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5月初的一個周末,吃過晚飯,袁靚把自己的大作讀給爸爸媽媽聽,那是她用幾個月的時間寫出的幾篇童話作品。袁德禮聽女兒讀自己寫的童話,真的很興奮:“我女兒可以當小作家了。”他給袁靚的作品提了一些建議,袁靚根據自己的理解重新修改了童話作品。又是一個周末,袁靚用很慢的語速讀著自己的作品,袁德禮一字不漏地記錄著,然後工工整整地抄寫在稿紙上,把其中一篇寄給了《少年報》,1998年6月,袁靚的第一篇童話作品《沒有胡子的翹翹》發表在《少年報》上,從此一發而不可收,《新民晚報》《文彙報》《兒童文學》等全國有影響的報刊都有袁靚的童話作品發表。1998年年底,袁靚的童話作品《龜兔第三次賽跑》獲《解放日報》“昂立杯”童話征文一等獎。袁靚成為了盲童童話作家,一時間在大上海家喻戶曉。

袁靚成功了,可這成功的背後,有的是太多的汗水太多的艱辛。袁靚的童話作品,短的幾百字,長的幾千字,都是用她的那隻盲文筆“紮”出來的。平均每個盲文字要“紮”十多下,一千多字的童話作品就得紮一萬多下。最累的是修改。我們明眼人寫文章,可以在紙上塗來改去,把一切都改好了再重抄寫一遍就可以了。而盲人寫盲文,每修改一次就得重寫一遍。我們可以想象,盲文是“紮”出來的,閱讀時是用手摸紙上針眼,如果有“紮”過字的紙上重新“紮”字,那就沒法閱讀了。袁靚的每一篇童話作品,都得改上幾遍,每寫一篇手指都被磨破多次。

袁靚寫童話的功夫,不僅僅體現在用盲文筆“紮”字的艱難,更難的是她對文中那些動物植物和環境的把握上。袁靚3歲時沒有了雙眼,在她的記憶中,沒有顏色沒有形態,有的隻是黑暗。明眼少年兒童作文中的大部分事物是來自於自身的觀察和體驗,就是想象的部分也是有平時眼見的基礎。而袁靚,她的頭腦中的一切形象都來源於用手摸的感受和根據讀書想象出來的。我們知道“盲人摸象”的故事,也就知道了一個盲人不可能靠手摸來明白事物的真相,那袁靚童話作品中描寫的一切事物的來源都是書本知識加想象了。

如果說,袁靚童話作品好的構思來源於她的聰明才智的話,那童話作品中描寫的那些動物、植物、人類和自然環境就是她學習的結果了。當然她的這種學習也把她的爸爸媽媽累壞了,因為爸爸媽媽是她讀書的眼睛。那些關於一切形象的知識,除了少部分是袁靚在學校盲文圖書館裏學到的和從磁帶上廣播中聽到的外,大部分是她的爸爸媽媽讀給她聽的,而她則必須牢牢記住,因為她不能像明眼孩子那樣忘記就能翻翻書查查資料。袁靚最喜歡聽磁帶中的童話故事,她沉浸在音樂、聲音、情節的世界裏,想象著花草的顏色,想象著可愛的和可憎的動物是什麼樣子,想象著置於草地、森林、河流、大海中的感覺,想象著高樓大廈的形狀……通過這些想象,重新在腦海裏想象出這一切形象,把它們寫進自己的童話作品中。

2000年年初,袁靚共發表了50多篇共20萬字的童話作品。當時有一個上海的記者采訪她,袁靚說她渴望出一本童話作品集。這個消息刊出後,大上海的許多人都在盼著這本書出版,當然,許多人也在熱心地幫助袁靚。上海市委領導和著名作家葉辛、馮英子、著名企業家藍先德等都為此做了許多工作,還為袁靚的童話作品集題詞作序。2000年6月,上海大學出版社正式出版發行了20萬字的《袁靚童話集》。當時又一次轟動了上海,許多家長領著孩子手捧著《袁靚童話集》在書店排著隊等袁靚簽名。

采訪時,袁靚告訴記者:“長大了要當個大作家,這可是我幾年前的心願了,相信我能做到。”

每當學校組織捐款給受災地區時,袁靚就會捐出全部的零用錢。第五屆全國殘運會召開時,正在排練節目的袁靚把身上所有的錢50元零6角捐了出來,在2000年5月第五屆全國殘運會閉幕式上,袁靚與著名影星陶虹一起朗誦了袁靚創作的童話詩《戰勝厄運的龜兔》,受到了觀眾的熱烈歡迎。

2000年10月,袁靚對媽媽說:“我要幫助更多的人,因為幫助我的人太多了。我要幫助比我更需要幫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