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陰暗的毒刺(1 / 2)

白沙亭城最為奢華的東西大街的最西端,有一座較之原本嚴府規模並不小多少、同樣占了幾十畝地、極為富奢的宅院。

這座宅院,卻就是白沙亭城“兵馬營”司馬長吳淵的府邸。

府邸深深的後院中,一棟純用花梨木搭建、無比精巧雅致的三層獨院小樓,此時二樓一個房間內,一聲充滿憤怒、怨毒的嚎叫不時傳出:

“給我滾,統統給我滾!我不吃藥,我死也不吃,讓我去死!”說著,就聽“當啷”一聲脆響,似乎什麼瓷器給掀翻,摔碎在牆壁上。

吳家的當代家主、白沙亭城“兵馬營”司馬長吳淵,麵色冷漠如鐵,一直靜靜站立樓下,聽著二樓傳來的喝罵,直到聽到這聲脆響,眉頭一皺,進門緩緩上了二樓。

二樓南向一個地麵鋪著厚厚羊駝絨地毯,牆壁則全用極為珍貴的墨蠶絲綢裝裱、各類裝飾陳設更極盡富麗奢華之能事的房間內,一張花梨木打造的雕花架子大床上,一名二十多歲、麵色蒼白毫無血色的青年躺在上麵,完好無損的左臂瘋狂揮舞,不住大吼大叫,而他右臂,與肩膀連接的部位,卻是用一條條半米長短、墨綠中泛出條條金紋、散發著陣陣清涼氣息的大葉子,給纏裹了厚厚的一層。

這墨綠泛金的大葉子,名“墨魂草”,向來有生肌肉、醫白骨之效,特別對低階天命師、武元師的斷臂斷腿、內腑碎裂等極重傷勢,具有奇效,可謂極為珍貴的一種靈草。

此時一名侍女跪在床前,手中原本捧著的、盛滿青年服用的藥湯的瓷碗,摔在身旁牆壁上,幾塊瓷片濺到她臉上,擦出了條條血痕,鮮血直流。侍女跪在那兒渾身發抖,卻動也不敢動,連臉上的血都不敢擦。

上樓來的吳淵,自門外一個幾案上放著的一隻藥罐中,重新舀了一碗金黃色,無比稠厚異香撲鼻、連同升騰起的藥霧都隱隱成鶴、蛟之形的藥汁,端著進房,對跪在地上侍女使了個眼色。那名侍女如蒙大赦,倉皇起身,退出了房間。

“喝了它。”吳淵將藥碗向前一遞,低聲道。

“我說過我不喝,讓我死!”吳春不耐煩厲聲吼道,忽然感覺聲音不對,轉頭一看,撇了撇嘴,不情願叫了聲:“父親。”

“看看你,成什麼樣子?”吳淵低聲斥責道,“雖然被砍斷了手臂,但我不是搜尋到了這‘墨魂草’,以及這‘生筋複絡湯’給你服用?有了這兩樣靈物,加上你又是天命師,手臂絕對會複原如初,連傷疤都不會留,你怕什麼?”

當日千洛讓劉元將吳春的右臂一送回,吳淵立即用靈藥將之給封存了起來,而吳春被送回後,吳淵馬上親自動手給他接上,然後敷上靈藥,飲服藥湯。

吳春原本是天命師,本身筋骨、血肉愈合之力就極為驚人,加上又有吳淵傾盡家財買來的外敷、內服的靈藥,痊愈後,絕對將完好如初,沒有絲毫妨礙。

吳春接過藥碗,一口氣灌進了肚子裏,將藥碗“嘭”的狠狠摔在牆上,瞪著眼對吳淵嘶聲道:“父親,你知道我不是因為受傷,我是恨,恨那賤種居然敢傷害我高貴的身軀。父親,我要那小子死,我要將他碎屍萬段!否則我永難安心,羞辱也被羞辱死了。”

吳淵站直身軀,背在身後的雙手不覺握緊,麵容卻是冷漠不變:“你以為我不想那小子死?但這小子剛剛將嚴家給徹底覆滅,勢頭正盛,加上又有呂不韋那老不死的支持他,我們根本動不了他。”頓了頓,吳淵話語莫名多了幾分悵然,“嚴家,那可是千年的家族,居然就這麼毀在了這小子手裏。這小子太可怕了,如果沒有萬全之策,不能將他一舉徹底殺死,最好就不要招惹他。”

吳春用完好無損的左臂狠命錘著床鋪,嚎叫道:“難道以後,我就要眼睜睜看著這賤種,在我麵前繼續耀武揚威,囂張十足?我不甘心啊,父親,我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