。就在這個時候,太陽落山了,像詩人描述的那樣,太陽變成了一團燃燒的火焰,好像天上的一些雲朵也被太陽給染紅了,紅彤彤的,真是好看。
火紅的雲朵一塊勝過一塊,像是模特們在選美似的。
“我們一起咬它!咬怪物!”鋸魚、鯨魚和海鰻又說道……
說完所有的魚全部向前方衝了過去,而衝在最前麵的是海貓,但是,當海貓剛要張口去咬電纜的時候,鋸魚的鋸一不小心刺到了海貓的身上,造成了失誤,因此海貓不得不退出了進攻者的行列。
魚類的進攻,使那堆爛泥翻騰得不得了。大魚和小魚鋸魚和海鰻相互撕打著,彼此咬著,不顧一切。隻有電纜仍然一動不動地呆在那裏,幹著它自己的工作傳播著電報,對這些無知的生物的所作所為感到好笑。
轉眼間晚上來到了,可是在大海中有數不清的小生物,散發出無限的光輝。一隻不如針頭大的小龍蝦也在海裏發出亮亮的光,海底世界簡直太奇妙了,到外是燈的世界,好像生出了萬點繁星,但是事實上,所有的生物仍然看著那條電報電纜。
“這個龐然大物究竟是個什麼東西呢?真叫我們猜不透?”
“你說得很對,這的確是一個關鍵的問題。”
就在這時候,一頭海牛緩慢地遊了過來,這種狀似牛的生物被人類稱為海夫人或海先生。而此刻來的是一頭母牛,就稱作海夫人吧!她長著一條掌握平衡的尾巴,兩隻用來劃水的短臂和一個垂到肚皮上的胸乳。在海夫人的頭上長了很多的海藻和貝類的小生物,像戴了一個花環似的,海夫人經常為這些小生命而感到非常的自豪。驕傲的海夫人慢悠悠地說道,“讓我來告訴你們一些知識長一些見識吧!隻有我才了解這一切,也隻有我可以告訴你們這一切。但我有一個條件,那就是當我和我的家族在海底吃草時不受你們的侵害。其實,你們和我們都是魚類生物,而我們又比你們多了一項特殊功能也就是爬行。我在海底是一個無事不知的女人。我不但了解海底所有有生命的生物,並且,我還了解在海麵上一切有生命的生物,而現在你們所觀察並進攻的東西是人類從空中放下來的。所以我敢肯定地說,凡是從空中放下來的東西都是死的,或者是被人類給弄死扔進來的,對我們毫無利用價值,既然它對我們沒有發動進攻,就不要再去打擾它了,也許它又是人類的一種新發明!”
“我覺得你說的不對,我不相信你!”小海魚說道。
“閉上你的臭嘴巴,無知的小魚!”海夫人吼道。
“殺了那條魚!”其它的大魚們憤憤地說道。
接著,海夫人繼續向它們講述,她說,這個從不說話,從剛下來時就引起一陣騷亂的龐然大物,是人類的一種新發明,就像一艘貨船似的沉在海底,而且她還大大諷刺了人類的科學行為,講了一大通。
海夫人說道,“人類一直想抓住我們這些海洋生物,我們是漁民生活的一大支柱。他們在海麵上撒了網,並在魚鉤上放上食料誘惑我們,而在這裏一動不動的東西是人類發明的一種線,人類以為我們會攻擊破壞它,他們想得太天真了,我們才不會去聽他們的話呢!不要動這個沒有用的東西,讓它自生自滅,最後變成一大堆爛泥巴,然後成為海底的肥料吧,因為以前隻要是從海麵上掉下來的全部都會壞。舊的,對誰都沒有用途的東西!”
“你說得很對,這個沒用的東西。”她旁邊的魚類們都這樣的說道,全都理解了海夫人的看法,但小海魚仍然固執地堅持著自己的想法:“這條龐然大物也許是海洋裏最厲害最深不可測的魚呢,我有一種感覺!它一定是最具有智慧的海魚!”
以前人類曾經這樣說過,並且有文字記載。形同電報電纜的巨大的海鰻在很久以前就聽人們談起過,還寫在人們的詩歌和古老的故事中傳頌。
這條碩大無比的海鰻是人類智慧的魚,它靜靜地躺在海底,橫跨東西方國家。而它同時也為人們傳送著無限的電報和信息,電報電纜的速度幾乎與太陽光直射到地球上的速度一樣,而且它在不斷地走向成熟,越來越具有威力了,牽連的範圍也越來越大。每年都有新的躍進,大海鰻貫穿海底,圍繞著整個地球有的躺在流浪翻滾的水下,有的躺在明鏡如光的海底。這使得船長好像在透明的海洋裏航行,隻要低頭向海底望去,便可以看見,那一排排五顏六色的不同的魚種和魚群。
而這條碩大無比的海鰻仍然在海底躺著,傳播著電報,它是偉大的絕無僅有的海鰻,它的頭和尾巴相連,可以繞地球一周,無知的魚和爬蟲費力地攻擊它,撞得頭破血流。因為他們根本不清楚人類到底放下了一個什麼東西,這是一個充滿人類智慧能夠傳播無數信息的現代化工具,是一隻一動不動的知識海鰻,連接著東西方文化交流的海底電纜也是新時代的革命產物。
一周裏的每一天
突然有一天,一件奇怪的事發生了,一個星期中的七天都想放個大假,哥幾個好好休息一下,在一起聚一聚,讓自己在精神上得到充分的放鬆和解脫。然而,一年忙下來,沒有一個日子能讓他們空閑下來,因為一年到頭的每一天對於他們來說,都是一樣忙啊!所以他們一直在找這樣的空閑日子,也就是能讓他們充分放鬆的日子,但是,這樣的日子四年才有一天。那就是每四年中的那個閏二月中的那個特有的閏日。隻是這個閏日是人們為了使時間有規律的計算而安排的,並不是為了讓他們休息而特意準備的。
於是,一個星期中的哥幾個共同決定,在閏月中的那個特別且惟一的日子裏休息一天。人們可以根據自己的愛好,穿上自己喜歡的各種服飾,去參加狂歡節中的大聚會。在這一天,人們可以毫無顧忌地大吃大喝,可以任意談論自己的思想,哪怕它還不夠成熟。因為在這輕鬆愉快的日子,讓人在徹底解脫的氣氛中,完全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情做事情。在古代的狂歡節,戰士們在晚上吃飯時,會把吃完的骨頭丟向其他人的頭,當然這不是惡意,這是一種原有的慶祝方式。但是,一個星期中每一天所講的都是些雙關語,都是些點到為止的話,在狂歡節這些話是不會犯忌諱的。
閏日終於到了,一星期中的七天終於能在這天聚一聚了。
禮拜天是一星期中七兄弟的大哥,他穿得很嚴肅,為了有兄長的樣子,他穿了一件黑色的絲絨大衣,如果他走在街上,那些虔誠的人一定認為他是個牧師,要到嚴肅而神聖的教堂裏做禮拜呢。但是,細心一點的人就能看得出,雖然與牧師衣服的顏色一樣,但麵料相差甚遠,禮拜天穿的是典型的在化裝舞會上才穿的那種杜米諾服裝,再說,他們的目的也不同,牧師是做禮拜,而禮拜天是出來尋歡作樂,這怎麼能一樣?而且,這位先生的扣眼裏還插著那朵荷蘭石竹花,閃閃發亮。事實上,這根本不是石竹花而是劇院門口的小紅燈,因為上麵還寫著:“票已售完,請你另找快樂!”這樣幾個字呢。
跟在後麵的是禮拜一,他與禮拜日是同一家人,他是禮拜日的小弟弟。同時,工作一結束,他們馬上溜了出來,做些自己喜歡做的事。
“我們必須來到有奧芬巴赫的音樂的地方感受一下。雖然它改變不了我的思想,也不能侵入我的靈魂。然而,它卻能影響我的軀體,他能讓我的腿部肌肉動起來,在這種音樂的刺激下,我無法不跳動,無法不跟這美妙的旋律來上一曲,當然其間再喝點葡萄酒,然後回到家裏美美地睡上一覺。第二天早上就活力四射了。這個時候工作,工作效率可高多了,我必須這樣,因為我是一個星期的開頭呀!”
