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傳到賀義生耳裏,他卻哈哈大笑,誇他的兒子隻有兩下就踢死了一個騷貨。他還憑著自己有錢有勢,要吳先審代寫狀文,反告那老嫗一狀,想叫她喪女又坐牢。
這時,吳先生也曾聽說江邊出了一樁人命案,隻不知凶手是誰,受害者又是哪個。正想著,忽然有人來請他寫狀子,一經問過,才知道賀家與這案子有關。吳先生自然明白,賀義生是這一帶的一隻大惡狼,難道還會被別人咬了不成!十有八九是惡人先告狀,想借我這支不敗之筆,去陷害無辜小民。
吳先生心裏盤算著來到了賀家,一見到賀義生,連忙問起案情來。一開始,賀義生胡編亂造地說了一番,便交待吳先生怎樣寫。吳先生料定賀義生說的是謊話,為了讓他和盤托出真實情況來,便說:“賀大人,我若要遵照您的尊意,須得掌握案情真相,以便相機應事作出對策,而您好像還有什麼話不想直說,這狀文可不好寫呀!”這時,賀義生有些為難了。吳先生趁勢說要告辭,賀義生不得不說出真情。不過,他求吳先生絕不可將此中天機泄露。
知情之後,吳先生心裏盤算開來,於是,推托說一時想不出好的對策,隻得等明天想好了再來,說完,便告辭回家。
一路上,他心裏想:好狠毒的惡霸呀,我豈能昧著良心趨炎附勢!一定要不顧風險替那老人家雪仇洗恨。
吳先生走進家門,隻見堂中一陌生老婦朝他下跪叩頭。吳先生扶起老人,問清緣由,始知她就是賀家的受害者。吳先生當即將自己要如何暗中幫助她的話相告,並為她寫好了狀文,交待一些事宜後並送了十兩銀子給老人做盤纏。過後,為了掩人耳目,不致使賀家產生懷疑,吳先生還交待老人出門的時候,務必要大吵大鬧,狠狠地罵他。
第二天,天氣特別炎熱,吳先生把預先準備好的冬帽、羊毛襖、棉鞋穿戴好以後,來到了賀家。
這一日,賀義生聽說吳先生把那老婦人大罵了一頓,攆出了家門,認為吳先生是助己心誠,便對他格外殷勤。但是,使賀義生詫異的是:這酷暑天氣,吳先生怎麼把臘月裏的衣服都穿上了,而且還要了一個火爐夾在懷裏!
他不禁問吳先生道:“你有病嗎?”
吳先生說:“沒有,隻覺得很冷。”
狀文寫完了,上麵盡是些玄虛離奇,捏白生端之詞,這正合了賀義生的心意。他大大讚賞了一番,賞賜了吳先生一百兩銀子。
然而不久,那老婦人官司竟打贏了。官府要捉拿凶手,同時,賀義生也因誣告罪,被抓了起來。
原來,賀霸並不知道老婦人姓甚名誰,一切全聽著吳先生的。而吳先生寫的那狀文上是用的本府知府大人新眷中一對母女的住址和姓名,這是賀義生萬萬也想不到的。
不過,賀義生到底是一個老奸巨滑的家夥。審判時,他竟把誣告的責任全推到吳先生身上去了,因此,吳先生也被抓了。
當天,知府升堂,賀義生吳先生都被帶上公堂。知府一拍驚堂木,向賀義生問道:“你說這狀文是他寫的嗎?”
賀義生連連說“是”。
知府大人又轉向吳先生,吳先生莫名其妙地說這狀文根本不是他寫的。
這時,賀義生又說:“稟大人,那天天氣十分炎熱,就在我家書房裏,他穿一件皮襖,嗯,還穿了雙棉鞋,戴了冬帽,懷裏還端著個火爐子,他邊烤邊寫的。”
知府大人又問吳先生,誰知吳先生卻不慌不忙地說:“敬稟大人,小人豈敢說謊。您曾在何處見過大熱天穿羊皮襖烤火的?況且,既能寫狀文就斷不是癡漢,望大人明察。”幾句話說得知府大人連連地“這、這……”了一陣,然後,他一拍驚堂木,大罵賀義生:“你這奴才,竟敢當著本官一派胡言亂語,你該當何罪?來人啦,拖下去狠狠地責打四十大棍,然後押入大牢!”
