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千宴一歪頭展現出甜美無比的笑容。
日暮西沉,破房外的小巷熱鬧起來,千千百百勞碌了一天的貧民們回歸蟻穴,他們兩眼暗淡無光,騎車叼煙,人生無望,但卻保有一份“美好的習慣”。
美好的習慣呀!
這些熱鬧來自於樓下那間丁字大小的褐色福彩售賣亭,唯有那兒是他們繼續生活下去的寄托。
“興許明天就中五百萬呢?”
“為了這個也要活到明天啊。”
“嗯,加油!”
“中國有十分之九的人是完了的。”邊烽煒如此說,“從沒有哪個國家對買彩票那麼狂熱。”
“哦?你知道其他國家就沒有?”
“知道,我知道的東西……千宴,比你多十億四千倍。”
“包括怎麼殺自己老爸?”
“小菜一碟,世間萬物都在於一個道啊。”
“媽的白癡。”
“就算讓樓下那些人中了五百萬、五千萬其實都一樣,根子是壞的開出再美的花也是臭的。”
“喂到你要說殺你老爸還是買彩票?”
“不都一樣,是同一個道啊。”
“你腦子裏除了女人的道還有別的道哦?”
“不能有嗎?千宴,我在想著一件有趣的事。”
“有趣”二子觸到了女人的敏感處,她將胸先貼上去,連問“是什麼”。
夜晚何保劍的奔馳車開入公寓,溫成帶著溫冰去停車場迎接,溫冰如發育發到癡呆般穿著絨布西裝,亮頭皮鞋,一副無框眼鏡。
何保劍跨下車由停車場電梯直上千宴的家。
但女兒並未回來,她還賴在蘇州河對岸的貧民窟和男人纏綿。
“千宴不在哦。”父親並不意外的來一句。
“嗯,出去沒多久。不過說了晚上一定會來陪你吃飯。”
“是嘛。”
在客廳坐下,請來的兩位川菜廚師已將食材等物準備妥當,隻待主人一聲令下便能像變戲法似的變出一道道蜀地美味。
“溫冰,現在做的還好嗎?”
“嗯還行。”
“萬事開頭難啊,堅持幾年就會習慣的。”
“嗯,何叔我知道。”
溫成倒上兩杯涼茶,插話道,“保劍讓這小子坐進領導班子裏,就算隻是這的分公司也太快了點吧。”
“我不覺得快啊,他行的,是不是。”
“可以。”
父親聽兒子這麼肯定的語氣,緩緩搖了搖頭,跟著說:“保劍,我是這輩子沒出息的人,也就指望這個兒子能好啦,可你這樣任人唯親有時候我也覺的太過了些。”
“你別講這些,這些都是我不愛聽的話,我和你看來是老板和員工,可我把你把溫冰也都當成自己的親人一樣,你也知道,我在這世上的親人,還剩幾個呢。”
“嗯……既然這樣,那我多句嘴…保劍,為什麼你不幫千宴找個對象呢?她年紀也不小了,再這樣野下去早晚會出大事,還是快找人嫁了也更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