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考驗我的耐性。”他伸手揉著越來越疼的額角,心裏那股不安越來越濃,“早知道讓你不顧她的想法把她給我押到歐洲,這下還真讓人不省心。”
這十天並不是他故意冷落於她,她肯定以為他在逃避她,進而在他的婚禮前支走她。她怎麼就不想想他婚期將近,沈家的人也來了,他若是太放肆的話,被沈家的人知道她的存在,她會有很多麻煩。當然他知道沈星憐是不會主動告訴沈家的人。第一,她的高傲不容她像一個怨婦般乞求同情,第二,她知道他的脾氣,不敢在他的眼子底下做不利於蘇錦的事,否則後果不是她可以承擔的,畢竟他將是她的丈夫,她的天。
這十天除了去歐洲辦事外也順便讓手下準備一些新婚需要的用品,再怎麼說樣子還是要做足給沈家人看。他本想讓蘇錦來歐洲,避開風頭,竟沒想到她竟然那樣對白揚放話,真是太無知了。
歐羽烈的手機響了起來,是母親範明薇。他冷冷勾唇一笑,她消息還真快,知道他已經回來了:“媽,什麼事?”
“烈,回雲深渡假村來。”她對歐羽烈卻是語氣柔軟,畢竟是她的兒子。
“沒空。”歐羽烈有些不耐煩,“該做的我都做了,現在我需要十二個小時的自由,不要來管我。”這是十足十的警告語氣,不容範明薇再多說什麼。
然後他冷漠地掛了手機,下一刻又響了起來,這一次是玉梅打來的:“少爺,蘇小姐回來了,你快回鳳棲苑吧。”
“好。”歐羽烈心頭的陰霾頓時散開,命令白揚道,“停止所有行動,蘇錦回了鳳棲苑,馬上回去。”
白揚將車頭一轉,加快了油門往鳳棲苑而去,一路像是呼嘯的冷風一般,如同歐羽烈急切回歸的心。
昏昏沉沉的蘇錦隻覺得被那些人送回了鳳棲苑被人,按了門鈴便離開了。她被玉梅發現後扶上了樓,替她洗了一個熱水澡,然後安置到了床上休息,她便下去給歐羽烈打電話。
蘇錦一個人蜷縮在床上,小腹和下身都有些疼,她隱忍著,睜著淚眼迷蒙的大眼睛,腦子全是那些人所說的冷酷殘忍的言語,像是淬了劇毒的銀針遊走在她的血脈裏,挑起陣陣疼痛。
她一直維持著那個姿勢,緊緊地咬著唇,直到口腔裏嚐到濃烈的血腥味。一貫清澈的眸子裏閃現出陰鬱,是不是她一直的軟弱和退讓才讓他們得寸進尺?是不是她終究是那個被犧牲的一個,直到現在她都不知道歐羽烈要娶的女人是誰?是不是有些好笑?
孩子?哈哈,真是一個世紀末的大笑話,誰會在乎那個不高貴的孩子?隻有她像一個傻子一樣自責而後悔。
這一次我要讓你後悔,讓你也痛到肝腸寸斷,也嚐試一下這種生不如死的羞辱。
歐羽烈,你等著。
“蘇小姐,少爺已經在趕快回來的路上了,你還好嗎?”玉梅端著熱湯的稀粥上來,“我看你身體很虛弱,吃點東西吧。”
玉梅雖然是下人,但也知道這並不是單純的綁架,她一直都在給歐羽烈打了電話,希望他能早點回來處理。
“他……要回來了?”蘇錦艱澀地滾動了一下喉嚨,那裏泛起的苦澀堪比黃蓮,麻木到舌頭沒有了任何感覺。
“是的。”她點頭。
蘇錦用了最快的速度將自己打理好,化了精致的淡妝,細細的描畫,這將是愛情最後的挽歌,一定要完美而漂亮。
她看著鏡中完美的自己,紅潤的唇瓣淺淺上揚。
蘇錦剛下樓,歐羽烈就回來了,抬眸看到她,紅唇雪膚,卷發精致,亭亭玉立地站在樓梯最後一階上,鮮紅色的抹胸及膝禮裙,黑色的蝴蝶結腰帶,勾出妙曼玲瓏的姣好曲線,美麗不可方物。
他快步走向她,她靜立在那裏溫柔淺笑,直到她狠狠地被他擁在了懷裏,他的銀色西裝外套上還透出冰冷的觸感,在她溫暖的肌膚上摩挲。
“蘇錦,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歐羽烈鬆開她,大掌掌握著她雪白的肩膀,眸子裏泛起了擔憂的神色,那般的深沉。
蘇錦的美麗的臉龐上依舊是得體而明媚的微笑,就連眸子裏也閃爍著晶瑩的光芒,先前所有的痛苦與悲傷被她狠狠地壓在了深幽的潭底,完美到無跡可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