霎時間,隻見賀義生的屁股被打得皮開肉綻,連連叫苦。
吳先生暗笑著走出官衙,當即把賀家賄他的那百兩銀子送給老婦人養老,自己則兩袖清風而去。
(熊德滿根據邵盛才口述整理)
樟樹港的傳說
以前,樟樹港有一棵大樟樹,好大呢?樹杆要幾十個人手牽手才能圍抱住。樹一大,根自然就深,有好深呢?據說這樟樹的根,穿出湘江、資江,直伸到益陽的湯頭圍去了。
有一天,湯頭圍一家人家挖屋場台子,挖出一根粗大的樟樹根。當晚,主家作了一個夢,夢見一個白胡子老倌走來對他說:“你不該挖了我的腳,如果不趕緊停止,我叫你家不得安寧。”
主家醒來見是一個夢,心想:我怎麼挖了老人的腳昵?天明仔細一琢磨,隻有這根樟樹根。於是,他把它埋起來,又換一處地方打屋場台子。到夜晚,剛睡著,那胡子老倌又來了。這回笑嘻嘻地對他說:“你如果砌屋少了木,可到後麵園中的水井裏去拖。”這回主人比上回聰明,忙問老人住在哪裏,老人說:“我家住湘陰城南三十裏。”
第二天,主家有些不信,忙去後園水井裏看,果然井裏豎著一根木頭。但他想隻有一根木頭不解決問題啊。他叫來兒子,父子倆用力把那根木扯上來,剛放下,隻見井中又豎著一根。父子二人,一根接一根地拖,拖出四五十根。說也怪,剛拖到夠做一幢屋的木頭,井中便不再出現木頭了。
後來,主家訪到湘陰城南門外三十裏的河邊,果然見著一棵大樟樹。他知道,那許多木頭都是樟樹神賜他的。於是,他買了三牲來樹下祭奠樟樹神。這樣,這地方就以樟樹命名了。
(周永明根據譚保詳口述整理)
鄧婆橋的傳說
湘陰城東門外的東湖邊上,原來有一座石橋。橋成拱形,上麵欄杆扶手,外形很美觀。這座橋建在連接縣城與東鄉並通往省城的大道上。
相傳,這裏原來沒有橋,進出東門要坐渡船。東門邊,有一對夫婦,夫家姓鄧。夫妻倆感情很好,鄧公是個篾匠,靠織篾貨為生,鄧婆常在丈夫身邊幫忙。一天,鄧公去東鄉背竹子,回來時,遇上大風,渡船翻了,鄧公被淹死。
丈夫死後,鄧婆很傷心,她望著滔滔的江水,暗暗發下一個宏誓大願,要用畢生精力,聚積資金,在這裏修一座石橋,方便來往縣城的人們。
可鄧家並不富裕,一個窮寡婦要修一座橋好不容易呀。於是鄧婆每天天不亮就起床,揮刀剖篾,晚上在油燈下辛勤製作,織了各種蔑貨,在門前叫賣。賣得的錢統統裝在一個瓦撲滿內,自己一文都舍不得花,看看積了三年,撲滿快裝滿了。可不知為什麼,讓一個小偷知道了。一天,他翻牆進入鄧婆的房子,偷走了那一撲滿錢。鄧婆一覺醒來,那撲滿不見了。這一驚,非同小可,她四處尋不見,便失聲痛哭起來,哭了三天三夜,眼睛也哭瞎了,可仍找不回這一撲滿錢。這事讓觀世音知道了,她化裝成一個美貌的少女,拜鄧婆為幹娘,叫鄧婆劃一隻小船,來到東門外河邊揚言道:誰從岸上用銅錢打中了她,她便作那人的妻子。