禮拜二是人們所說的曲爾的日子,同時也是力量的日子。
“的確,我就是曲爾,我就是力量,這一天就是我禮拜二!”禮拜二說,“我從值班開始,一直到我值班結束,我都在不停地工作,我會在商人的靴子上係上麥庫爾那美麗的翅膀,到工廠的車間看看那些機器的齒輪是否上好了機油,是否在那裏開始轉動。裁縫鋪的工人是否坐在縫紉機前縫製衣服。山裏的農民是否拿起鋤頭走進田地,鋪路的工人是不是在鋪伸向遠方的大路。教室裏是否響起了朗朗的讀書聲。的確,世界上任何一個人都有屬於自己、適合自己的那份工作。我關心每一個人在幹些什麼,是否在虛度時光!我喜歡監督別人,所以我總愛穿上一身警察的製服,我習慣把自己稱作巡警。假如大家不習慣這個稱呼或者根本就是厭惡,沒關係。你們可以自己找一個更好的叫法來代替這種叫法。某種程度上講,這是你們的自由。”
“現在該談談我了!”星期三說,“我是一個星期的中間,北歐的一些國家總喜歡稱呼我周中先生,意思就是每周的中間那天。我是一個小夥計,在一家雜貨店裏做工。當然,我也是一星期中所有受人尊敬的日子中的一員。所以人們對我也非常恭敬、有禮貌,盡管我是個雜工。假如我們七天排著隊,走在街上的話。人們看到我的前麵是星期日、星期一和星期二,我的後麵還有三天,星期四、星期五、星期六。我恰恰站在他們中間,人們一定會誤會他們是我的儀仗隊,就憑這點為我增添了不少的光彩,我才感覺自己是一星期裏最有麵子的一天。”
接著,星期四也跟著來了。他穿得與其他人也不一樣,一身銅匠才穿的工作服,工作服的大兜裏裝著一把鐵榔頭,手裏拿著一把銅茶壺,所有的這一切,都是星期四高貴出身的標誌。
“我的出身最高貴,我們家族的地位最顯赫。”星期四誇耀道,“不僅出身高貴,我現在屬於古老的原始人物,很神秘,很聖潔。在地球北部的國家裏,我的名字是托爾給的。而在南半球的國家裏,我的名字則是朱庇特給的。這兩位偉大的神都有打雷、發出閃電的本領,從這點看,這個本領是我們家族中特有的本領。
說著,他大聲喊著,並用鐵榔頭敲擊著銅壺,為的是引起大家的注意,注意他那出身的高貴。
星期五穿著一身美麗、大方的服裝向這邊走來。她看上去那麼漂亮又是那麼的端莊,她總對別人說自己叫弗裏婭。也有的時候,為了調節一下心情,她也會對人說她叫維納斯,然而這一切都是取決於她呆的那個國家喜歡哪種語言表達方式了。另外,從她的敘述中可以得知,她是個性格內向,脾氣溫和善解人意的姑娘。但是,今天她看上去並不像所說的那樣。因為今天是難得的閏日,在今天這個特別的日子裏,她帶給年輕姑娘的特別禮物就是丟掉矜持。所以,在這一天裏,年輕的姑娘們當然也包括她自己可以打破傳統的倫理道德,可以主動地向別人表達自己的愛慕之情,而不像原來那樣苦等別人的追求。
星期六也拿著自己的工具,穿著自己的製服來了。她的製服一看就是女管家的衣服,而且手裏拿著掃帚和清掃的工具就知道她是個負責任的女管家。這位管家式的人物有一道最拿手菜就是啤酒和麵包為原料做成的湯。但是,今天在這個閏日的特別日子裏,她沒有為大家做這道拿手的好菜,因為這道菜她不想讓別人品嚐,這是她在私下才做的菜。
就這樣,一個星期的七個人一個不少的先後坐到這豐盛的晚餐麵前,準備好好地吃上一頓。大家在一起好好地談談心,交流一下。
這時,有人在一旁畫下了這七個人的模樣,後來在人們家裏玩達布羅遊戲時能見到這七個人的模樣。因為隻有在這時才能用到這樣的圖畫。當然了,大家想讓他們怎樣快樂幸福,他們就會怎樣快樂幸福,很多時候,他們的快樂和幸福取決於我們。而他們這裏隻不過是把他們集中在閏二月中那天多餘的日子裏,玩的一個小小遊戲,最大的用途莫過於讓這一個星期中的七天依次在大家麵前亮個相,人們在見到他們時,知道他們是誰。
天鵝誕生的地方
有一個原始的天鵝巢穴坐落在波羅的海和北海之間被稱為丹麥的地方。在天鵝巢裏出生的天鵝,它的名字將名垂千古。
在很早以前,一群天鵝從這裏飛出去。它們穿過阿爾卑斯山,來到五月的綠色平原地區,那裏是天鵝們舒適的天然居住地,被稱為倫巴德人。
而另一群有漂亮羽毛和誠實眼睛的天鵝,飛到了拜占庭,安居在皇帝的寶座旁。它們展開自己美麗的白色羽翼,像白色的利盾一樣保護著國王。它們被稱為維林厄人。
而北歐飛來的一群帶著侵略和敵意的天鵝,使法國海岸響起恐懼的呼喊,“仁慈的上帝,把我們從北歐人的魔爪中救出來吧!”人們低聲祈禱著。
在英國蔥綠的草坪上和廣闊的海灘上,還有一隻頭戴王冠的丹麥天鵝。它的勢力範圍遠遠超過自己的本土。
在波美的土地上,丹麥天鵝佩帶十字旗和寶劍使所有信仰原始宗教的人彎腰跪下。
“這已經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你自言自語地說道。
在最近的幾個年代裏,又一股強有力的天鵝衝出天鵝巢。它們的眼光射向了世界各國,這隻天鵝用它強大的羽翅,扯開天空中那迷漫大霧,天空刹時變得豁然開朗,星空閃爍著繁星的光芒。
你如此回答道:“那是以前的事了,但是我們麵臨的是今天!”我們見到天鵝互相挨著彼此愉快地飛行,其中一隻用它的翅膀輕拂金屬琴弦,琴聲在北歐上空回蕩。在陽光的哺育下,挪威的山越來越高,聲音在白樺樹和雲杉之間嗖嗖地響著,在那幽靜的林間地麵上出現了北歐的神、英雄和婦女。
我親眼看見一隻天鵝用翅膀敲打著大理石山,山碎了。石塊中美麗的景色在燦爛的陽光下十分奪目,世界上所有的人被這美妙的景色震呆了。
我們見到第三隻天鵝編織著理想的線圍,線兒把世界所有的國家串在一起,接著他們的話語迅速傳到了很多國家。
坐落在波羅的海和北海之間的古老的天鵝巢,也受到了上帝的愛護,空中飛來凶狠的大鳥想毀掉它。“不可能的!”就是剛剛出生的小鳥也會在巢裏反擊敵人保護自己,盡管它們幼小的胸膛一樣被啄開。
人類憑著不屈的精神和事實說:“天鵝巢傳出最後的歌,也就是最後一隻天鵝的。”這一天來臨之前,讓世界看著天鵝不斷地從巢裏飛出吧!
養豬人
很久以前,有一個很小很小的國家,有一個非常貧窮的王子。雖然他很窮,但他如果想娶一個妻子也不算是件難事,這個王子已經到了成家的時候了,他很想有一個妻子。
他的膽子可真大,竟然向大國王的千金說:“嫁給我好嗎?”不過,他之所以這麼膽大,是有原因的。因為他在這一帶早就是無人不知的人了,王宮裏的那些公主,大多數都同意做他的妻子。大國王的公主會不會嫁給她呢?要想知道這個問題,你還得好好的往下聽。
在這王子父親的墓地邊長著一株玫瑰樹,玫瑰樹開的玫瑰是世界上最美麗的花!花隻有五年才開一次,每次不多生,隻有一朵花。但這花能散發出異香!不管誰有多麼憂慮多麼苦惱隻要一聞到這花香,便能忘得一幹二淨。這王子還有一隻鳥,它能唱出世上最美的歌曲,就好像肚子裏有著無數的樂器似的。王子把這玫瑰和這隻小鳥當做禮物送給那公主,並把它們裝入了兩個盒子裏。
國王命她把盒子抬到大殿中,想親自看看是什麼東西。而公主整天無事可做,正和一些宮女們在大殿裏玩“捉迷藏。”當她看見有人來下聘,就興高采烈地跳起來。
她想:“如果裏麵裝的是隻可愛的小花貓那該多好看!”
但是,等打開盒子的時候,那裏隻是一朵漂亮的玫瑰花。
宮女禁不住大叫起來:“看,這花真是美!”
國王說道:“何止是美,簡直是美極了!”
公主看到這裏不僅想去摸摸它,她摸了一下,差一點就哭了出來。她大叫道:“父王,這是一朵真花,不是什麼金枝玉葉!”“真的!”王宮裏所有的人都叫道,“原來這是個一文不值的東西!”
國王鎮靜地說:“你們先別急再打開另一個盒子看看吧!一定會有別的什麼!”
盒子一打開大家都看到了那隻鳥。它飛了出來就唱起了美妙動人的歌,優美的歌聲在大殿中回蕩著。人們一時之間變的像木頭一樣,說不出話來。
“真是太好了,它唱的真好!”宮女們說。
有一位老臣說:“這隻鳥使人想起了以前的一個八音盒,它是已經過世了的皇上的盒子。”對啊,這鳥唱的聲調,還有它唱的方式,都很像那個音盒。
“不錯。”國王用低沉的聲音說。
公主說:“我真不敢相信它又是一隻真鳥。”
“不錯,是一隻真鳥!”那個來送聘禮的人說。
公主非常生氣地說:“如果這樣,那就把它放了吧!”公主心中早就打定主意,他不讓那王子到這裏來。事情傳到了王子的耳朵裏,但王子並沒有死心。於是,他把臉塗得黑呼呼的戴著一頂舊帽子,帽一直蓋著他的臉。他來到了王宮的宮門前。
門打開了,裏麵走出來一個人,“早上好,陛下!”王子說,“我可以在王宮裏當差嗎?”
“來這找事的人多的不得了,我的侍人已經夠多了!”國王說,“等一等,你讓我再想一想!想到了!我這裏少一個喂豬的人,因為這裏豬越來越多,一個豬倌不夠用!”
所以,王子就留了下來,成了王宮的一個豬倌。他住在一個豬舍旁的破舊的小房子裏。白天他一直在忙著喂那群豬,而夜裏,他就做了一個盆,盆的邊上掛滿了許多各種各樣的銅鈴。再往盆裏裝滿水,每當盆中的水煮沸後,這些銅鈴便有節奏地響起,奏出一首非常古老的民歌:
啊,你這可愛的奧古斯汀,
一切都已結束,完了,完了!
最奇特的是這個盆,在盛滿熱水時,當你把手伸向那熱騰騰的蒸氣中時,你就可以聞到城裏的每一家火灶上燒出來的美食的味兒。這個盆比那玫瑰花更奇特。
有一天,公主和幾個宮女玩捉迷藏來到了這裏。這時鈴聲響起,公主一動不動地聽著那首歌。她臉上露出了微笑,她也會唱“啊,你這可愛的奧古斯汀!”,這首歌也是她唯一會唱的一首。她也經常唱這首歌。
“聽,這歌有多麼耳熟,不就是我經常唱的那首嗎?”公主說。“原來,這個豬倌還受過教育呢。”
她回過頭來對一位宮女說:“你過去問問他,那樂器值多少錢,我想把它買下來!”
那個宮女走進去,但她不想把鞋弄髒,所以在進去前,她換了一雙又舊又蠢的木鞋。進去後,宮女問道:“公主叫我問你,你的盆值多少錢,她想買下來。”
裝成豬倌的王子說:“要公主的十個吻,這東西就是她的了!”
女奴非常驚訝的說:“你想要……”
王子說:“是的,十個吻一個也不能少!”
等到女奴回來,公主問:“他說了什麼。”
“叫我怎麼說呢?”宮女說,“這真的很可笑!”
公主說:“那你就隻說給我一人聽。”
所以宮女就對著公主的耳朵說出了剛才發生的事。
“他真是不要命了!”公主說完就立即要離開這裏。但她剛回過頭去要離開,耳邊又一次響起那美麗的鈴聲,聲音是那麼地清脆動人。
啊,你這可愛的奧古斯汀。
一切都已結束,完了,完了!”
