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救贖(1 / 3)

我掏出一副撲克,給他簡單地比畫了兩下。他果然是個聰明的孩子,一點就通,但又不明白,我為什麼要這麼做,到底圖什麼。

關於這一點,我自己也說不好,好像沒什麼可以圖的。他既沒色相(有也沒用,我不好那口),也沒有錢了(有也沒用,我知道那錢不該拿),唯一能夠說服我自己的,叫懺悔,這也是對自己的一種救贖吧。

我從休息室裏出來,然後上了賭桌,一切常照。過會兒那小子也過來了。

一開始,我沒有什麼動作。按當初說的,我讓他先觀察一下那個莊家的動作,看清楚了之後再給我個信號。信號來得很早,他眼神很決絕。

這時我向車哥打了個暗號,表示要開工了,他的臉上立刻就來了笑容。

當然,接下來還是和以前的程序差不多,老三套新三套地上,桌上的人都吃不消了,以莊家的表現最為突出,他竟然頻頻翻開牌來看。這動作我理解為他已經察覺了。作為回應,我下手更狠了。

為了確保一會兒下桌能夠走得順利,我先叫車哥撤了出去,負責通知殿下斷後,而錢流到了那個小書生的口袋裏。這是我最瘋狂的行為之一,絲毫不顧及他人輸錢時的感覺:怎麼押怎麼不中。對此,我深表同情。

翻轉整個局勢,隻用了短短的一個多小時。那些有心無力的賭徒好像還不清楚發生了什麼情況,隻是感覺今天的遊戲結束得早了些。我作為一個保本的賭徒,是不能先提出撤退的,這有些不符合賭桌上的規則。初來乍到的,低調尤為重要。

最後還是莊家沒扛住,提出了散局。跟我搭話的那小子很高興,向大家派發了一些喜錢。我瞥見那莊家的眼神不對勁。我一想,壞事了,這忙幫倒了,他倆是一塊的。而現在這小子贏了錢,莊家肯定知道有不對的地方,回頭再一合計,錢又得流回去,還是解決不了問題。

看著那小子笑嗬嗬地跟著大家走了出去,我也把錢掃到自己兜裏,快步出了門。電梯很小,隻能容下七八個人的樣子。我到的時候,電梯已經滿了,而那小子正擠在裏麵。我沒管這些,也踏了上去,電梯果然不因為我犀利的眼神而半推半就,發出極其刺耳的“滴滴”聲。我衝旁邊一哥們說道:“嘿,哥們,你該減肥了。”他不明不白地出了電梯。

出了電梯,莊家果然跟在後麵,我低聲地對那小夥子說了一句:“小子,跟緊。”

快步往前走,轉了一個彎,再轉一個彎,一輛車就停在那裏——殿下的車。我說一了句:“其他的別問,要相信就上這輛車,不信就滾蛋。”

那小子一頭紮了進去,我也跟著上了車。莊家很是不解,他大約離我們五米不到的距離。小區行車不是很方便,但得看是誰駕駛,他,叫車哥。

到了馬路上。

“叫什麼?”殿下問。

“王延永。”

“永延王者之氣,好名字。”車哥說道。

“你少他媽酸,名字就不是你這麼解的。”我說。

“你行,你解。”車哥很不服氣。

“幹什麼的?”我又問了一句。

“大學剛畢業,朋友叫我來玩兩把,就這樣。”

“就這樣?你是在玩什麼?前途?命?”我一本正經的樣子,殿下和車哥一語不發。

我根據自己所能看到的跟他說:“你那個莊家朋友,或許不是真想搞你,不過你也看到了,這條道上就是這樣,道行不夠,朋友湊。你輸了三萬多,對嗎?”

“四萬多。”

“占你點便宜不行嗎?”我歪著嘴問到。

“可以。”

“把你的本錢掏出來,其他的丟一邊。”

他老老實實地照辦了。清算了一下,贏過來的大約也有好幾萬,雖然不多,卻也能讓我自以為是地踏實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