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這些我都清楚,可身為嚴家子孫,家族被滅,而無能為力,這種感覺、唉!”嚴度閉上眼,重重歎了口氣道。
“嚴家子孫?不提您這個嚴家子孫的身份,我還不來氣。你身為嚴家子孫,就是因為不是嫡子,資質比嚴放強上十倍,嚴守身為家主可曾看在眼裏?將修煉資源盡數投在嚴放身上,可曾分潤您一星兒半點?後來您憑借自己努力修成了‘天命師’,嚴守才對你態度有所和緩,可看他幹了什麼?不過讓你做‘鬼工鋪子’的看守人,待遇、權勢,比得上家族中一名管事?還有漣兒,雖然資質距離成為‘天命師’差一點兒,可如果咱們有大量的血玉,能夠去購買珍異靈藥給漣兒服用,漣兒完全能夠成為‘天命師’啊,他的資質可是比吳家的那個廢物吳春強太多。可就因為你不是嫡子,家族每年那麼豐足的血玉,寧可放在庫房也不給你一枚。這樣的家族,我才沒有將它當做我的家族,以老爺你‘天命師’的修為,隨便投入那個家族,不是被高高供起,修煉資源充足供給?也就是你,死守著自己嚴家弟子的身份不離開,自己吃虧也就算了,連自己兒子也耽誤了。”美婦越說越憤怒,想起自己兒子,禁不住悲從中來,坐在椅子上淚水長流。
嚴度慌了,忙起身湊過去,用手絹笨手笨腳給她擦著淚,一邊賠笑道:“這都是過去的事兒了,你總是還記在心裏,不知道顧惜自己身子,現在嚴守、嚴放可都是死了。”
“呸,他們死了才好呢!我是氣你,到現在還放不開心結。我知道,你總感覺千洛公子是嚴家覆滅的罪魁禍首,總過不了自己心頭的那道檻兒,可你也承認千洛公子對付嚴家完全是嚴守咎由自取。你們這個破家族那麼對你,你就是念念不忘,可你看看人家千洛公子怎麼對你的?依舊讓你做嚴家家主,並且擔任白沙亭城城主,還將嚴家所有生意發還給你,除了那條‘血玉礦脈’,——現在你也知道那條‘血玉礦脈’本來就已經枯竭了,如此等於嚴家除了死了嚴守那些欺男霸女的惡賊,此外還有什麼變化?你遇到千洛公子做事這麼大氣的人,是你、是咱們全家的福氣,你還有什麼心裏過不去的?”美婦推開嚴度雙手,賭氣對嚴度連珠炮般地道。
嚴度慢慢點頭,實則他又如何不知,千洛一開始立他為嚴家家主,的確是存了利用他的心思,是打算用他做傀儡,暗中方便他自己來侵奪嚴家財產的。但眼下將嚴家所有產業全部發還給自己,卻是完全將自己當做他的心腹來培養的節奏了,就是因為麵對林願之的引誘,自己堅守住了,沒有背叛他,從而獲得了這小煞星的真正信任。
而對於被這小煞星看成“自己人”有什麼好處,這段時間嚴度可是看得無比清楚,這小煞星本身狡詐腹黑、不,是能謀善斷,能力更可謂出類絕倫,對於敵人固然狠手無情,但對於自己人可真沒得說,胸懷寬廣,做事大氣,故而對這小煞星,這段時間嚴度是由衷欽服。否則麵對林願之的誘惑,以他強烈的家族觀念,以及對千洛罪魁禍首覆滅嚴家的痛恨,當時說不定他真個就出手了。當然,他真個那麼做了,現在他也早變成一堆白骨了。
被夫人搶白了這一頓,原本心頭已經大為鬆動的嚴度,就感覺胸口一鬆,長長吐出口氣,眉宇間的陰鬱大為消散。
美婦察言觀色,心頭暗喜,又趁熱打鐵道:“你不是一向也自詡有雄心壯誌,以前對嚴守的諸多做法完全看不慣?現在你自己做主了,不正可以按照自己意願來打造嚴家?你將整個嚴家治理的蒸蒸日上,比在嚴守手上強盛百倍,卻不是對你們嚴家最好的回報?”
嚴度雙眼慢慢亮了起來:是啊,真正能夠將嚴家治理的較之以前更加強盛,卻不是比為之報仇,要更合乎先祖們的心意?畢竟先祖們最為看重的,就是家族的強盛與傳承。
“老爺,咱們先吃飯吧,一邊吃,一邊再細談。”美婦看嚴度的神色,知他完全心動,收起一臉委屈,柔聲道。
“吃什麼飯?我要先吃你!咱們一邊幹、一邊細談。”嚴度心頭陰霾一掃而光,“哈哈”發出一陣爽朗大笑,在美婦驚叫聲中,將美婦一把抱起,就向後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