聽到這裏,公主又對那個宮女說:“給我好好聽著,去問他,能不能由我的宮女替我吻十下,這樣可不可以?”那女奴懶洋洋地又走進那個又破又爛的小屋,把公主的話向他重複了一遍。於是王子說:“不可以,必須由公主來吻,不然,她永遠也別想得到這個盆。”
宮女回來把王子的意思傳達給公主,公主非常生氣,但她更想得到那個盆。於是公主歎了口氣說:“好吧,我去。但你們要為我擋著,不要被別人看到了!”所有宮女圍站在公主的身邊,拉著她們的裙子。於是公主吻了那王子十下,同時她也得到了那個盆。
這盆實在是太神奇了!水在盆裏日夜不停的沸著,整個王國的每家每戶,——從王宮、大臣到普通百姓家,從高級酒樓到普通酒館。每個廚房所燒的菜,她知道得一清二楚。宮女們為公主高興得跳起來。
公主高興地說:“這回好了,誰家吃的好,誰家吃的壞,誰家吃的多,誰家吃得少,我都能看見!這真是太好玩了。
忽然公主轉過身來對宮女們說:“這件事誰也不許對別人提起,因為我是個公主!”為了這大家都一齊向上帝祈禱了。
宮中所有的人並不知道那個王子已經來到了這裏,看到他的人隻知道他是一個喂豬的豬倌。但關於他的事,一點也不知道。王子覺得日子一天天的過去,但他一點事也沒做。所以,他又做了一個撥浪鼓。隻要用手輕輕的一搖,它就演奏了所有人都知道的非常美妙的各種舞曲來。
這美妙的聲音又把公主吸引過來了,公主仔細地聽著,對宮女們說:“聽多麼美妙的音樂,我從來沒有聽過!你們快去問他,多少錢才肯出賣這個樂器。但我再也不想去吻他。”
於是宮女又去找那個王子,但王子仍然要求公主吻他,但這次是一百個吻。宮女回去告訴了公主。
公主大叫道:“他真是個十足的瘋子!”公主轉身就往回走,但她仔細地想了想,這個人有著那麼了不起的才華,我是應該去鼓勱他一下呢?誰叫我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公主呢?想到這裏他又對女奴說:“你們去對他講,我隻能給他十個吻,剩下的由你們補上。”“我們並不想做這種事!”女奴們一起說。
公主聽了大聲叫到:“我是個公主,我都不怕還怕那的,你們為什麼不能呢?我給你們吃,給你們住,還給你們錢花,所以你們必須照我說的去做,這是命令。”於是那宮女又進去對王子說明了這些。但那王子固執地說:“我隻要公主一個人的一百個吻,不然,她別想得到這件東西。”公主沒有別的辦法也隻好照他說的做,她還是和上次一樣,讓宮女們圍著她用裙子擋著,她開始吻他。
正好這時候國王從台階上走下來,一眼就看到了她們,國王問:“那些人在幹什麼呢?”他輕輕地揉了揉眼,戴上了眼鏡看了看。“原來是公主的那些女奴,她們在那裏幹什麼?我必須親自去看一看。”
國王剛睡醒,穿著棉布鞋,所以走起路來一點聲音都沒有,而且他走得又那麼快。
在離她們不遠處,他就放慢了腳步,小心地接近她們。當時宮女們一點也沒有注意背後,而國王的腳步又那麼的輕。當公主正在一下又一下的吻著那王子時,國王大叫一聲。“你們在這裏幹什麼。”同時,他拖下鞋子用力丟向她們。此時公主剛吻到第八十六下。
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其實在公主第一次吻王子的時候,宮裏的人就知道了,她們隻是沒有對國王說這事。但現在國王已經知道了,宮裏人就在國王麵前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起來。國王本來就很生氣,而他們又這麼一說,國王的怒火燒的更旺,他一生氣就把公主和那“豬倌”一起趕出了這個國家。正好他們一出了國王的國土,就來到了那王子的國家。
公主在一邊不停地哭著,而那打扮成豬倌的王子則念念有詞。此時下起了一場大雨。“我真是個苦命的人啊!”公主道,“本來我可以嫁給一個英俊的王子。但現在我什麼也沒有了!”王子在公主沒有注意他的時候,來到樹後,洗去了臉上的黑土。用宮服換去了豬倌那身又髒又破的衣服,走到了公主的身邊,公主從來就沒有見過像他這樣英俊、那麼有氣質的男人,她向王子行了一個禮。“我已經不愛你了。”王子對那公主說,“一個有名的王子你不願嫁!就連給你的聘禮你都不要!而你卻為了一個小玩具,去吻一個又髒又臭的豬倌!現在我也不想要你了,你想到哪去就到哪去吧!王子生氣地回到自己的王宮,關上宮門,並反鎖起來。這下,就隻留下公主一個人孤獨地傻站在那裏。
她依舊唱著那首她會唱的歌:
啊,你這可愛的奧古斯汀,
一切都已結束,完了,完了!
妖山
在森林一棵老樹的裂縫中,時常有許多螞蟻在其中爬來爬去,他們用自己的語言交談著。
“不好了,在那個老妖山中到處都有亂叫的聲音。”有一隻螞蟻說,“有一段時間山中像著了火一樣,整個山都嗡嗡作響,吵得我晚上都沒有辦法睡覺,真是吵死了。”
“他們正在幹什麼 ,是不是正在舉行活動。”另一隻螞蟻說,“他們正在用四根紅色的大柱子把那山支起來,一直到明天早上,因為就這座妖山想讓下麵通一下氣。山上的妖也跳起了新編的舞。她們那裏一定在舉辦著活動。”
“沒錯,我剛問過在那邊的那個蜜蜂朋友,它也這麼說。”第三隻螞蟻說,“我那朋友是剛下山的,正好他來看我。它整天都在四處收集花粉,山中發生的一切事情,都逃不過它的眼睛和耳朵。但是我隻問了它幾句,它就走了。真是可惜,我沒有問它到底是什麼人在妖山上,是比較出名的人還是那些無名小輩在那裏亂叫。但是我知道山上所有的妖精都參加了這次活動,並組成了一個火把隊在那裏遊行。山上幾乎擺滿了所有的金銀器皿,它們把這些器皿擦得非常明亮,放在月光下,好像是收集月光。”
“聽說山上還有一些外來的人,他們都是些什麼人?”那些螞蟻問,“他們到底在那裏幹什麼?聽他們那裏那麼熱鬧,究竟他們想幹什麼?”
就在這個時候,那座妖山忽然從中間分開來,有一個穿著非常幹淨整齊衣服的老妖從裏麵跑出來。她就是老妖王的管家,也是那老妖王的一個妾人,她是一個沒有背脊的人。在她頭上有一塊非常小的桃形的寶石。別看她那麼老,但跑起來卻很快!她一口氣跑到山中的泥地那裏去找住在那裏的烏鴉,她對烏鴉說:“受妖王的命令今晚邀請你去它那裏作客,還有,我想請你幫個忙,幫我把這些請帖都發出去行嗎?你現在就不要忙著幹自己的事了,今天晚上你非去不可。因為今天有好幾個外地的客人要來這裏,他們的法力都非常高。老妖王想借這個機會也來顯示一下自己的勢力,所以請你們去參加。”
“他們都請了哪些客人?”烏鴉問。
“這個舞會誰都能參加。什麼人都有,就連山下的人也來了不少!他們隻要能說夢話,或能為我們做點微不足道的事就可以了。但是要想參加第一回合的宴會就很難,因為能參加的人都是經過嚴格挑選的。這些人都非常出名。我為了晚會的事和妖王吵了起來,我的意思是,普通的小人物就不要請了。但妖王不同意我的意見。我們先要把海神和他的女兒們請來,我想,他們一定不喜歡在地上作客。所以,我們專門為他準備了一塊濕石頭,和一些比較潮的東西。我想他應該不會拒絕參加的。我們不但請來了許多長著長長尾巴的世界最好魔法師,河神和比較有名氣的狐仙。我想這些人聽起來並不陌生吧!但我們也請來了那些小神小妖,比如墓豬獄蛇和教堂裏的小鬼。雖然我們都不太喜歡它們。但是他們都和我們有著很近的關係,我們沒辦法不請他們。”烏鴉聽完說:“好,我幫你。”說完它就去發請帖了。
這時那些女妖們已經開始跳起舞來了,看樣子晚會馬上就要開始了。女妖都穿起了自己最漂亮的衣服,人們都發呆似地看著。妖山上的那片空地現在已經被打掃得非常幹淨,並用地板蓋起來。妖王命令小妖們用最快的速度把這裏變成一個大廳。這裏的東西全都是山上的精品。有能發出金光的蠟燭,有一直在空中旋轉著的地星盤和那在空氣中來回舞的晶體。廚房裏都是一些看了就叫人起疙瘩的食物。有又黑又大的青蛙、春蛇。還有黃綠的毒草、血紅色的人骨頭、盤子大小的蜘蛛、生滿尖刺的魚,還有妖山老人釀的血酒等等。
老妖王頭戴雪亮的金冠,身穿獸皮做的大衣向大廳走去。他的這身衣服是從很老的妖王那裏傳下來的,它代表著首領的權力。以前那個老妖王就是穿著這身衣服和各地的高手比試,他百戰百勝,所以才當上了妖王。以後,當人們看到了這衣服時就嚇得半死。
“現在可以開始了吧!我去燒馬尾和豬鬃,燒完後,我也就沒有事了!”老女妖道。
這時老妖王的小女兒說:“父親!現在我把這秘密告訴你。我的兩個女兒都長大了,我想把她們嫁出去,我要選出幾個最好的女婿。住在挪威的一位老魔法師,他有著世上最大的大理石造成的古堡。而且,他還有好幾個金礦。它每天出的金子,你們是無法計算的。他會把他的兩個兒子也帶來,他們是想在這裏找個妻子回去。這位法師的脾氣非常古怪,但他很直率,我在很多年前就已經認識他了。還在一起結為同盟兄弟。那時候,他也是來這裏擇妻的。可現在,他妻子已經死去了,他的妻子是非常有名的白堊王國的公主。人們都傳說,他的妻子是用錢買來的。這麼多年過去了,我非常想念他。聽說他的兒子也非常粗魯,非常傲慢。但是,我們這樣評價他們也早了一些。等以後他們大一些的時候,也許他們會有所轉變。我也想看看你們怎樣才能把他們管教好。”
其中有一個女兒問:“他們什麼時候才能到這兒?”
“這就得看天氣是好是壞了。如果天氣好的話。他們就來的早一點。我想,他們一定會說到做到的。他們必須得等船,我非常希望他們能走旱路從瑞典那邊過來 。我知道他一定不喜歡這樣走,因為他們十分固執。”老妖王回答說。在這時,有兩個小妖精從樹林裏跳了出來。跑到老妖王的麵前說:“大王,他們到了!他們到了!”
這時老妖王大叫道:“快,快去把我的王冠取來,我要站在那邊有月光的地方去!”
