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牛出了隊部邊走邊走想:“行啊!讓你們幾個也高興高興。這苦日子總是要熬到頭嘍!咱這農民從給地主做奴隸讓地主當牲口使到自己也成了地的主人,真是難若上青天啊!可真是所謂沒有共產黨就新中國!自己也覺得身上的那塊巨石輕了許多,但那老書記臨終前的那份囑托時時刻刻在自己的腦海中盈盈纏繞。”
“兒子,來!讓爹抱抱!”二牛進了堂屋看見春妮正在燒炕取暖,聽見兒子在裏屋哭鬧便直接進了裏屋。春妮專心致誌地用燒火棍扒拉著柴火並沒有發現二牛進來,忽聽二牛叫兒子嚇了一跳。把火弄好放下火棍挑門簾進了裏屋,看著二牛那喜氣洋洋的樣子,笑著說:“當家的,看你那神采奕奕樣子,定是有什麼好事吧!”二牛親了一口兒子,說:“爹以後想辦法讓你上學,有了文化才能報效國家。”二牛喜不自勝地對春妮說:“是啊!是喜從天降啊!”春妮興致勃勃地坐到二牛身邊,笑眯眯地說:“是鎮上餘書記表揚你了?”二牛搖搖頭。春妮又往二牛身邊挪挪,眨眨眼睛說:“不是表揚你了,難道是撿著錢了?快快告訴我!”兒子的小手擼擼二牛的胡子,二牛感到無比的幸福。二牛又親親兒子,說:“兒子,爹要讓你上學讓咱村所有的孩子上學!你願意嗎?”兒子點點頭,說:“嗯!”春妮拉拉二牛的胳膊,說:“他爹,你快告訴我啊!你不是在抽哪們子瘋吧!”二牛笑笑,說:“昨天下午,鎮上餘書記來話說,讓我這些天把咱村所有的地都統計統計。然後把地都分下去,多餘的願意承包的把地承包給個人,從此也不交公糧了,承包地的按政策收取相應的租金。你說這不是喜從天降嗎?”春妮有些半信半疑的說:“這事是真的?能有這好事兒?”二牛笑逐顏開地點點頭。春妮抬起手掐了二牛的後脊梁一把,痛得二牛嗷嗷叫了起來:“哎喲!老婆,你這是幹什麼?”春妮這才相信是真的,誠惶誠恐地試探著問:“痛嗎?”二牛立刻沉下臉來,看著春妮:“老婆,你說痛不痛?要痛死我了,你咋這樣狠,要不我掐你試試?”春妮吐吐舌頭急忙擺擺手,說:“不,不!我以為你是騙我呢!我想試試你是不是在做夢。”二牛咧嘴一笑,說:“那你咋不掐你自己啊!”春妮“噗嗤!”一聲笑了,瞥了二牛一眼,說:“是我掐錯了!”二牛放下兒子,摸摸兒子頭,說:“好一個掐錯了!”春妮給兒子拉拉棉襖裏的小肚兜兒,說:“他爹,那你昨天怎麼沒先告訴我啊!”二牛無可奈何地搖搖頭,說:“我聽到這消息後也不太相信,我問了好幾遍。但還有些將信將疑我昨天晚上徹夜未眠想了一夜。今天早上我親自去了一趟鎮上問了問餘書記,這才確定是真的,餘書記還說那什麼小崗村早就提前做了示範而且效果很好。我這才敢告訴大家。”
春妮和二牛兩口子正聊得開心。忽聽院子有人喊:“書記,書記!沒睡嗎?”春妮趕忙起身來到院子,看見是蠻子來了。大感意外咂咂嘴說:“呦呦,是蠻子啊!稀客呀!”蠻子遲疑了一會兒,說:“弟妹,你這是怎麼說的?我不算是客人,我找二牛書記有事。”春妮說:“蠻子大哥我們正要吃晚飯,二牛也在家呢!來,去屋裏坐。”這時二牛也從屋裏迎了出來,看見是蠻子來了,興致勃勃地說:“老哥有事嗎?”蠻子點點頭,隨著二牛和春妮進了裏屋。二牛看著蠻子,說:“老哥,來坐!我正要吃飯。來,咱倆喝點兒?我這兒有瓶老酒!”蠻子摘下帽子憂心忡忡地說:“書記,今天晚上我來討你一句實話!”二牛也不知所錯,盯著蠻子。蠻子低下頭說:“書記,這分地是好事,承包地也是好事,這不用交公糧是真嗎?”二牛用那種不容置疑地語氣,說:“大哥,你就照我的去做,這事等以後再告訴你。來,咱倆先喝點兒?”蠻了站起身來,擺擺手沒有說話低著頭出了裏屋。二牛和春妮送了出來,春妮說:“蠻子大哥不再坐會兒了。蠻子沒有回答出了院子,二牛看蠻子出了院子,說:“蠻子有空來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