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鬥棋鬥武非為癖,殺人殺己盡入魔(1 / 3)

次昊和蘭兒在柳生恕仁的陪同下,領著南宮英、韋伯、十名辯士、十名商賈以及三位書畫大師向比賽場走去。

下鴨神社,位於賀茂川與高野川合流前的森林中的三角地帶,原名為“賀茂禦祖神社”。京都貴族的很多活動,比如一月四r鞠”,五月三r蹢馬”,以及五月十五rì的葵祭都在此進行。因此此次中rì雙方的賭鬥也安排在這裏。

一行人在林間徑中走著,徑兩旁是參的古樹,又高又密,給人一種莊重幽深的感覺。林間彌漫著難以言喻的樹香,更使神社之行增添了一層神秘的氣氛。

走了半個時辰之後,眾人眼前豁然開朗,現出大片紅磚綠瓦、高大巍峨的宮殿來。

整個下鴨神社跟中土的四合院一樣,分為正堂和東西廂房,中間是極為寬敞的大院,院子中間搭著一個兩丈見方的高台。高台正中擺著一張矮幾,矮幾上放著厚厚的棋盤和黑白兩sè玉石棋子。矮幾邊卻沒有椅子,卻有兩塊厚達八寸的紫sè蒲團。離開矮幾三尺開外,一字排開五把太師椅,大概是裁判座位了。

高台邊立著一塊大大的木牌,上鋪白紙,畫好了一道道的格子,似乎為講棋所用的道具。

台下鴉雀無聲地坐著上千的觀眾,一個個麵sè冷峻,神情肅然,一看便知不是普通人物。

足利義滿和木穀虛等人已在觀眾席的前排就座。

葉昊帶來的數十人被安排在距離高台不遠的一個的角落裏,中間一排櫻花將他們和倭國觀眾分隔開來。

主持比試的是臉上始終笑眯眯的龜山先生。

待得葉昊等人坐定,沒過多久,龜山便宣布裁判入場。

上場的裁判為二僧三俗,皇陛下沒有來,來的是身著黃袍的太子殿下。二僧除了葉昊剛剛見過的匡玄大師之外,還有一位年約六旬形容枯槁的老僧,據是金池寺的神光長老。另外兩人身著奇裝異服,自然是來自新羅和爪哇的使節了。

接著龜山高聲叫道:“請參加比試的棋手入場。”

話音未歇,葉昊率先站起身,一步步緩緩走上台去。

站在台上,他首先對著現場的觀眾躬身一禮,然後微微一笑道:“難得有跟貴國高手切磋學習的機會,在下很是高興。比賽的結果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兩國一衣帶水的友情。這份友情源遠流長,值得進一步發揚光大。”

台上的匡玄大師微微點頭,新羅和爪哇的使者更是連聲叫好。就連台下坐著的足利義滿也覺得這話得恰到好處。

木穀虛以為對方先自怯了,當下一步跳走上台去,道:“友誼重要,勝負更重要。這是一場兩國之間的對決,事關兩國國威,你就不要客氣了。”

這時耳聽龜山先生介紹道:“代表我國出戰的是棋風驃悍、算路的木穀虛。木穀先生極善白刃格鬥,出道以來千戰僅得一負,號稱rì本三百年來圍棋第一人也。”

台下眾人紛紛叫好,現場氣氛十分熱烈,顯然眾人對本國棋手極具信心,木穀虛定然是倭國棋壇久負盛名的人物。

眾人鼓噪聲稍歇,龜山先生接著道:“代表中土出戰的是出道未久、官居三品的聖棋士、號稱‘棋儒’的大國手田。田專使棋局不多,僅在草堂棋社五戰全勝,認識他的人更少,敝人也是昨rì晚間才聽的。”

眾人聽了都驚異地看了葉昊一眼,現場的氣氛反而更加熱烈起來。

明使一方人數太少,氣勢完全被對方壓住了。

隻有韋伯大聲叫著:“中土必勝!專使必贏!”惹得在坐座的倭人紛紛側目以對,冷眼相向。

膽的商賈隻能不聲不響靜靜地看著,他們並不知道田的棋術如何,心中禁不住一個勁地盤算若是己方輸了可怎麼收場。

龜山先生的介紹還沒有完,停了片刻又道:“為了使大家更好地理解這場圍棋史上罕見的龍爭虎鬥,我們請來寂光寺的安井長老以及井上家的幻庵掌門,由他們來給大家講棋。”