他的女兒們都向他屈身行了一個禮,就去了。
這時那老魔法師已經到了,並走到老妖王的麵前。他的頭上也戴著一個冠,上麵有許多鬆球和金光閃閃的寶石。身上穿的是用北極熊皮作成的大衣,還有那非常古老的靴子。而他兒子卻沒有像他父親那樣穿戴,隻是穿得非常普通,但是看起來一個個都非常強壯。
“這也能叫山嗎?”老魔法師的小兒子看著妖山說。
“在我們那裏這東西叫小土堆。”
“傻小子,土堆那麼小,而山是那麼的高而大!你見過這麼大的土堆嗎?”老魔法師說。他的兒子又說“我覺得他們都很奇怪,聽說他們能不費一點力就能聽懂當地的話。”
“別在這裏胡鬧了,這裏的人還以為我們是剛從農村來的鄉巴佬呢!”老魔法師說。
說完,他們便向妖山中走去。山裏的場麵還真不小。不但占地大,而且在準備時也隻用了一點點時間,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風吹來的,這裏的客人都在熱情的招待下,舒服地坐在海神和他女兒們早已準備好的大水盆裏享受著,他說這水盆非常好,非常舒服像在家裏一樣。這裏的人都很有禮貌,當然除了那老魔法師的兒子外。他那兩個兒子把腳往桌上一放,他們覺得這樣非常舒服。
“把他們的臭腳從桌上拿下來。”老魔法師生氣地說。他們的兒子聽了,隻好懶洋洋地、慢慢放下腳。但他們非常好動,用鬆球打他們同桌的女伴兒,還把靴子脫下來,讓她們給他們提著,說這樣才更舒服些。但老魔法師並不像他那兩個兒子那麼沒有規矩。他很有興趣地講著挪威城中成千上萬條河。
還有那能製出彩虹的大瀑布,瀑布下麵池子中的龍宮,茂盛的黑森林在月亮升起的時候,林子裏所發出來的聲音,還有那挪威美麗的冬天雪橇滿地跑著,在冰下的河裏有數不盡的魚兒在那裏玩鬧著。最美麗的還是他那城堡。潔白的大理石像白銀一樣。……他講得那麼地出神,全場人都在認真地聽著。他好像看到了那大瀑布,聽到了那森林所發出的各種聲音。就在這時老女妖突然在老魔法師的臉上吻了一下。響聲非常大,像踩裂了氣球。那是一種親人之間的吻。但他們兩個並沒有什麼親緣關係。
這時候,應該到妖女們跳舞的時間了,她們跳著非常簡單的舞。隻不過是不停地跺腳而已,但看起來這種舞非常適合她們。過了一會兒,她們突然跳出了花樣舞,這舞的名字叫做“狂人的舞蹈”,她們像發了狂似地叫著、跳著,誰也不知道她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也不知道要跳到什麼時候。誰也看不清她們哪裏是手,哪裏是腳。她們在舞台上跑來跑去像一堆螞蟻似地亂跳著。在場所有的人都隨著她們來回亂轉,還有幾個連頭都轉昏了。老魔法師也一樣,被她們跳得頭都大了許多。“她們真像那些在街上賣肉的一樣。她們除了會伸腿,會轉轉手來回亂蹦以外還會一點別的什麼?”老魔法師說。
“不要著急,繼續往下看,一會兒就明白了!”老妖王道。
這時,老妖王把他那最小的女兒叫出來了,她是她們所有姐妹中最美麗的一個。她有著非常漂亮的頭發,楊柳一樣的身材。水汪汪的大眼睛像是在對著你微笑。今天她表演了她最拿手的絕活。就是把一個光球放在口中,她就會馬上消失。這時,老魔法師說:“我不喜歡我的妻子有魔法,可能是因為自己就是一位法師吧!但這並不代表兒子的意思,也許,他們喜歡這樣。接著下一個女兒也走了上來,她表演的魔術也很好,就是變成兩個人,也就是兩個一樣的人,而他的大女兒表演的魔法和她的兩個妹妹所表演的完全不同。她在很遠的地方學到了很特別的釀酒術。她能使完全沒有用的骨頭和木頭加一點東西就可以釀出非常好喝的酒。
“這個倒能當好一個妻子。”老魔師道。同時他向那個女兒敬了一杯酒,因為他不想喝得太多,所以隻向她敬了一杯。
過了一會兒,又上來了一個女兒,她手裏拿著一把金光閃閃的小琴來到舞場的中央,慢慢地坐 了下來,大家都在看著她,她要開始表演了,當她剛撥動了上麵的一根弦。當時場上的所有人都不知不覺地抬起了右腳,當她再次撥動琴弦時所有的人都聽她的話了。
“跟這種女人在一起十分危險。”老魔法師說道。此時他的兩個兒子已經有點不耐煩了,偷偷地離開了這裏,正往山下走去。“下一個有什麼特別的東西沒有!”老魔法師說。
這時候從後麵傳來了一個女子的聲音“我學會了怎樣去喜歡一個挪威人。”老妖王的女兒說,“假如我不能成為一個挪威人的妻子的話,我永遠不嫁給別人。”此時她走上去對那個老魔法師說,“我想嫁到挪威的原因是我曾聽過一首歌,歌裏唱的是,如果世界末日來到了,世上隻留下一塊土地,那麼就是挪威的山崖。因為我不想死,所以我想嫁到挪威去。”老魔法師說:“她說的倒是真心話!但是,最後一位還會幹什麼。”
“在這之前還有一個女兒在這裏!”老妖王道,“她懂得高等的數學知識,但她老是不敢出來見人。”
“我從來就不會對人說謊!”她說道,“沒有人願意理我。因為我總是忙著做自己的壽衣。”
在這個時候,最後一個女兒也出來了。山中的妖怪們都知道她會幹什麼,因為他們每個人都聽過她講的故事,她像一個機器總是有著講不完的故事。
老魔法師舉起左手來,對她說:“我有五個手指,就請你給它們各自編個故事好嗎?”
忽然這妖女抓住了老魔法師的手,看到他的無名指上戴著一個非常漂亮的戒指,她知道老魔法師就要訂婚了。所以她笑了起來,這時老魔法師看著她說:“請握緊我的手,它已經屬於你了!我就要你了,讓你做我的妻子。”
老妖王的女兒說:“但是我還沒有開始講你那無名指和小拇指的故事呢!”
“把它留到我家裏講吧!”老魔法師微笑著說,“回去以後,我還想聽一聽你講的大山、大河、城市、鄉村還有那一望無際的大海。冬日的雪花等等的一切故事。到那時候你可以無拘無束地講,在那沒有一個人能像你這樣真正講故事的人。到那時候,我們可以坐在我的城堡裏,燃起壁爐,舉起那用黃金和白銀製成的酒杯裝著那從黑森林采回來的用鬆果釀成的酒。邊講故事邊喝酒,到時候,山神們也會來聽你講,那是多麼美好的生活啊!如果你講累了,我還可以帶你出去玩一玩,去那飛流直下的大瀑布前看那美麗的彩虹,也可以到那水池裏的龍宮中去作客,老龍王非常好客,他會用你從來就沒有吃過的神魚來招待我們!”就在這時老魔法師突然發現自己的兒子不見了。就大叫道:“我的兩個兒子跑哪去了?”原來他們正在山腳下的野地上玩鬧著,他們在那裏把那些為宴會而做的火把一個一個地打倒,還打死了不少小妖怪。
“你們這兩個沒用的東西,跑到這裏來胡鬧,還不快給我過來。”老魔法師生氣地說,“我已經給你們找了一個新媽媽。現在你們也來從這裏挑一個回去。”
但是,他兒子們說:“我們並不願意結婚,隻想和大家一起喝酒,然後結為異性兄弟。”大家聽了他們兩個的話後,也同意他們的意見。所以都各自舉起了酒杯,喝了這杯結拜酒。喝完酒後,他們都躺在了桌子上睡了起來。他們根本就不懂什麼規矩。這時天快亮了,大家都忙了一整夜,也比較困了,所以都已很快進入了夢鄉。這裏隻有老魔法師和他那未來的妻子在一個小屋裏坐著。他們互相交換了一下戒指,算是訂了婚。
天快亮了,老妖女叫大家把門窗都關好。因為,他們都是妖,最怕太陽光,所以要把門窗關好。
這時候,整個妖山都已平靜了下來。
在山外的那些螞蟻們還在談著關於妖山上的事。其中有一個螞蟻說:“我比較喜歡那個老魔法師。”另一個說:“我不喜歡他,因為他太老了。我還是比較喜歡他的兩個兒子。”
但是它並沒有看到他們。
一滴水
你知道什麼叫放大鏡嗎?這是一層中間凸起的圓玻璃,它能把物體放大十倍、百倍,有的還可以放大千倍。如果你在池塘中取來水樣,把它放在高倍放大鏡下。你就會看到,水裏有許多微小的生物。它們非常小,如果你沒有把他們放大, 永遠也不知道這水裏會有它們存在。是的,它們生活在那些看起來非常幹淨的水裏。它們就像是在一個大盆裏擠滿了又多又小來回亂蹦的蟲子,來回遊動著,有時夥伴們又打又鬧,別看它們很小,但是卻很厲害。這些小東西,有它們自己的空間,以它們所特有的生活方式愉快地生活著。
有這樣一個老人,他的名字叫克裏布勒·克拉勃勃,因為他很奇怪,所以大家都這樣叫他。他總想為大家做點好事,他也做了不少沒意思的事,但他盡量做好事。如果自己沒有辦法做到的話,他就會借助魔法。
有一天,他拿著一個發明家發明的放大鏡。正在觀看一滴從泥水中取出的水。他驚奇地發現水裏有許多小東西在水裏亂竄,看上去像看戲的人群亂極了。那些小微生物在那裏相互撕咬著。
“看到它們,我真想吐。”他說,“雖然我不是一個好管閑事的人,但我必須想個辦法讓它們安靜些。”
他想來想去,怎麼也想不出能使它們安靜的辦法。那他就隻好借用魔力來降服它們。
他對著髒水說:“我給你們變個顏色,你們不介意吧!”
所以,他就從書桌上拿起一個黑紅色的小瓶子。從裏麵小心地取出一滴紅色的液體,滴在了水裏。這是一滴血,但並不是普通的血而是巫師身上最好的血,這東西非常貴,每一小瓶就是一千個金幣,血溶解在水中,把那些小東西都染成了紅色。就像是光著身子的人群在一個大廣場上。
“這是什麼東西?”在他身邊的一位魔法師說。這個人並不是沒有名字,而是沒有人知道他叫什麼。
克裏布勒·克拉勃勃回答說:“你猜猜看,我覺得你肯定猜不對,假如你真的猜對了,你就可以把它帶走。但是這東西並不好猜,我看你會不會猜對?”
