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媧娘娘的話仿佛晴霹靂一般響在三人耳邊,牛郎炙熱如火的心一下子變得冰冷;蘭兒也徹底呆住了,一時之間以為自己是不是聽錯了;葉昊也覺得心裏憋得慌,一口氣喘不上來,就像夢魘住了一般。
女媧看見三人無比失望的表情,臉上的愧疚之sè更加濃了。
她先對雲中君低聲了兩句,輕輕揮手讓其退下,然後從袖中翻出一截藍sè的絲絹來,走近兩步遞給牛郎,心情沉重地道:“個中原因實難解。這是千年之前王母給我的帛書,你看看吧,看看就明白了。”
牛郎呆呆地站著一動不動,不知道有沒有聽見她的話。
蘭兒伸手接過帛書,往牛郎手裏塞去,勸道:“星君,事關織女的安危,無論如何你都要看看啊。”
牛郎雙手顫抖,想接卻不敢接,口中嗚咽道:“你幫我看看……”
蘭兒展看帛書定睛看去,但見上麵朱書寫就一行行字:“字呈女媧娘娘:近年來,魔勢連綿愈演愈烈,除魔之法愈用愈少,目前已現捉襟見肘之勢。為消魔劫,玉帝未雨綢繆苦研尊秘技。餘雖不明其理,但知其一旦施展,必將崩地裂、玉石俱焚,百世苦修毀於一旦。
餘不忍見慘劇發生,故苦思良久,獨辟蹊徑,創出‘雲錦困魔**’。風從雲聚,聚雲成錦。以錦布陣,奇陣困魔。該法可隨時施展,變化萬千,不受時地利製約,適於圍困陣法、狡猾絕頂之超級魔頭。唯其需雲錦萬幅,非心靈手巧之人難以織就。更有甚者,雲錦燦燦,愁苦綿綿!非愁腸百結、思慮綿綿之人難織雲錦!蓋因喜則氣散,思則氣結;氣結則雲聚,氣散則雲消;雲聚則成錦,雲消則成空。
餘查界諸女,心靈手巧者首推外孫織女!然其情竇初開,乍識金童、心喜神散,實難當此重任。
餘意從中作梗,令其諸事不順,飽嚐艱辛,夫妻分離,肝腸寸斷,如此方可成就大業。然則此舉必大傷織女、金童之心,故餘猶豫再三不忍行之。
值此危難之際,大是大非之前,該當如何處置?還請娘娘教我。”
蘭兒將這些話一字一句地讀給牛郎聽,讀完之後一切都明白了,心中隻剩下無盡的惋惜,本來的悲憤之感卻已經消失了。
原來如此!
身為女仙之長的王母並不是心胸狹隘、不分黑白的老虔婆,而是敢做敢為、行大事不拘節的奇女子!
這樣一來,受盡折磨的牛郎、織女將成為“為消魔劫鞠躬盡瘁的英雄”,苦等千年再不是一腔熱血蹉跎歲月!
如能這樣想,牛郎受盡創傷的心靈也可以略微撫平一些。
至於無法撫平的部分,隻好等玉帝、王母rì後想辦法補償了。
女媧望著呆若木雞的牛郎,安慰他道:“織女已經完成九千九百九十三塊雲錦,剩下的七塊不出半年就會全部完工,到那時,你們夫妻就可以團聚了。”
牛郎渾身顫抖,一時之間不出話來,仿佛啞巴吃黃連一般。
女媧明白他心中的苦楚,深深地歎了口氣知道,無論多少財富都無法換來感情的損失,無論什麼官職也無法撫平受傷的心靈……時間,或許隻有時間才能撫平一切。當你們到了我這般年歲,回憶起如今的苦難,想起的或許隻有美麗。”
過了好半,牛郎顫抖的身軀漸漸平靜了下來,啞著嗓子道:“娘娘,我的兒子何在?我想先去看看他們。”
然後他朝著雲房的方向看了一眼,恨恨地道:“我牛郎不是不通情理的人,隻要能明白其中的原因,別千年,萬年我也可以忍受。最令我想不通的是,下沒有一個神仙願意幫我!他們見我就躲,好像我得了瘋牛病一般,實在讓人難以忍受!”
