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一名年紀甚大,胡須大多花白,並且亂糟糟在下巴堆成一團的天命師,沉聲道:“前殿不歸我們管,我們第三分司就主管這處戒律司重地。”
少司命一聽,大為不忿:好啊,這是抬扛來了,規則分得這麼清?眼下之意,不是份內事兒,被偷光了,就是看到了不管,那到底還是不是戒律司中人?
見少司命就要就這個問題與這天命師糾纏,千洛忙在她問話之前,上前一步,搶先道:“我乃戒律司新任司長,今日前來上任。”他直接亮明身份,將那令牌丟給了這天命師,“你什麼人?”
那天命師接過令牌,眼神一凝,再打量了千洛幾眼,叉手躬身肅然道:“下屬戒律司左監丞韓世忠,見過大人。”
他一行禮,身後的十幾名天命師下屬,立時也紛紛躬身見禮。
見他還比較守規則,千洛麵色大為緩和,道:“無需多禮。”
他前來上任之前,也是惡補過一番,情知戒律司,除了自己這名司長外,還有一名監正,在監正之下,還分設左監丞、右監丞,而這名韓世忠身為左監丞,也算是戒律司第三實權人物了,讓他不得不重視。
“既然大人是新任司長,我們守護的這處重地,大人自可進入,還請大人入內奉茶。”這名韓世忠左監丞無疑非常懂規矩,立即叉手道。
一盞茶工夫後,千洛已然在石殿內落座,並且麵前石桌上擺了一碗清茶。轉頭見石殿雖然大,卻空洞無物,既沒有什麼貴重珍寶,更沒有什麼名貴靈藥,隻在殿角的大架子上,整齊擺放了一摞摞的典籍、賬本,此外就是堆放了一些破爛甲胄,破損的符器。
千洛心頭雪亮,這座石殿內可沒有什麼緊要物件,一眼看去,不過盡是戒律司以往的曆史典籍、規章令條,至於那些破爛甲胄、符器,顯然都是大有來曆與紀念意義,但要說多值錢,嗬嗬……
而這麼一大堆在精神上價值無算,現實中卻不值一文的“破爛”,讓這十幾名天命師,還搭上一名左監丞,在這兒日夜森嚴職守,可見這名左監丞,在戒律司日子並不怎麼好過啊,至少也是鬱鬱不誌那類。
當然,這些可不是千洛眼下最關心的,因此不動聲色存在心中,淡淡道:“韓監丞,眼下我們戒律司,就剩你們十幾人?此外再沒有別人了?”
千洛盯著韓世忠,心頭打定主意,這家夥隻要說一個“是”字,他立即轉身就走,這司長誰願意幹誰幹,還能真被孫冰漣給坑死在這兒不成?
“那哪能呢?”韓世忠搖頭道,“我們戒律司足足有二百餘弟兄,分為一、二、三分司,哪能就這麼幾個人?這麼幾個人也管理不過來整座東域啊。”
“既然如此,其餘人幹什麼去了?”千洛盯著韓世忠,繼續淡淡道。
韓世忠忽然感覺千洛眼神犀利的有些嚇人,心頭一陣不自在生出,同時一陣若有若無的壓力籠罩了他。他不由心頭一凜,要知道他可是伯爵修為強者,而這位新任司長不過子爵,竟然能讓他產生壓力感,僅僅如此,可就是不能小覷。
韓世忠收起心頭一直若有若無的輕視,道:“今天上午,監正賈似道召集司內所有人員緊急集合,說是接到朝歌領威勝城秘衛司秘報,城內有世家觸犯天命天殿律條,故而趕往處置。”
“哦?感情是公事啊。我想問的是,以往都是這樣,一座小城家族觸犯律條,戒律司就要傾巢出動,在監正帶領下前往處置?”千洛嘴角慢慢一絲冷笑浮現道。
韓世忠越發局促,卻沒有做聲,叉手無言。
千洛也根本沒有要求讓他回答的意思,冷笑道:“這是給我這名上任司長一個下馬威啊。嗬嗬、嗬嗬,倒是有趣。我這個司長可是孫冰漣苦求著讓我來做,原本那廝應該親自送我上任,哪曾想不知什麼緊急事兒,跑到未央山上去見老祖宗去了。我就在想,如果他在,送我來上任,是不是還會遇到這等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