魔法師輕輕地拿起放大鏡在那裏仔細地看著。這裏看來像是一個非常小的城市,而城市又非常擁擠,還沒有穿衣服,這真是不可思議!更嚇人的是有的怪物長著很大的嘴巴,一張口就會吞食好多小動物。它們都在你吃掉我、我吃掉它,一刻不停地打鬥。
看看他們,腿像一個沒有枝葉的樹幹,又細又長。有的還有許多條,最多有上百條。但是它沒有頭。隻是在身體的前端有一個大口子,這就是它的嘴巴!還有一種像是沒有成形的胎兒,卷軀著身子,後麵還有一個長長的尾巴,它的行動就全都靠著它。但它遊起來並不慢,總是一竄一竄。看它還是得不到一點安寧。被它們來回地踢來踢去。有時還被它們壓在下麵。
“這些小東西真奇怪、真有趣,”那個不知姓名的魔法師說。“不錯,它們的確很奇怪,也很有趣,不過你能猜出它們是什麼東西來嗎?”克裏布勒·克拉勃勒說。
這時那個魔法師背起手來說:“這個問題很好回答,這隻不過是有人用魔法變出來的哥本哈根市。或者是別的地方的某個大城市,總之大城市和大城市之間,看起來都差不多。”
克裏布勒·克拉勃勃笑了笑說:“你錯了,這隻不過是一滴水!但也許它像你說的那樣,是用魔法變出來的。”
鳳凰
在非常遙遠的天堂花園中,在那棵智慧樹的樹蔭下,有一棵非常神奇的玫瑰樹。在第一支玫瑰花中出生了一隻鳥。它在天空中的飛行速度像光一樣快,它有最美麗的羽毛,它唱出來的歌是那麼的美。
可是,在夏娃不經允許偷吃了智慧果,她和亞當被趕出天堂花園時,在專司懲罰的複仇天使的神劍上,掉下來一個大光球,正好落在了鳥巢上,鳥巢開始燃燒。鳥兒也在這場大火中被燒化。但是後來在大火中的蛋中飛出了一隻世上唯一的最美麗的一隻鳳凰鳥。在神話中,人們說這隻神鳥可以永生不死,但它必須每隔一百年就要經過一次火的洗禮。使它在火焰中死亡,又在火焰中再生。
這隻鳳凰就在我們中間飛來飛去,它總是唱著那悠揚的歌。它在天空中飛過,天空中就會出現美麗的彩虹。它飛過的地方會散發出濃鬱的紫羅蘭的花香,看到它的姑娘會變得更漂亮,聽過它歌唱的孩子會變的更聰明、健康。人們說它像藝術家的畫像,所有人都相信鳳凰會給人們帶來吉祥。
鳳凰並不隻屬於阿拉伯,它屬於世界,它飛過了普蘭冰原,趕著那北極的晨光,在冰峰融化的歲月裏,飛過了中國的萬裏長城,巴黎的埃斐爾鐵塔,法蘭西的銅山,埃及的金字塔,來到了英格蘭的煤礦區,在那裏它變成了一隻滿身有粉的蝴蝶,落在礦工手上的《讚美詩集》上。就在那恒河的河畔,在那片蓮葉上,順著恒河往下流淌,姑娘們見到它,眼睛都會發出金色的光芒。
難道你不認識它,鳳凰是天上花園裏的神鳥,它美麗的歌聲能給人帶來幸福。坐在那秋斯比斯的戲車上,它變成一隻喜歡不停嘮叨的烏鴉,總是拍著它那粘滿食物殘渣的大翅膀,用它那孔雀的尖嘴撥動那沉重的長琴;它又變成了哥倫布船上的海鷹,站在哥倫布的肩上,輕聲地對他說:“去探索那未知的世界吧!”它 經常飛過瓦特堡的大廳,開詩歌會。難道你不認識它——鳳凰,它給你唱出了《馬塞曲》,但你卻不理會。它帶著天堂的光輝從你的頭頂飛過,但你卻彎下腰去看那混身金箔的鳥雀。
啊!百鳥之王——鳳凰!每隔一百年就要經過一次火的洗禮,而你自己總是孤零零地在藍天上飛翔。當你第一次在天堂上得到重生時,上帝吻了你,並賜給你一個真正的名字——“詩”。
小狐仙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好學的人,可是他非常窮,幾乎沒有幾樣東西屬於他,他就住在舊樓的樓頂上!還有一個人也住在一個非常舊的樓頂上。其實,他還有一個小雜貨店。在樓的底層,他就是每天以賣東西來維持生活。人們都叫他小雜貨店主。這裏還有一隻小狐仙和他一起住在這裏,每年年底,也就是聖誕之夜,小狐仙都能得到一大碗放著大量黃油的粥!所以這個小狐仙會一直住在這裏,也就是為了那碗又香又甜的米粥!這個故事給人們一個很大的教訓。
有一天夜裏,那個好學的人從店的後門跑了進來,他是想買一點吃的東西和蠟燭。因為人很窮沒有人給他東西,所以他隻好自己來買東西。他付了錢買到了他想要的東西。那個雜貨店的店主和他妻子對他十分熱情,還對他微笑著,說了一句晚安。這個店主口才非常好,她對每一位客人都微笑。
這個好學的人也對他們微笑了一下。但是他卻沒有回答他們,隻是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裏看那個包著食物的紙。因為這張紙是一個舊書上的。他覺得好像是一本老詩集,看到這裏他歎了一口氣,覺得非常可惜。
“你想看嗎?在這裏還有許多紙呢!”雜貨店的店主笑著說。“這是我用咖啡豆從一個老太太那裏換來的,如果你想要的話給我八個銅板,我把剩下的那一部分都給你。”
“實在太好了,謝謝你。”那個好學的人高興地說,“我不要這些食物了,我可以吃黃油麵包,現在能不能把那本書給我?要是把這樣一本好書撕碎的話,那可是太可惜了。我知道你是一個非常能幹的人,也很講實際,可是要把這本詩詞就這樣丟進垃圾桶可真是天大的罪過,而且垃圾桶並不懂詩文。
其實他的話說得非常難聽,還說那個雜貨店店主有罪,但是他們兩個都大笑了起來,雜貨店的店主並沒有生氣,隻是把這些話當閑著無聊時開的一句玩笑罷了。可是,那個躲在屋裏的小狐仙卻非常生氣。誰的膽子這麼大,竟敢這樣說雜貨店的店主,你可知道,他是這樓房的主人,還有世界上最好吃的黃油。我得想個辦法,好好教訓他一下。
夜色很深了。雜貨店的店門也已經關上了,除了那個好學的人還在那裏讀書外,其它的人全都進入了夢鄉。這時那個小狐仙偷偷地走進了雜貨店店主的屋子。拿走了雜貨店店主的舌頭,在睡覺時她是不需要舌頭的。它的舌頭非常奇特,隻要你把它放在一個不會說話的物體上,這個東西就變得會說話了,而且像雜貨店的店主一樣能說會道。但是,這個舌頭每次隻能讓一樣東西說話,不能同時讓兩件東西都發出聲音。如果同時放在兩個東西上。這兩個東西就會互相吵起來。不讓對方說上一句完整的話。
小狐仙偷跑出去後,他想問報紙垃圾桶的事,於是,就把舌頭放在上麵。他就問它說:“有人說你很沒用,說把詩詞放在你這裏是一種浪費,說你不懂詩詞。這是真的嗎?”“誰說我不懂,我懂。”裝舊報紙的垃圾桶道,“詩詞不就是印在報紙上最下邊的那個嗎?它經常被人剪下丟掉,我敢說,我懂得詩詞不比那個好學的人少。但是對於雜貨店店主來說我隻是一個廉價的垃圾桶。”
然後,小狐仙又把舌頭放在咖啡磨上,想聽聽它怎麼說。咖啡磨還真能說,說了整整兩個時辰。小狐仙又把舌頭放在油桶上、錢櫃上和門板上,它們所有東西說的都和垃圾桶說的一樣,也完全讚同垃圾桶的意見,它們一致認為垃圾桶應該得到尊重。
“很好,這回我該讓那個好學的人清醒一下了。”小狐仙想。
所以,小狐仙又偷偷地爬到了那個好學的人所住的那間屋子裏。小狐仙偷偷地從鑰匙孔裏張望著。屋子裏很亂,桌子上隻點著一個小蠟頭,那位好學的人正在那裏讀著那本撕碎的詩詞。雖然屋子裏隻點著一根小蠟頭,但是整間屋子都非常明亮,在蠟光的照射下,從那本書裏反射出一道強光來,這道強光在屋子裏慢慢地變粗,然後形成了一棵長滿枝葉的大樹,高大粗壯。整棵樹的葉子都發著紅光,蓋在那個好學的人的頭上。看來那個好學的人並沒有發現這一點,隻是專心致誌的讀著。這時他的屋子已經變成了一個美麗的花園,園子裏有無數鮮豔的小花。看起來香氣撲鼻,屋地上形成一大片亮閃閃的綠草地。
小狐仙從來沒有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他也從沒見過這麼美的景象,這也是他生平從沒有看到過的美景,也沒有聽別人說起過。他用腳尖支撐著身體,屏著呼吸,一動不動地向裏麵窺視著。過了一會,屋裏的燈突然熄滅了。他知道,這一定是那個好學的人把蠟燭吹滅了,看起來他想睡覺了。可是小狐仙依然呆呆地站在那裏,因為那屋子裏的景象還沒有消失,那閃亮的綠草地依然放出微弱的光芒,樹葉依然在隨風飄動著。
“真不敢相信世上竟會有這種事發生,真是太出乎意料了!現在我倒很想和這個好學的人住在一起!”小狐仙低聲地說。小狐仙的確想這樣做,因為他實在是太激動了,想馬上搬到這裏來。
但是他又仔細地想了一想,歎氣道:“可是如果搬到這裏就沒有粥吃了,那個好學的人是買不起粥的。”所以他回過頭來向下走去了。回到那個可以給他粥的雜貨店店主那裏去了。在他下來時,看到那個垃圾桶還在那裏講個不停。馬上要把嘴給說爛了,它把自己肚子裏所有的東西講了一遍,每一樣東西都講得那麼清楚明白,甚至把它們的來曆都仔細地說了一遍。現在它又要講以前它曾經裝過的東西,什麼費報紙,舊字畫,每樣都不落掉,這時小狐仙都聽得煩了。於是,就把店主老婆的舌頭從垃圾桶上拿走了,還給了店主老婆。可是,從今天起,以後的整個雜貨店裏從前到後的家具和物品,都同意垃圾桶的見解。它們都非常地佩服它,也絕對相信它的能力。以致於後來雜貨店店主在看晚報上麵《藝術和舞台評論》的第六章時,它都認為是垃圾桶的話。
但是,小狐仙再也無法平靜地呆著了,於是就坐了下來,聽它們在議論那垃圾桶的文學水平。但是,每天隻要樓上的燈一亮,他就情不自禁地爬到樓上去,像以前一樣,高抬起腳,把眼睛貼在鑰匙孔上,向裏麵望著那美麗的大樹和那片亮閃閃的綠草地。每當這個時候,他心總是在不停地狂跳著,就像是在暴風雨中咆哮著的大海,那高大的巨浪正好打在他的心頭上,此時他不禁哭了出來,他也說不出來他為什麼要哭,為誰而哭。隻不過他覺得哭出來心裏好受些。如果我能幸福地和那個好學的人一起在那棵大樹下坐著那該多好啊,但是,他知道這樣想也太不現實了。他為自己能從那個鑰匙孔看到 一切而感到滿足。
他一個人孤獨地站在那裏。天氣是那麼地冷,冬天的風從三樓上吹了過來。他不禁打了個寒顫,風吹得那麼凶。但是他什麼也感覺不到,隻當那間屋子蠟燭熄滅,一切景象都消失後他才回過神來,覺得自己馬上就要被凍僵了。於是,抱著肩膀,飛快地跑下樓去。回到了他家中那個溫和的小屋,隻有那裏才真正的舒適。第二天一大早他就有了一碗香噴噴的加著大塊黃油的聖誕粥。真香啊,畢竟他的主人是雜貨店的店主。
但是半夜裏突然從窗戶外麵傳來了一陣巨大的喊叫聲,把小狐仙從睡夢中驚醒,外麵有好多人在大叫著,此時又傳來巡夜人的號角聲:原來是街上著了火,整條大街的房子被火光照得通亮。是什麼地方著了火了,是雜貨店著了火,還是鄰居家的房子被燒了?到底是什麼地方起了火,真是太可怕了,這裏怎麼會著火呢?