消息傳開,引來無數的青年。他們紛紛用銅錢去投擲不遠處小船上的美女。但是,任他們費盡力氣,那銅錢卻隻投在美女麵前的船艙裏,始終沾不上那美女的邊。有人竟令仆人抬來整籮的銅錢,大把大把向那船上拋,也總是枉費心機。
看看船艙快滿了,這時,恰巧八仙中的呂洞賓化裝成一個書生雲遊到此。這呂洞賓擠進人群一看,馬上明白了,他也掏出幾十文銅錢,說:“讓我來碰碰運氣。”
說著,就要向前投擲,觀音菩薩一見,知道這個風流神仙要跟她開玩笑。她一氣之下,縱身上了雲端,現出法身,回南海去了。鄧婆隻好將這一船錢運回來,準備修橋。可惜時辰不到,這錢隻夠修三座橋墩,於是,鄧婆請人修了三座石橋墩,上麵鋪木板,讓人過身,至於石橋麵,則是後人湊錢才修成的。
人們為了紀念鄧婆,將這橋取名鄧婆橋。據見過鄧婆橋石橋的老人說,早年的鄧婆橋確是分兩部分砌成的。
(吳昶根據吳龍泉口述整理)
烏龍塔與鶴龍湖的來曆
佃公師與無義龍是兩同學,相互間玩得最好。一天,二人同去河中遊水戲耍,無義龍在河裏撿了一個蛋,佃公師說:“讓我看看。”無義龍不肯給他看,背著佃公師把蛋吃了。過了一段時間,二人又同去遊水,無義龍說:“我手背上長了龍鱗。”
佃公師一看,果然不錯,便說:“你隻怕會變成龍。”無義龍說“我要是變成了龍,就要淹沒整個湖南省。”佃公師一聽,氣憤地說:“湖南人怎麼得罪了你,你要淹沒他們?如果這樣,我便要捉住你。”
回家後,佃公師告知父母,便去茅山學法,而無義龍卻在湖內修煉。
過了三年,佃公師法術學成回家,正遇上烏雲黑暗,大雨如注。佃公師站在高山一望,隻見湖內一條惡龍,正在興風作浪,那湖水在一波一波地猛漲,眼看就要漫上山來。佃公師拔出寶劍,跳下湖水與惡龍搏鬥,大戰了七七四十九個回合,不分勝負。
那無義龍戰得肚中饑餓,便跳上岸,變成一個書生,去路邊小店吃麵條。無義龍一口氣吃了八八六十四碗麵。那開店的老婆婆又端出一杯茶讓他喝。他喝了一口薑鹽茶,翻腸倒胃作起嘔來,這一嘔,把那些麵都嘔了出來,牽絲不斷,變成了鐵鏈。這時,那賣麵的老婆婆臉一抹,現出本相,原來正是佃公師。無義龍一見,拔腿就走,隻見佃公師將手中鐵鏈一抖,無義龍痛得在地上翻滾起來。於是,佃公師牽著無義龍,將它壓在湘江岸邊,並在它頭上砌了座寶塔。
這座寶塔叫烏龍塔,就在湘陰城關北門外叫烏龍咀的地方。無義龍修煉的地方,人們叫它禍龍湖,久而久之,叫成了鶴龍湖,在湘陰縣城的對河。
(周永明根據賴滿爹口述整理)
關公潭傳說
沿資江的出口處——臨資口溯水而上約十公裏就到了關公潭。關公潭水深莫測,險象環生。傳說在很久以前是一條作惡多端的孽龍的藏身之地,叫做孽龍潭而不叫關公潭。每年六、七月間,資江漲水,孽龍便乘著水勢頻繁出入,殃及百姓。孽龍一出來便是烏雲黑暗,陰風怒號,濁浪排空,暴雨傾盆,江水猛漲,常常“水滿金山”,兩岸黎民家毀人亡。當地鄉吏便每年征集老百姓喂養的豬、牛、羊、雞、鴨、鵝和大米等投向深潭,乞求孽龍不再複出。這樣,時間長了,孽龍剔出的牛角隨水而下,便聚成下遊的牛角灣;吃剩的雄雞頭從距關公潭三公裏的出氣洞排出,形成了今天的老嗚噔。盡管每年豬婆塘的豬、羊穀堖的羊趕盡了,鵝公湖的鵝、鴨湖的鴨捉完了,但都無濟於事。兩岸百姓隻好每年都到來回兩百餘裏的丁字灣去抬來麻石堵孽龍出口,但每年仍然遭受孽龍的禍害。百姓背井離鄉,流離失所,苦不堪言。