女媧見他的情緒緩和了很多,於是接著勸道:“你的兩個兒子都很聰明,如今已是上清神了,你應該感到高興才是。他們一直在真武大帝門下修煉,如今也該出徒了。至於無人能夠幫你,那是因為佛祖和五老帝君都曾接到王母的手書,明白其中的原委。所以你也不要痛恨他們。”
牛郎的心情變得舒坦了很多,對著女媧躬身施禮,道:“多謝娘娘明言相告。”
直到這時,蘭兒才放下心來,走近女媧,將近來的行程敘述了一遍。
女媧聽完點點頭,囑咐道:“你們就留下來幫赤帝一把。不過別忘了,六月初十到我的補宮來,預計那時鼎中的群仙就要出來了。”
葉昊和蘭兒連忙點頭應是。
女媧又對他們交待了幾句,叮囑他們事事心,然後便駕起彩虹悠然而去。
眼見女媧去遠,牛郎轉頭對葉昊和蘭兒道:“走吧,跟我去取青牛了牛外,我沒有別的可以報答你們的方法。”
葉昊笑道:“有青牛足夠了!再,我們也沒能幫您什麼,您現在不還是沒有見到夫人嗎?”
牛郎用力地搖頭,道:“那不一樣!你們不曉得,千年以來,我心中的悲憤越來越重,行為舉止已經墮入魔道,若非你們,我可能過不多久就去找真神了!真要那麼做,將來我怎麼收場啊?現在想想就覺得後怕!”
葉昊一麵招呼他進入神舟,一麵勸解道:“這也怨不得你,個中緣由實在太過於匪夷所思了!”
蘭兒眼看神舟飛了起來,也在旁邊安慰牛郎:“星君有所不知,您在人間的聲望很高呢!你們的故事廣為流傳,可以是家喻戶曉。這些聲望或許對您rì後修行有著莫大的好處。”
牛郎聞言一怔,接著顯得略微高興了一些,自嘲道:“我呢,這些年來自己從不練功,功力卻依然沒有落下,尤其是佛心數一個勁往上長,原來是這麼回事!如此來,老虔…對,王母做的也不全是壞事啦?”
三個人漸漸有有笑起來,等到抵達牽牛星的時候,每個人都感到很是輕鬆。
牛郎從茅屋邊的地窖裏取出五大壇密封的牛共約有上千斤。
蘭兒驚訝地道:“怎麼這麼多?這些青牛一年能產多少nǎi?”
牛郎道:“產不了多少。千年以來所產的牛有六壇,我隻在開始的時候跟兩個兒子一起喝了半壇,後來一個人活得沒勁,就一口也沒喝。青牛神效非隻一端,不但能增強功力、改變人的體質,還能安神定誌、補血養顏。所以我建議你們除了送給赤帝之外,自己別忘了留下一壇,每喝一杯,將會有莫大的好處!”
葉昊感到過意不去,道:“星君將牛給了我們,自己的損失未免太大了。這樣吧,我這裏還有幾顆太上神丹,送您兩顆算作補償。”完從乾坤錦囊中找出神丹來遞了過去。
牛郎毫不客氣地伸手接過,自豪地道:“我有神牛在此然不缺。若肯出售青牛來九大神丹也是輕而易舉的事。不過,太上神丹已成絕品,想買也買不到了。”到這裏,他的臉上浮現出一絲苦笑,接著道:“這兩顆神丹我就厚顏收下,算是給兩個兒子的見麵禮。那麼多年沒見,我怕他們不認我這個老爹。有了神丹至少好話點不知道他們都長成什麼樣了?不行,我急著離開此地,有緣rì後再見吧!”