雜貨店的店主老婆聽到了外麵的聲音,被嚇糊塗了,她非常著急的扯下她耳朵上的金耳環,並把它裝進了手提包裏。她認為,這樣做還可以保住它不被大火燒掉。雜貨店店主急忙去拿他的證券,女傭人一聽到著火了就飛快地跑到自己的屋裏,掀開枕頭拿那些攢下來的打工錢。在這個時候誰不想從大火裏救出一點值錢的東西。小狐仙也不例外,他飛快地向樓梯那裏跑去,來到了那個好學的人的房中,那個好學的人站在窗前,鎮定地向窗外望著。看樣子,他一點也不急。著火的那家是在馬路對麵的路邊上。小狐仙向他看了看,一把抓住那本放在桌子上的書,並塞進了自己的帽子裏,並用他那細小地手捂了起來,在他眼中隻有它才最值得救。然後,他奪路就跑,一直跑到房子的上麵,並爬到了那個最高的煙囪上。他趴在那兒,看著那座被燒的房子,他的小臉在火光的映照下露出了一絲微笑,他雙手緊緊地捧著那頂帽子。此時,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心中的感覺,也知道什麼是他最重要的東西。
但是等到大火被別人撲滅後,他又仔細地想了一想,他該怎麼辦。是留在雜貨店店主那裏呢,還是到那個好學的人的身邊去。他左右為難,如果他可以分成兩部分就好了,那樣的話他就自認為他是世上最幸福的狐仙,但那是不可能的。為了那碗粥,為了生存,他離不開那雜貨店的店主。
這是非常符合實際情況,看來為了那碗粥,我們都應該來到雜貨店店主那去。
比賽長跑
在南部一個非常遙遠的森林裏,有許多動物聚集在那裏。它們正在舉行一個田徑大賽,並設了兩個大獎,這兩個大獎是專門給那些跑得最快的人。但是,這兩個獎並不是針對那一場比賽跑得最快的人,而是指全年比賽中跑得最快的人而設的。
“我一定得一等獎!”野兔說,“這是大家都公認的,我已經知道了,我聽說蝸牛得了二等獎,這簡直是對我能力的汙辱。如果他在評選委員會中有親戚的話,那就要做到公正無私了。”
一直在旁邊看頒獎的樹樁道:“你可千萬別亂講話!別忘了評獎時,勤奮和毅力也算是一個評比標準。在那裏許多有名的評選委員都這樣說的,也不光是他們這樣說,而我也覺得蝸牛應該得二等獎,我知道他跑得很慢,一根小小的木頭就可以把它擋在那裏半年。但是在這場賽跑中,它把腿都折斷了。雖然這場賽跑對它來說是個大躍進,它全部的精力都集中到了賽跑上來,雖然它跑得慢了一點,但是它身上還背著它的房子呢!所有的一切都表明了應該給一點鼓勵。所以,它得了二等獎!”
燕子說:“你們怎麼也不考慮一下我呢?我敢說在向前飛行和急轉彎飛的時候誰也趕不上我,我的速度是最快的,沒有人能比我飛得快,也沒有人飛得比我遠。”
燕子又說:“我說的都是事實,雖然,我在冬天裏沒有什麼活動,都住在沼澤地。但是,夏天時我從來沒有在家裏睡過懶覺。對了,如果我冬天在沼澤地裏飛,我會不會被列入評獎人呢?”
“如果你可以得到沼澤女人開的證明書,說明你的確在冬天裏沒有閑著,一直在那裏飛來飛去的話,那人們一定會讓你參加進去的!但是,沼澤女人的證明可不是什麼廢紙,說給就給的。”樹樁說。
“我怎麼得了二等獎,我應該是得一等獎的那個!”蝸牛大叫道,“我非常了解野兔,它在賽跑時拚命地跑,是因為它是個膽小鬼,在賽跑時它老是在那裏拚命,是因為它覺得後麵有狼在追著他。而我,卻把賽跑當作自己的勞動。當然,我還在那勞動中受了傷,折斷了一條腿!我為了這場比賽作出了那麼大的犧牲,總之這個一等獎的獲得者應該是我,而不是野兔,其實,我並不願意自誇,我所說的都是事實。”
所以,蝸牛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表現出他對評委的不滿。
“作為一個評選委員會的委員,我可以對天發誓來向各位保證,每一次評獎,包括我在內,在評獎前我們都是經過集體討論,並經過深思熟慮才下最後決定的。”森林中的那個老路標道,“我每次都是排好了比賽的次序,然後經過我的計算後,才投票的。”
“在以前的日子裏,我曾經在大家的選舉下參加過十幾次頒獎活動,可是,到現在才能真正地滿足了我的意願。在每次評獎的時候,我都是非常講原則的,在我決定誰是第一名時,我都是按照英文字母的排列順序來決定的,從第一個字往下數。決定誰是第二名時,我都是從最後的一個字母往上數的。這次比賽也不例外,在這次比賽上我從字母A開始數,數到第八個字母H為止。而這個字母正是野兔的第一個字母。所以,我就投了兔子一票給他一等獎。在投二等獎的時候,我從最後一個字母倒數,數倒第八個字母。對了,在這裏我並沒有把AE這個字母算進去,這並不是我的疏忽所造成的,而是我故意沒有數,因為它們不太好被人讀出來。我數到了S,所以我投了蝸牛一票,讓它獲得第二名。等到下一次賽跑時,就是I得第一,R隻得第二了,我無論是做什麼,都要有一定的原則。”
又一個評委來了,那就是騾子,它說:“我很想給自己投上一票得個頭等獎,但是,我是評選委員會的委員,不能給自己投票。我的想法是,不能就光是看誰跑得最快,就給誰發獎,還要看其它的客觀條件。好比說,看它背著非常重的東西。其實我不想再次說到這些,也不想說野兔在賽跑的時候跑得有多麼的快,更不願意說那些為了使人們不被發現而偷偷地藏到路邊,好讓人找到它,從而跑得更快一些。還有一個非常重要的東西,很值得我們注意,把它當作一個必要條件,不能把它丟掉,這就是大家所熟知的美。我非常注重這個東西。我很喜歡野兔的眼睛,那麼漂亮,又圓又大。那是多麼有神的一雙眼睛,它給別人的感覺就是美。從它那雙大眼睛裏,我看到了我小時候的影子。看到了未來的希望,所以,在投誰是第一名時,我投了他一票!”
蒼蠅也來到了這裏,它飛舞著說:“我並不想浪費大家太多的時間,隻是想說一件事!我非常相信我自己的能力。如果我要和野兔比賽的話,我一定比他跑的快,在前一段時間,我壓斷了一隻小野兔的後腿。你們別不相信,那時候,我靜靜地坐在一輛汽車上,隻有這樣我才能了解自己的飛行速度,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從樹叢中跑出一隻小野兔來,我知道,它以為我不在車上坐著,所以它就沒有讓開,突然車子轉彎了,正好壓在了它的後腿上,把它的腿壓斷了。我知道,如果我不在車上,它的腿就不會被壓斷,當時它停下了,而我卻依然向前跑著。你們說我這不是贏了它嗎?但我並不想要那個一等獎。”
“在我看來——”野玫瑰心中暗想,它並沒有說出聲。大家都知道,它從來就不愛多說一句話,雖然,它能給大家提一下它的意見,這也並不是什麼壞事,但是它隻是在自己心裏想著。它是這樣想的:陽光應該有獎,而且一等獎、二等獎都應該屬於它,而不是兔子和蝸牛!它完全有資格獲得這兩個獎,因為它可以在幾秒鍾之間就可以走了我們無法計算的路程,它用它那無比的強光喚醒整個世界,它對你們都有說不完的話,而你們對它美麗卻視而不見。它能使所有的玫瑰的臉都紅起來,並能讓它們都散發出香來,但這些評委們都好像沒有看到這一點,假如我是太陽的話,我就會用劍一樣的陽光狠狠地刺它們。但是,這樣做就會讓它們更加糊塗。雖然它們現在就不太明白。我知道它們一個比一個自私,但是這一切我是沒有辦法改變的。希望這個森林永遠都平靜,大家也會平靜地生活著。我們還是一支玫瑰花。我知道,怎麼做都沒有用!
“你們爭來爭去,誰也不知道一等獎到底是獎些什麼?”被吵醒的蚯蚓問。
騾子回答說:“是沒有任何要求就能進入菜園!這樣獎勵它們是我的意見,我想野兔應該得到這個獎勵,我作為一個有智慧、有身份的評委,特意為獲獎人挑選了這個獎品。而今天是野兔獲了獎,這樣看來我並沒有選錯獎品,至於二等獎的獲得者嘛,它可以在那塊巨石圍牆獲得吃青苔的權利,還特允他可以在那石頭上曬太陽,它還能得到評判速度的高級委員的稱號。我想在委員會中有一個專家在就會更好地進行評判,我們對未來寄予了很大希望,所以我們要有一個好的開始!”
幸福的蝸牛家庭
很久以前,古丹麥國最大的綠葉,就是酸模葉。它的葉片非常大,如果你把它放在胸前圍起,就可以把它作為一條圍裙。如果你把它放在頭上,那避雨的時候你就不用再打雨傘了。是的,它的確很大。酸模樹一向都是成片地生長,沒有人敢說他見過單獨生長在某個地方的酸模,因為它的生長速度實在太快了。它也是蝸牛最愛吃的食物。
很早以前,古丹麥人就非常喜歡吃蝸牛,他們把那些白色的大蝸牛做成肉丁,邊吃邊叫好。在他們眼裏,蝸牛是世界上最好吃的東西。因為蝸牛都喜歡酸模,所以這裏的人都種起了酸模。
在這裏有個非常古老的山莊,這裏的人都不再吃蝸牛,因為蝸牛也不如以前多了。但是,那些酸模卻依然在每條路邊每一塊種植田裏有它們的身影,它們長得十分茂盛,而且生長速度又特別快,人們已經沒有辦法控製它們,這個地方正在慢慢地變成酸模林。如果不是這裏還剩下幾棵果樹的話,人們不會想到這是一個果園。不管怎麼說這裏遍地都是酸模。就在這些酸模裏,住著最後兩隻蝸牛。這兩隻蝸牛究竟是什麼時候出生的,經過了多少年,我想連它們自己也說不上來。但是,它們還記得,這個家庭曾經是人口最多的家庭。雖然它們不是本地人,是遷到這裏來的,它們還記得,種這麼多酸模全都是為了它們。它們一直都在這裏生活著。它們還聽說,這個地方有一個叫“山莊”的地方。那裏是它們的地獄,它們在那裏成為一道名菜。被人們大口大口地吃著,像吃豆子一樣。關於以後的事情,它們就什麼也不知道了。它們是怎樣被人們從殼子裏弄出來的,又是怎樣被做成菜的,它們無法知道。但是,它們並不為此感到傷心。因為,它們覺得,被人們做成最美的食品,是它們的福分,並為此感到光榮。它們問很多人是怎樣被做成美食的,如蝗蟲、金龜子等,但是它們都說不上來,因為它們沒有被人做成菜過。
那個白色的老蝸牛算是這裏的長輩了。它知道酸模林是為它們所種,山莊也是為了把它們燒成菜來吃掉所蓋的。
它們在這裏生活得非常幸福,但也很狐獨。因為它們沒有孩子,所以它們收養了一個。還把它當成親生兒子來撫養,這是一隻很普通的小蝸牛,因為它是普通的蝸牛,所以它長不大。不能像老蝸牛一樣。雖然它是一隻普通的蝸牛,但是它也一直在長。這一點老蝸牛媽媽可以看得出來。蝸牛媽媽對老蝸牛說。如果它一時看不出小蝸牛在長的話,就摸一摸它的外殼,這樣就可以看出了。老蝸牛摸了摸,發覺她說的還真對。
突然有一天,下起大雨來。
老蝸牛說:“你聽,天上那轟隆的聲音!”
“有雨點掉下來了!”蝸牛媽媽道,“雨水是從酸模枝上流下的!你看著,這兒一會就會被雨水打濕!不過沒關係,我們有一個非常堅固的房子,還有一間很小的房子是給我們的兒子住。老天啊!我們覺得我們所做出的事比別人都要多,誰都知道,我們是世上最高尚的動物!自從我們出生以後就有個家。這個家就是酸模林,而這些東西都是為我們種的。我現在非常想知道,我們的家到底有多大,這裏是不是還有別的東西。”
“我們家的外麵不會有什麼的!”老蝸牛道,“世界上不會有別的地方比這更好,更適合我們。我的要求並不高!”