公元210年,劉備收複了荊襄地區及臨近九郡的全部地盤,始得真正有了屬於自己的安身立命的土地和營盤。劉備便派義弟——中國古代十大聖人的武聖關羽鎮守荊襄。
一日,天黑如墨,狂風大作,飛沙走礫。關羽緊鎖臥蠶眉,瞪著丹鳳眼跳將起來,橫握青龍偃月刀跨上泊在洞庭湖邊的戰船,指揮將士們順著青龍偃月刀所指的方向疾駛而去。說也神,洞庭湖波湧連天,而戰船所到之處卻風平浪靜,如脫弦之箭,很快就到了臨資口。關羽跨上戰馬飛奔孽龍潭,隻見關羽舞著青龍偃月刀猛地向下一紮,大地轟的一聲,紮成了今天的王家塘。此時,孽龍被斬斷了脊骨,浮出了水麵,順著江水往下流。關羽又張弓搭箭向孽龍射去,隻見孽龍頭一低,尾巴擺了擺,掙紮幾下,頓失往口威風咽氣了。屍體順水而下,龍骨堆集便形成了現在的青潭。當時的老百姓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一齊拜倒在地上齊呼:“關公菩薩、關公菩薩。”
老百姓為了紀念這位英雄便管孽龍潭叫關公潭,並在此建廟立像,每日香火不斷。從此,兩岸的老百姓過上了平靜的生活。
1966年文化大革命,從長沙來的紅衛兵把關公古廟焚毀了,他的雕像也不翼而飛。有的說他被老和尚背走了,有的說關公菩薩上天了。
(李解立搜集整理)
毛角口的故事
南湖垸有處地名叫毛角口。關於毛角口,有一個故事。說是有一天,一個書生在毛角口過渡,那渡河的艄公說:“秀才過河,要對我一首對聯,對出來了,免費過去,對不出,我就不渡你。”書生同意了,艄公以眼前地名為題,出了個上聯:“水牛過河,隻見毛、角、口。”
書生一時對不上。心想,我去趕考,連一個艄公也能欄住我,如何能上京呢?一時想不開,便跳水自盡了。
自這書生死後,毛角口晚上鬧鬼,眾人不安。有一天,一個叫化子在這裏經過,別人說起鬧鬼的事。叫化子問旁人,毛角口下麵一處地名叫什麼,別人說:“叫瓦石基。”
於是,叫化子便自告奮勇,說他能趕鬼。
當晚,叫化子睡在渡口。半夜,隻見一個書生在河邊走來走去,口中念道:“水牛過河,隻見毛、角、口。”叫化子忙說:
野火燒屋,還剩瓦、石、基。
那鬼一聽,拍手稱謝走了。從此,這地方不再鬧鬼了。
(左海龍根據陳德生口述整理)
瓜瓢山的來曆
樟樹鎮文涇港在很久以前有一個寺。寺的對麵有一座小山叫瓜瓢山。現在隻剩下瓜瓢山,而文涇寺所在地卻成了一個深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