眾人都報以熱烈的掌聲。

台上二人已經對施一禮依次坐定,由木穀虛猜先,結果執白先行。

葉昊靜靜地看著麵前的木穀虛,但見他年約四十,身材短,兩眼若開若閉,微一睜眼便炯炯有神,一臉之氣凝神,態度非常嚴肅。

木穀虛伸手從棋罐裏取出第一枚白子,打在棋盤右上角的目之上,對局開始。

葉昊看也不看,隨手在左上角的星位落了一子。

此後雙方便有如劍客拔劍出鞘,一子落下,如同一劍刺出。

布局剛剛開始,木穀虛便橫衝直撞,四處挑釁。

葉昊不為所動,仿佛謙謙君子,禮讓再三。

兩人都落子飛快,不到半個時辰已經下了六十手。

旁觀者交頭結耳,議論紛紛,多數人認為白方占優。

講棋的幻庵掌門麵露興奮之局以勢為重,木穀先生棋勢極厚,後半盤好下!”

安井長老卻有不無憂慮的道:“黑棋已占三角一邊,形成實地,並不吃虧。而白棋雖然厚勢,還有不少漏洞,這盤棋鹿死誰手還很難。”

隨後又下三十手,局勢漸漸明朗,葉昊的實地已經有八十目。而木穀虛的圍空隻差一兩子便要完成,一旦完成,實地將達百目之上。

足利義滿和龜山先生笑容滿麵,皆以為白棋占盡上風。

此時的木穀虛不由得麵現得意之然認為自己的棋好下。

再看葉昊,卻見他依然神態如常、鎮定自若,仿佛對自己的落後視而不見。

此時清風徐來,涼快非常,觀棋的倭人都覺得勝利在望,無不心中爽快之極。

第九十二手,葉昊在對方中腹空投一子。

此子上不接,下不著地,無根無據,孤苦伶仃。

木穀虛麵露喜手在黑子旁邊不遠處落了一子,似乎覺得等這一手等了很久了。

接下來葉昊忽出妙手,如鬼斧神工,在白棋陣內連施兩招飛。棋形舒展,宛如蝴蝶穿花。

木穀絲毫不讓,連續封了兩手。

然後黑九十八手象步飛出,跨過封頭之子在白棋飄飄的一點。這一手更是非凡之妙著,既瞄著黑棋的斷點,又緩解了封頭的壓力,從此後可以放心施為,活棋的希望極大。

講棋的幻庵掌門麵sè大變,心情沉重地道:“古今無類之妙手!”

旁觀的倭人雖然不一定懂棋,但也明白木穀虛要麻煩了。

白九十九非補不可,不然白棋被斷,頓成崩潰之勢。

如此,葉昊便搶到了先手,第一百手毅然出擊,將兩顆看似可能被圍的棋筋隔空罩住!

木穀虛一見,不由得麵sè大變,驚惶失措,手忙腳亂起來,隨即瞪大眼睛陷入了長考。

這一思考就是兩個時辰!

木穀虛寂然不動,整個人仿佛化作泥塑木雕一般,縱然是打雷劈,兩耳長出青苔,雙足爬滿藤蘿,恐怕也不會移動分毫。

葉昊抬頭看著上的流雲,心中想起界的經曆,不覺有種人生如夢的感覺。想想真神率領的千萬大軍正勢不可擋、縱橫宇內,怎不讓人心中惴惴、彷徨不安。

“要不是眾仙需要九坤鼎的救護,我現在已經進入至尊寶鼎中進行修煉了。我究竟能否在有限的時間內將功力提升到神仙榜百名之內,從而為鏟除真神盡一份心力呢?”

“神教的勢力極其龐大,此刻已經滲透到幾乎所有的星球之上。中土充斥著大量的妖人,作為中土的近鄰,倭國有沒有妖人呢?”

想到這裏,他悄悄地從心底詢問九品蓮台:“阿蓮,請給察看一下在座倭人的心何。”

不久九品蓮台傳來驚人的消息:“主人,在座諸人九成已染魔個下鴨神社魔氣很重,似乎就是神教的一個據點!魔氣最重之處位於神社大殿之內,不知道殿內藏有什麼東西。”

九品蓮台的話音剛落,通靈寶玉的聲音便響了起來:“主人,殿中有件魔器,好像是一件彎彎的玉器,能夠使進入神社之人不知不覺沾染魔

然後是龜鏡破鑼般的聲音:“哎呀呀,不得了了!此處妖氣甚重,定然有功力極高的魔頭隱身其間,主人千萬心呢!”