“我可不像你!”蝸牛媽媽道,“我非常想去那個大山莊裏看看,讓他們把我從殼中拉出來,然後再做成美食和我們的同類一樣。因為,我為我自己能成為美食而感到非常光榮。”
“我想那個山莊好像已經被破壞掉了!”蝸牛爸爸望著天空道,“或者是酸模太多,長得太高了,使山莊裏的人沒有辦法行走,沒有辦法生活了。你也別急,我知道你的脾氣,連我們的兒子也跟你學壞了。你看看他一直想上那個稈子,已經向稈子那邊爬了三天了!我甚至都不敢抬頭看它,它爬得太高了。”
“你怎麼這樣說他!”蝸牛媽媽道,“看它爬得多麼地認真啊,隻有它才能給我們帶來快樂,我們活到現在這把年紀,所做的一切不都是為了它好好地活下去嗎?你有沒有認真想過,它以後怎麼辦?上哪兒去找個妻子。這塊土地,哪裏還有我們的同類呢?”
“這裏也許會有小黑蝸牛。”老蝸牛道,“就是那些沒有貝殼的蝸牛!但是,它們是一群十分凶險,而又喜歡擺臭架子的家夥。就連他們自己人也不太喜歡他們。但是,我們還可以把這件事交給螞蟻,讓它來幫我們辦好。要是我們自己辦的話,我們就會爬一整天。我相信螞蟻會給我們找個好兒媳。
“我認識一位蝸牛小姐,她非常美麗!”螞蟻道,“但是,我想她一定不願意嫁給你兒子,因為她是一位公主!”
“這有什麼關係!”二位老蝸牛同時說,“她有自己的房子嗎?”
“她住的並不是普通的房子,而是一個王宮!”螞蟻道,“那是一座螞蟻王宮,它非常美,那裏麵的房間就有幾百個。”
“謝謝你!”蝸牛媽媽說,“我可不能讓我的兒子住那個螞蟻窩。如果你不能給我的兒子找個好點的,那我還可以找別人幫助我們,比如白蚊子。不管是雨天還是晴天,它都不停地來回跑著。它對這片酸模林非常了解。”
過了幾天蚊子對老蝸牛說:“我找到了你們想要的人!離這裏不遠的地方,有一棵醋栗樹,在醋栗樹上有一個小蝸牛,她總是背著自己的房子。她已經到了該成家的年齡,但是還沒有結婚,她一個人在那裏非常孤獨,她離這裏隻有幾十米遠。”“非常好,可以請她到這裏來嗎?我們有著無數的酸模,但她卻隻有一個小小的醋栗林。”那位蝸牛小姐走了十幾天的路才來到了這裏。她剛一到這裏,大家就已經把它當成這個家中的一分子了。
所以,幾天後它們就結了婚。幾隻螢火蟲也非常努力地發出微弱的光,給這兩位新人照著路。但是婚禮舉行時並沒有張揚。這是因為那兩隻老蝸牛。它們老了,不喜歡熱鬧。來參加婚禮的人也沒有幾個。但是蝸牛爸爸還是非常生動地講了一些話。而蝸牛媽媽因為它十分高興所以一句話也沒有說出來。婚禮過後,兩位老人把所有的酸模林都交給了它們兩個。還不停地嘮叨著那些叮囑它們的話:比如關於思想和品德,關於怎樣做一個善良、正直的好蝸牛。還有,它們說,它們和它們的後代總有一天會去那個山莊,會被人做成食品吃掉,等等。說完這些話,它們就走進了房子,睡覺去了。
又過了好多年,整個酸模林在那對年輕蝸牛的管理下健康地生長著。而且還在這裏繁育了大量的後代。但是它們並沒有像老蝸牛說的那樣被燒成風味的美食,所以,他們根據這一條件下了一個結論:那個可怕的山莊已經被酸模林淹沒了,人們都已經離開了那裏。所有的人對這個結論表示讚同,所以它們的結論就變成了人人都知道的真理。
夏季的雨打在那大片大片酸模葉上,好像在為它們奏著動人的樂曲!秋季的陽光照在那酸模林上,放射出美麗的光芒,好像在為它們歡慶豐收的秋會。
他們在這裏無憂無慮地生活著,整個蝸牛家族都為此感到自豪,因為它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蝸牛。
沒出息的女人
有一位鎮長非常有錢,家中的財寶不計其數,家中的傭人他也記不起有過多少。有幾百個年輕的小夥子在他的地裏為他幹活,每到收獲的季節,他家中糧食就堆成了一座座小山,窮人們有的一輩子也沒見過那麼多的糧食。他可是本鎮數一數二的大財主。盡管他擁有那麼多財產,盡管他每天請那麼多達官貴人吃飯,但他對窮人卻非常冷漠,對自己的傭人更是吝嗇殘忍到了極點,尤其是對自己家那個可憐的體弱多病的洗衣婦。
對於洗衣婦,鎮長總是看不順眼,她無論做什麼事,也不管幹得多麼好,總不合他的心意,他總能從中找出毛病來。對此那位洗衣婦氣憤不已,但是因為自己窮,沒錢也沒勢力,能把一個財大氣粗不可一世的大鎮長怎麼樣呢?她隻好將憤怒積壓在心裏,每天默默地努力工作。她將自己的一切希望都寄托到了他的兒子身上,男孩也非常體貼自己的母親,盡量幫母親做點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這個小男孩非常討人喜愛,鎮長雖對他的母親百般挑剔,但卻非常喜歡這個孩子,他常常哀歎:“這個孩子怎麼偏偏生在這個婦人家中呢,他要是生活在像我這樣的家庭,就會受到很好的教育,將來一定能有成就,可憐呐!”
天漸漸地變涼了,天氣冷得能凍死人,就連愛遊泳的鴨子也凍得不敢下水了,可那位可憐的老婦人仍然要洗許多髒衣服。她冒著寒風,顫顫巍巍地來到了小河邊,來到了齊腰深的水中,冰涼的河水將她的手和臉凍得通紅,她在水中不停地發抖,她覺得自己的身子都有些僵硬了,再過一會自己就有可能變成一個冰人!她在水中搖搖晃晃幾乎就要跌倒了。但她仍咬著牙在水中掙紮著,多堅強的人啊!此刻她的兒子正在酒店店主那裏幫店主運酒,他每天都要來這打工。他並不是想掙多少錢,他隻想能用自己的勞動為母親換回一些酒,讓他在寒風中,在冰冷的水中得到一些溫暖,他拚死拚活地幫人幹活,結果每次他也隻能得到半瓶酒,他擦一下額頭上的熱汗,便如獲至寶似地揣著那用自己血汗掙來的半瓶酒跑到母親麵前,每當他用那雙瘦弱的小手將酒遞給媽媽時,老婦人眼裏總閃爍著晶瑩的淚花。她為自己能有這麼一個孝順的兒子感到欣慰。為了兒子,再苦再累她也認了。
有時小男孩給母親送酒時,會碰上那位鎮長,因為他母親就是為他家幹活的,他便會當著小男孩的麵挖苦、譏諷小男孩的母親,他對小男孩說:“小家夥,你母親是個十足的酒鬼,她是世界上最沒有出息的人了。竟然不顧羞恥地飲用一個孩子辛苦掙來的酒,你太可憐了!”小男孩的心被刺痛了,他知道他媽媽是世界上最好的人,她舍不得讓兒子挨餓,她寧可自己挨餓,把僅有的一點食物都讓給了兒子。她經常勸小男孩不要為自己再買酒了,她舍不得讓兒子受苦。可天這麼冷,小男孩又怎麼忍心讓媽媽受凍呢?鎮長的話讓小男孩有些憤怒,他眼裏幾乎要向外噴火了。要知道他是多麼尊敬自己的媽媽,他絕不能容忍任何人侮辱她。可他麵前站的是無人能惹得起的敬畏的鎮長大人。他,一個小小的孩子又能怎麼辦呢?他一句話也沒說,憤憤地轉身離去了。
這一天,天冷極了,水中已經結了一層薄薄的冰,老洗衣婦又背著大包的髒衣服來到了河邊。最近,她的身體越來越差,她的麵色像紙一樣白得嚇人,她不知自己是怎麼走到河邊來的。她預感自己的日子不多了,為了自己的孩子,自己還不能就這樣死去吧!她舍不得那麼關心體貼自己的兒子啊!她不想讓他從此成為一個孤兒,一個人孤零零的生活在這個世上。無論什麼時候,這位母親首先想到的總是自己的兒子,真偉大。
今天的河水似乎格外涼,手一放進水中,就立即沒有了一點知覺,今天的衣服也似乎特別多,洗了幾個小時,衣服看上去還是那麼多,她感到一陣陣眩暈。此刻她是多麼想在溫暖的火爐邊烤一烤火啊!可那是妄想,隻有鎮長家才用得起火爐,她們窮苦人,隻有受罪的命!她不禁有些怨恨上帝,上帝為什麼這麼不公平呢?拚死拚活勞動的人卻要挨凍受餓;那些不勞而獲的人卻“作威作福”。正支持不住的時候,她的小寶貝兒子飛快地跑了過來,雖然天冷得出奇,他卻隻穿了一件單薄的破衣服,一雙破草鞋。他的臉凍得有些發紫,眼睛紅紅的,好像剛剛哭過似的。他迅速地從懷中把那還略帶體溫的半瓶酒遞給了媽媽,老婦人用顫抖的手接了過來,她的眼淚不斷地往下流,此刻她是多麼需要暖一暖身子啊!她喝了很大一口酒,那顆冰冷的心又生起了一絲暖意,她的精神好多了,身子也似乎暖和了一些,她充滿感激和愛撫地看著兒子,心中一片快慰。她突然發現了兒子那紅腫的眼,她吃了一驚:“你怎麼了,我可憐的孩子。”“啊,啊,沒什麼,有顆沙子吹到眼裏去了!”男孩不願讓母親傷心,說了句假話。今天他又遇見了那個鎮長,他又惡毒地誹謗了小男孩的母親,他怎麼能把那些話告訴母親呢?母親聽了一定很難過,他默默地站在母親身邊。
不久,一個一瘸一拐的女人來到了小河邊,她的臉黑黑的,背彎得像一張弓,真擔心她一不小心會折了。這個老婦人是洗衣婦多年的老朋友,她為人很善良,非常願意幫助那些窮朋友,盡管她自己也很窮。她和洗衣婦從沒有小男孩的時候就相識了,她們很談得來,相處得非常融洽,她們之間無話不說,都願對方分享自己的快樂,分擔自己的憂愁。無論誰有困難,另一個就會盡全力幫忙。她們一同在鎮長家當傭人。“哼,氣死我了!”她憤憤不平地說,“你一大早就來到這個鬼地方洗衣服,喝一點酒算什麼,可有的人連這也看不慣,指手劃腳地胡說八道!”老婦人這才明白兒子的眼為什麼那麼紅,她回頭望了一眼兒子,他低下了頭。原來,當鎮長在訓斥男孩時,這個老婦人——瑪倫,恰巧在那裏,那些話她一句沒少,都記了下來。現在她把那一切都告訴了自己的朋友,洗衣婦的臉色非常難看,她對鎮長一家本來就沒有什麼好感,現在一聽這話她氣得直發抖:“太欺負人了,他管得也太多了,連自己花錢買點酒喝他也要幹涉,我是他家的傭人,但傭人也是人,我也有我的權力,我也有我的自尊。”她恨不得現在就把鎮長抓來,把他撕個粉碎。“他這個惡魔,比撒旦更可恨的惡魔,上帝是不會放過他的!”她在心裏詛咒著他,她所能做的也隻有這些,除了祈求上帝主持公道之外,她別無其他選擇,她不禁又望了一眼兒子,他已經哭成了一個淚人。洗衣婦明白鎮長的那些惡毒的話對他的打擊有多大。大家沉默了好久,瑪倫很後悔自己把那些話告訴了她,她沒有想到那些話會讓母子倆那麼傷心。瑪倫想轉移話題,告訴洗衣婦一些高興的事,瑪倫思考著該從什麼地方開始說些有趣的話,洗衣婦此刻也不會有興趣聽,既然她那麼痛恨鎮長家,那就告訴她一個有關鎮長家的故事吧!
