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並沒有死,隻是換個身份重回宮中。沁兒,現在有兩條路讓你選,一是助紂為虐,堅決隱瞞西妃的罪行,以致賠上自己的性命。二是如實招供,我可以懇請陛下免你一死。”
月野兔直直望著沁兒,眸中有種讓人信任的真誠。如果是她,沁兒相信真的可以保自己一命。
傍晚時分,星野光諭旨:西妃涉嫌謀害龍種,押入宗人府待審。
西妃站在宗人府的牢房內,神色雖則端莊平靜,實則已亂了一絲心神。她預料過沁兒抵不住拷打而招供,隻是想不到如此之快,快到讓她來不及做好防備。
當然,現在還不是最壞的情況,她早在下藥之前就有所安排。麗妃身邊有她安插的人,毒害月野兔的藥物她已命人藏在麗妃的寢宮。麗妃在後宮中時常搬弄是非,對月野兔的妒忌亦是毫不掩飾。她隻管將罪責嫁禍給麗妃便是,單憑沁兒的一麵之辭不能讓星野光相信此事乃她所為。
西妃靜靜想得出了神,竟未發覺有人悄然靠近,直到牢房的門被打開,她才發現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了進來。
她望著來人臉色一沉,陰雲滿布,口吻尖銳地說:“你是來興師問罪,還是來看我怎樣落魄?無論是哪一種你都不會如願,我根本就是無辜的,陛下很快就會放我出去。”
“你這次又找了誰做替死鬼呢?”月野兔望著西妃充滿敵意的眼神,直截了當問道。
“你什麼意思?隻怕被當成替死鬼的人是我。你應當查清楚,以免讓真正謀害你人的得逞。”西妃警惕地看著她,覺得今日的她有所不同,而且突然發現她的聲音沒有當初那麼低沉沙啞。
“難道到了今時今日,你還是不醒覺嗎?你還想害多少人?”她直勾勾盯著西妃的眼睛,在那雙光芒流轉的瞳眸裏隻看見算計與嫉恨,甚至連一絲絲的悔意也沒有“你是淳昭儀?不,你不是。”西妃喃喃道,覺得月野兔的眼神很熟悉,真的很像那個她不願再想起的人。
月野兔慢慢摘下麵紗,露出驚為天人的容貌。她的傷疤在水野亞美的悉心醫治之下已經恢複如昔,隻是腮處仍有淡淡的傷痕,不過不細心看基本也看不出來。
西妃渾身一震,杏眼圓睜,不可置信地看著月野兔,嘴唇幾番翕合,終於才聲音輕顫的說出:“不,怎麼可能……你應該燒死在冷宮中的……”
“我想你千算萬算,也沒算到我竟然大難不死。上天讓我逃過一劫,讓我還有機會回來討回公道。”
“不可能的,火場中明明搜出六具屍首。”事情如此峰回路轉,縱是西妃亦驚愣不已,罕見地失去了一貫的沉著冷靜,臉上寫滿驚疑。
“多出的那具屍體,是無辜枉死的念秋。為了滿足自己的欲念,你竟然可以如此不擇手段,草菅人命,難道你就沒有一點罪惡之心?”
想起忠心護主的念秋,月野兔心中一陣鈍痛。
西妃恍然大悟,從驚愕中回過神來,說道:“我還真是失算,沒想到你可以死裏逃生,而且還能這麼大的本事重回宮中。我早就應該提防你,應該在你入宮之初就讓你無法再接近陛下。可是現在說什麼也是枉然,你根本就沒有懷孕,你設下這個局就是等我自投羅網,想給我一個致死的罪名。東閭凝月,你終究還是贏了我,你來這裏是要炫耀吧。還是陛下直接讓你來宣旨處死我?”
看著眼前的她,西妃已經可以預料自己的下場,隻是要麵對這個始料不及的局麵,她還是有點無法承受,隻能倚著牆壁支撐自己站住,以免最後還要在她麵前失態。
“不,陛下不會就這樣讓你死的,他要在所有人麵前揭露你的罪行。你以為殺死左太醫就可以掩飾罪行,但你萬萬沒想到左太醫早就寫好供詞。陛下設下這個局,使得沁兒供出你與夏侯子皓的罪狀,如今你已是百口莫辯。我本來還想看看你有沒有一點悔過之心,然而你絲毫也沒有,即使身陷牢獄你的心還是想著算計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