葉昊聽得大吃一驚,急忙快步走下台來,對著蘭兒附耳交待了幾句,同時將監神尺悄悄放入她的袖中。

不一會兒,蘭兒領著眾人離開了下鴨神社。

留在現場觀戰的中方人士隻剩南宮英一人,再有就是台上的匡玄大師了。

此時木穀虛好不容易落了一子。他決定置之死地而後生,不管自己棋筋的死活,憑借厚勢強行將打入的黑子一股腦吃掉。

然而打入的子雖然隻有三、五顆,可是生命力卻是極強,絕不是那麼容易被吃掉的。

這時葉昊的棋風也驟然變了,從原來的謙謙君子變為武道強人,以強對強,寸步不讓。

木穀虛強攻五六著不見效果之後,自己便陷入了步步皆辛苦的窘境。

sè漸漸晚了。晚風吹拂,院中的櫻花簌簌墜落。

木穀虛感覺自己的生命也在隨櫻花一起落下。

又下十餘手,龜山先生過來詢問要不要暫時封盤,以便明rì再下。

葉昊不置可否。

木穀虛沉吟片刻擺擺手道:“我自出道一來,從沒有封盤再續的經曆,向來是當解決問題。掌燈,待我二人挑燈夜戰!”

然而越到後來葉昊的下法越淩厲,一招狠似一招,步步緊逼,殺機不絕。

木穀虛隻能極力抵擋,招招苦心,左支右絀,險象環生。

等到蘭兒孤身重返下鴨神社的時候,棋局已經到了關鍵時刻。

由於局麵落後,木穀虛極意求變,負隅頑抗,然而實在是心力憔悴,形神俱困,想扳回形勢已經不可能了。

評棋的安井長老呆呆地看著大棋盤上密密麻麻靈動活潑的黑子,口裏喃喃自語:“此人竟然達到了棋藝最上品‘入神’的境界,領悟了消長之理,地變化之道,神龍見首不見尾,可為繞指柔,可為百煉鋼,試問下誰能當之?”

葉昊眼見木穀虛臉sè慘白、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的模樣,心中感到有些不忍。抬頭看著上那輪淡淡的月亮,已經偏往西,這時恰有一隻夜鳥飛過,啞啞地叫了兩聲。此情此景,他忽然想起一句唐詩:“月落烏啼霜滿,江楓漁火對愁眠”,想來此刻木穀虛的心中應該也是無比惆悵的吧。

兩百手後,木穀虛細算目數,即使幾處被分開的棋都能活,盤麵還有十目以上的差距,而黑棋全盤厚實,再無毛病可挑,自己實已無爭勝餘地!

他抬眼看了看足利義滿,但見大將軍一臉失望之覺心痛難忍、如萬箭鑽心一般。

此時的他已經用盡了渾身氣力,有一種燈盡油枯、萬念俱灰的感覺,胸中氣血不斷翻湧,不出的難受。

他伸出顫抖的手,在棋罐蓋上取了幾顆白子放在棋盤上,表示認輸,剛點了點頭還不曾聲“完了”,就猛覺胸中一股熱衝咽喉,喉嚨一陣腥甜,來不及用手去掩,鮮血已經噴了出來,隻濺得黑白分明的棋盤上殷紅片片。

圍觀者頓時一陣大亂,龜山先生連忙上前將其扶了下去。

足利義滿恨恨地道:方告敗時三刻比試武道!希望田專使還是這樣神勇!”完轉身走了。

回到客店,葉昊首先探視進入神社的諸人,看他們沾染的魔否已經解除。直到九品蓮台判定:“這些人的心恢複正常”,他才完全放下心來,開始思考明的比試。

接下來的武道比試不容掉以輕心,這是所有比試的重中之重。

“想想倭國會派出什麼樣的高手呢?”

“達到真人界第十二重的高手木穀虛已經完敗於淩子劍下,所以對方明rì派出的人肯定將在淩子之上。問題是南宮英的功力比淩子高得有限,如果讓他出馬,究竟能否勝得了倭人呢?”

“那麼現在應該怎麼辦?給南宮英大補惡補也來不及了,弄不好反而會弄巧成拙。再,難保對方沒有頂級高手,即使給南宮英勉強灌輸三百年的功力,恐怕也不能穩保必勝。”

葉昊自己也不能親自出手,否則萬一被人看破行藏,知道“昊大帝”躲在這裏,那就麻煩大了!

看來有必要到別處請一個高手來。

“到底請誰好呢?最理想的莫過於雲華夫人,有她出手無論倭國派出什麼高手也會手到擒來。不過雲華夫人是真神的眼中釘,肉中刺,一旦身份泄漏更加麻煩。至於少康、風先生和金神褥收都跟真神朝過麵,基於同樣的道理都不能用。身份泄漏還是事,若是妖人將重心轉移到中土來,玉帝的王道輪回可就泡湯了。而且這些人都在仙岩穀中,入穀之路太過複雜,來回需要花不少時間。現在距離明rì午時隻剩幾個時辰,恐怕已經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