“告訴你們一個聽了一定非常高興的消息,鎮長家那個遠在哥本哈根的弟弟聽說已經死了!”她以為她母子倆聽了不知會有多高興,然而令她吃驚的是聽了瑪倫的話後,洗衣婦的神色凝固了,她瞪大了眼睛,盯著瑪倫,她還從來沒有這樣看過瑪倫。瑪倫有些慌了,自己又哪錯了呢?過了大約有兩三分鍾,洗衣婦才好像從夢中驚醒,她一把抓住了瑪倫的胳膊,不太相信地問了一句:“你,你說什麼?誰死了!”“鎮長在哥本哈根的弟弟呀!”瑪倫滿眼不解的神情,她不知道這個消息為什麼使她那麼激動,洗衣婦眼前一黑,癱在了地上。她的心都要碎了。“他死了,他真的死去了!”她喃喃地自言自語道,臉上沒有了一絲血色,眼睛中也沒有了一絲的光彩,她覺得一切都在她眼前晃動,她幾乎暈了過去。“為什麼像他那樣的好人也會死呢?要知道他待人是那麼的和善。無論是窮人和富人他都同樣看待,在他眼裏人人都是平等的,沒有什麼高低貴賤之分,他也從不鄙視窮人,從來不斥責下人,他關心愛護他身邊的每一個人,世上真少有這樣的好人!而如今這個好人卻死了!”她的眼裏流著淚,向瑪倫和她的兒子訴說著,她難過極了。
瑪倫發現洗衣婦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看來她的病已經不輕了,“我親愛的老朋友,你很累了,我扶你回去休息一下吧!不然你的身體會吃不消的!”她小聲地勸著洗衣婦,洗衣婦也覺得自己快支持不住了,可自己的衣服還沒洗完呢。回去的話,那可惡的鎮長更會惡語傷人的,她兩眼瞅了瞅地上的衣服,沒有說話,聰明的瑪倫看透了她的心思爽快地對她說:“快讓我扶你回去吧!你剩下的衣服我來替你洗好了!”洗衣婦感激地向她笑了一下,誰都看得出那笑是苦澀的。小男孩留下來守衣服,而瑪倫則扶著洗衣婦往回走,由於長時間泡在冷水中,又加上她早上沒有一點東西進肚,現在她的渾身發抖,她感覺一點力氣也沒有了,她幾乎連步也邁不開了,兩個瘦弱單薄的身影在大地上晃動,一顆流星今夜恐怕又要劃過夜空了,上帝也許又要接納他的一位受苦受難的子民了。到鎮上的路並不太長,一般人有十分鍾就可以到達。而她們卻足足走了兩個小時,她太虛弱了,幸虧有了瑪倫的護送,她幾乎是被瑪倫拖回來的。要沒有瑪倫,恐怕她就要安眠在野外了,鎮長的莊園終於露出了頭,兩人已經累得氣喘籲籲,洗衣婦的臉色白得嚇人,汗水把她那單薄的衣服都浸濕了。就要到莊園門口了,洗衣婦再也堅持不住了,一頭栽到了地上。此刻瑪倫也沒有氣力再把她扶起來了,她隻好跑進莊園去找人來幫忙,兩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把洗衣婦扶了起來,鎮長正和客人們在裝有大壁爐的大廳裏,喝著甜美的葡萄酒。鎮長正巧看見了被扶到院中的洗衣婦,他立即把客人們召集到窗戶邊,指著搖搖欲墜的可憐人大聲地向大家發起了感慨,“快來看呐,這是我們家的洗衣婦,她太沒出息了,竟然讓自己的孩子去掙錢為她買酒喝。瞧,她現在又喝成了這個樣子,不過,她的那個孩子倒挺討人喜歡的,可惜報錯了人家!跟她一起受活罪!”客人們也是對洗衣婦一片指責,這些王孫公子,怎麼會知道窮人的悲慘生活呢?他們隻顧自己尋歡作樂,他們才不會顧及窮人們的死活呢?聽著那片譏諷之聲,瑪倫氣得要死,她在心裏詛咒:“願你們這些東西將來下地獄。”而可憐的洗衣婦早已昏過去了,不然的話,她一定會給氣瘋的,一切都不知道倒也不錯,免得又增加更多煩惱!可憐的人呐,你的命運為何如此悲慘?
現在她靜靜地躺在自己冰冷的破木床上,她慢慢從昏迷中蘇醒了過來,她兩眼直盯著屋頂,屋裏空洞洞的。除了這張破床外,一無所有,善良的瑪倫偷偷地為她弄來一杯熱氣騰騰的混合著黃油和糖屑的食物,這是她能弄來的最好的食物了,她從來也舍不得吃,今天都給了自己可憐的朋友,她知道此刻洗衣婦是最需要這些東西的人。隻有窮人才會想到自己的窮朋友,安置好了朋友之後,她又飛快地來到小河邊,她怕這麼冷的天將那個可憐的孩子凍壞。他正靜靜地在那等著,由於天冷,他的身子蜷縮在了一起,就像一個小球一樣,他的嘴唇凍得發紫。讓一個孩子坐在這麼冷的地方,真是罪過,可又有什麼辦法呢?瑪倫把凍得幾乎麻木的小孩子扶了起來,讓他趕緊回去暖和一下,照看一下媽媽,其實他的家裏跟這差不多冷,他家的屋子四處是縫,寒風從四麵都可以進來,不過還是回去好,那畢竟還有個家,比起無家可歸的人來說,他已經很滿足了。他四處尋找木柴,他想生些火,使可憐的媽媽暖和一點,火終於生起來了,火光映照著母子倆的臉,母子倆緊緊地偎依在一起。
當母係星綴滿天空時,瑪倫又來看望他們,並為母子倆帶來了豐富的晚餐,可憐的母親已吃不下東西了,瑪倫隻好和小男孩把晚飯給分吃了,虛弱的洗衣婦看著兩個人吃著東西,陷入了沉思。她恐怕不行了,該將一切告訴給老朋友了,小男孩困極了,躺在床上就進入了夢鄉,他做起了香甜的美夢。洗衣婦考慮了好久,終於下定決心告訴瑪倫那些她不願再提的傷心往事,她陷入了對往事的回憶之中。
那還是三十多年前的故事,當時的洗衣婦還是一位妙齡的少女,她既天真又美麗,整天無憂無慮,不知什麼是煩惱。當時鎮長的父親還健在,鎮長是個大少爺,她就在他家裏打工。老鎮長非常喜愛她,她過得也非常快活。後來老鎮長的二少爺一個年輕英俊、博學多才的小夥子從外地求學回來了,他們一見麵就對對方產生了好感,漸漸地他們接觸多了,他們越來越覺得離不開對方。他愛她的溫柔體貼;她愛他的多才多藝,他們相愛了。盡管他們的地位相差懸殊,她的家庭那麼貧窮。可這一切,他全然不放在眼裏,為了她,他可以獻出自己的一切,他曾經告訴過她:“無論怎樣,我一生隻愛你一個!我的心永遠隻屬於你!”他說得那麼地真誠,那麼地懇切,以致使她流下了幸福的淚水,那些日子是多麼的令人難忘啊!至今,每當她回想起那些往事,她就會有一種甜蜜的感覺,她終生也忘不了那些日子。
後來,他把他的愛情告訴了母親,他認為母親最了解他,對於他的幸福,她一定會全力支持的。可是一向對他言聽計從的母親沒有說什麼,他有點失望,但他堅信歲月會把一個人的觀念給改過來,她終有一天會答應他們的婚事的。又過了一段時間,那位二少爺有事外出了。臨走之前,他把他的金戒指親自為親愛的人戴上了,他告訴她,他回來後就娶她,他們流著淚分別了。可當他離開家門,她的女主人就派人把她叫了去,她的態度很和藹,但語氣很堅決,她明確地告訴她:“我知道你非常愛我的小兒子,他也很喜歡你。可你是否想過,你們是很不般配的,你有沒有為他著想過,一個鎮長的公子,竟娶了一個下人為妻,這將使他抬不起頭來。也許他會因此而耽誤了自己的前程,你若真心愛他,那就請你離開他吧!”她的話語中充滿了乞求,洗衣婦的心都要碎了,她非常愛那位二少爺,但她又不想因為自己毀了他的一生,她當時痛苦極了,為了二少爺的前程,她含淚答應離開二少爺。她用顫抖的手將那心愛的金戒指還給了她的女主人。這便是一個悲劇的開始。
後來,洗衣婦的父母都相繼去世了,一個孤身的女子,怎麼能獨自生存下去呢。一次去教堂做禮拜時,她碰上了手套工匠艾力克,這也是一個善良樸實的藝人,他也暗中喜歡上了洗衣婦,隻是由於他知道她已經與那位別人都十分尊敬的二公子相愛,他才放棄了那個念頭。現在他得知她已不再愛那個人時,那顆本已死的心又活了,他主動向她求愛,她含淚答應了。在她心中,她愛的人隻有那一個,但現在已是不可能了,於是他們在上帝麵前宣誓,他們結婚了。開始她對艾力克一點感情也沒有,但艾力克對此毫不在意。還是那麼地愛她,把心都交給了她。洗衣婦漸漸地對他產生了好感,再後來便慢慢地愛上了這個樸實善良的手藝人,艾力克的手套工藝在鎮上是最有名的。不管是達官貴人家還是普通百姓家都愛買他的手套。他這人實實在在,從不偷工減料,一分錢一分貨,從來也不欺騙人,即使是一個小孩子,他也從來不騙。他認為做生意就要以誠實取信,投機取巧是行不通的,他在人們心裏享有很高的聲譽,他辦事,人們感到非常放心,因此他的生意越做越好,他們也逐漸地積蓄了一些錢,後來他們的工作太忙了,忙不過來,於是他們雇傭了一個小夥計和瑪倫,他們就是從那時開始認識瑪倫的。雖說他們是他們夫婦倆的傭人,但夫婦倆從來不把瑪倫當作下人看待。他們在一起吃飯,一起工作,瑪倫沒少受夫妻倆的恩惠。她和洗衣婦相處得特別好,兩人成了無話不說的好友,那時他們過得幸福極了,洗衣婦臉上也時常露出笑容,她慶幸上帝賜給她一個很好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