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定決心了。
他那麼弱小。他睡在她麵前,簡直像是她案板上的一塊肉。
“反正沒人看到,對不對。好了,SG,你這個幸運的大王子,給我來點電。”
說完,Lulu伸出右手,展開五指。深吸一口氣。
然後輕輕覆蓋在SG的額頭上。
在掌心接觸到SG的一刹那,在自然地半張著的眼瞼中,她的眸子突然變得空洞黯淡,仿如被一張砂紙狠狠磨過。
十幾秒後。
沒有。她自言自語道。
掌心的感覺簡直像是一塊死豬肉貼上了一塊死牛肉。除了肉與肉的觸感,什麼鬼東西都沒有。
寒冷的空氣細密地刺著她的毛孔,Lulu變得忐忑不安,她忍不住掌心略微用力貼緊SG的額頭,同時小聲碎碎念:“SG,我知道你在這,是我哎!我們認識的,而且有那麼一點……像是朋友吧,我不會傷害你的,記得嗎?”
又過了五秒,Lulu麵無表情地收回手,同一刹那恒星般的美好光澤回到她的眸中。她沮喪地坐在草地上,歎了口氣。
他不記得她。至少,他的記憶中關於她的部分跟她想象的不一樣。
記憶。
她忽然靈光一閃。
脖子——人類最暴露、敏感、警惕、熟悉的地帶之一。
如果你的靈魂需要一點電流,脖子可是頗為值得考慮的導體。
Lulu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的尾巴。
她扒開SG的長袍領子,露出他溫純如白玉的脖頸,接著左手發力使勁按摩自己右手的筋骨,歪著頭,盯著SG骨骼分明的頸子念念有詞:“我都說啦,我不是異能人士嘛,不靈的能力怎麼能算是異能呢?不如意的金箍棒還能算是如意金箍棒嗎?所以說啊,雖然你有被占一點便宜,但你以為你是最不容易的人嗎?啊我努力嚐試能力範圍外的事才比較感人吧?何況你長這樣超艱辛好嗎,讓人恨不得飛回自己的宇宙觀看路邊川流不息的長著驢臉的雄性人類重新認識世界。”
她歎了口氣,鬆開左手,僵硬地抬起發熱的、略微蜷曲著的右手,哆哆嗦嗦地伸向SG的脖子上空,身子不由自主地前傾了一點。半空中,右手的顫抖像被搖動的樹枝愈發劇烈。她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張開眼瞼,心一橫,右手手骨突然繃緊,疾速伸向SG的脖子。
仿如星空蒙上了一塊遮光布,她的眸子頓時黯淡。
消失的不僅是眸中的光亮,Lulu同時喪失了普遍意義上的視覺,嗅覺、聽覺等其它知覺亦不同程度地有所減弱。她把強大的力量斂入靈魂,渾厚地聚成一股,用來……
“天啊,幾百歲的SG脖子上的皮膚居然嫩得勝似嬰兒。”
“等一下,這不是重點。”
“我得……”
“再等等,重點是什麼來著?”
“啊有了有了,對,先花幾秒鍾客觀細致地感受SG的脖子,再向周遭轉發手心的觸感,隻要SG意識尚存,這條信息通過他的意識時,一定會跟他對脖子的記憶產生共鳴,那可不僅是一次共鳴,而是兩個人的靈魂交彙點,是一個裂口,一條通道……”
不過,萬一SG對自己的脖子沒什麼具象記憶,那就很為難了。
110
阿爾從不說謊。即使他親口說出了“我們本該抵達百米外的食品店”這種話。
明明玩偶店跟食品店隻有一牆之隔。但沒關係,如果從玩偶店的後窗跳出去,沿直線走到路口,再調頭繞回食品店正門……
要說兩家店之間的路程長達百米,那絕對不能算是100%純謊。
阿爾輕手輕腳地扒開一小條門縫,從玩偶店裏一閃身鑽出來,然後裹著隱身布趴在玩偶店外透明的櫥窗上,注視著Lulu的一舉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