葉昊和蘭兒隨即告辭,乘著瀚海神舟離開了牽牛星。
三個時辰之後,當他們來到赤帝宮,將五壇青牛在赤帝麵前時,赤帝頓時像吃了大補丸一樣,臉上的頹sè一掃而光,現出無比興奮的表情,叫道:“這下好了!不用怕真神了!哈哈!真神之所以越戰越強,是因為每次戰鬥結束,他都將大批神仙轉化為魔眾的緣故。我們一旦熬出‘弱水三珠他的鬼雨、魔霧就不管用了。那樣以來,我們即使打不過他,也會大大削弱他的實力。他手下兵將越戰越少,到頭來終究會變成孤家寡人一個!”
葉昊聽了也很高興,跟著摩拳擦掌道:“帝君,我們還有一個月的空閑,您若有事盡管吩咐!要不,我們跟你一起到張宿去,跟真神再打一架?”
赤帝沉吟片刻重地道:“打仗嘛,就不麻煩你們了。不過我確實有件事需要你們幫忙。目前戰事進展極為不利,由於玉帝不在,五老帝君各自為戰,相互觀望,缺乏配合,極易被真神逐個擊破。因此,我想配製完之後,麻煩兩位送點兒給其餘幾位帝君,順便請他們出兵助我,莫要眼睜睜地看著我戰死……”
葉昊覺得整合下兵馬確實很重要,同時想到能夠拜見幾位帝君,心裏十分興奮,當即道:們先幫您煮茶!”
赤帝做就做,隨即走到院子裏,解開腰間的褡褳,取出一隻金光閃閃的鍋子。他先念動咒語將鍋化作丈許大,進而高高架起,大聲吩咐道:“取幾壇王母贈送的‘九泉聖水’來!”
話音未落,便有人匆匆忙忙跑了出去,接著是五六人依次進來,每人捧了一大壇泉水。
赤帝親自動手,向鍋中倒入五六百斤的泉水,再用三味真火將水煮沸,接著讓人扛來一大袋約有三四十斤神農茶,一股腦投入鍋中;隨後將十五顆百碧珠磨成粉末,全部撒入鍋內;又煮了整整三個時辰,才撤了三味真火,向鍋中倒入三壇青牛勻之後,心翼翼地分裝在十個壇中
最後,他自己留了三壇,將其餘七壇交給葉昊,滿意地哈哈大笑道:“大功告成矣!稀釋千倍剛好可用。你拿去給黑帝、青帝每人兩壇!至於黃帝嘛,他已有‘定神丹’,隻給他一壇算了!那老家夥一向很拽,當年屢屢欺負我,讓我一想起來就覺得不爽。嘿嘿。剩下兩壇你自己看著安排。至於餘下的兩壇青牛也帶回去吧,等將來有了兒子,哈哈……”到這裏他肆無忌憚地瞄了蘭兒一眼。
蘭兒頓時羞紅了臉。
葉昊也不客氣,當即依從吩咐將和牛收起來,“嗬嗬”笑道:“帝君,我受人誣陷,‘神州子’的道號不太好用,若是黑帝、青帝不相信怎麼辦?”
赤帝聽了,探手從褡褳中摸出根尺許長的木棍來,隨即以指代筆“嗤嗤”不停,瞬間在木棍上題了一行字:“烈山木主,見木如見神農!”然後遞給葉昊道:“烈山是我的別號,就是刀耕火種時燒山的意思;木主為柱,這根木棍本是點種棒。本人名為神農,這根木棍便是我的表印。有了它,就跟我自己親臨一樣,相信玉清神都知道的,應該會給幾分麵子。”
葉昊接過“烈山木主”瞄了一眼,但見木棍呈碧綠頭尖銳,一頭圓潤,用來點種的確比較順手,於是迅速收入乾坤錦囊,開玩笑道:“這下好,我可以憑著它狐假虎威,到處招搖撞騙了。”
赤帝笑道:“我先前答應你三個要求,如今可以兌現了。你吧,想要什麼?快些提出來啊!否則萬一我被真神打得形神俱滅,你後悔就來不及了!”
葉昊知道他的並非全是笑話,當下寬慰對方道:“帝君縱橫下數十萬年,什麼樣的困難沒有見過?三個要求我現在不用,要留著放長線釣大魚不這樣,我先用一個:能不能請帝君將‘烈火炎炎’神功傳我三招兩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