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一入宮門深似海 199 永世不願再相見(1 / 2)

在這個封建社會,隻要你有一滴點的軟肋,就沒有辦法驕傲地抬起你的骨氣。

杜雲沐再一次輕慢地問道:“怎樣,你想看著慕容氏死嗎?”

慕容筱雲垂下頭,胸腔一窒,不得不放下那拿得起放得下的淡然之態,哀聲求饒道:“求……皇上開恩,母親隻是一介婦孺,不應受此懲罰。隻要皇上肯開恩,臣妾什麼都願意答應。”

“如今朕觸到你的痛處了,你就知道嘴軟了?那你可知,當你漫天辱罵朕的母後時,朕是什麼感受?”杜雲沐的眼中閃過一絲猩紅,無比痛心地俯視著跪地的慕容筱雲。

慕容筱雲沉默不答,懷中的皇兒依是僵硬的,沒有滴點的溫度。不管他怎麼說,她的心裏都是憎恨雲太後的。罵了她,她卻沒有一絲一毫的後悔,那又何來體會杜雲沐的感受呢?

沒有人體會到她喪子心痛的感受,她也不需要去理解任何一個人。

杜雲沐不依不饒地說道:“你要讓朕放過慕容氏就必須向母後賠禮認罪,而且態度必須誠懇。”

忽而,讓慕容筱雲全身由之一顫。這個金風玉露的皇宮瞬間變成了一個大冰窖,她深吸著冰冷的空氣,好想掙紮,卻身不由己,思索片刻,終不知該如何在情緒如此低落的時候誠懇地向雲太後認罪賠禮。

她試著深呼吸以調理心態,卻聽杜雲沐冷冷詰問,“怎麼,不願意嗎?”

隻因慕容筱雲慢了半拍回答,杜雲沐就冷冷的命令道:“徐公公,傳朕詣意,將慕容氏關押進天牢,擇日淩遲處死。”

慕容筱雲別無選擇,抱著皇兒撲通一聲磕了一個響頭,“求皇上開恩,臣妾願意,臣妾這就向太後賠禮請罪。”

她抱著皇兒,艱難地跪爬到雲太後的跟前,一個又一個的響頭磕在冰冷的地麵上,撞得她連頭骨都要碎了,“臣妾不該惡言頂撞太後,求太後開恩。臣妾知罪,臣妾知罪,求太後責罰。”

雲太後的怒意消退,睨著冷漠無波的眸子漫不經意地俯視著她,哼聲道:“夠了……”輕輕轉頭,斜睨了一眼朱公公,道:“你去把吉兒給哀家抱起來,吉兒屍骨未寒,怎能經此折騰。”

朱公公別有深意地邁開碎步,甩了甩手中的拂掃,一不小心袖中的深紅香囊輕輕落地。他故作毫不知覺,一腳邁過香囊時,囊袋口已經散開,裏麵的白色碎花瓣片片滾落。

杜雲沐不經意地睨視著地麵的深紅香囊,看著眼熟,尤其是那碎花花瓣,撿起一看,此花非花,原是藥村所做。他忽而意識到吉兒的死因,大步邁到香爐旁,掀開爐蓋跌落在地,撞出讓人心寒的鏗鏘之聲。

正是這些白色碎花在香爐中作祟,“朱公公,這從何而來?”

朱公公正要從慕容筱雲的懷中抱過大皇子的屍體,被方才鏗鏘之聲震懾,轉身時又見天子滿臉怒氣,趕緊跪在地上,連說話的聲音也變得結巴了,“皇上,不是奴才做的,奴才是受人指使呀。”

杜雲沐一把捏著掌心中的香囊,片片碎花回旋地落在地麵。雲太後一目望過去,驚呼出聲,“那不是毒香屑嗎?朱公公,這是從何而來?”

朱公公抬眼望去,見雲太後滿目凶煞,冷聲逼問,“是你把毒氣香屑放到香爐裏,毒死了哀家的孫兒?”

朱公公機靈地在地上磕了一個響頭,哀聲求饒道:“皇上饒命,正是太後指使奴才這麼做的。太後說,花蕊夫人生下的孩子是個妖孽,而且對花蕊夫心生恨意,連小小的皇子也不肯放過,誓要殺害皇子,一解心頭之恨。”

雲太後頓時被氣得上氣不接下氣,指著跪地的朱公公,緩緩說道:“你……你胡說……哀家……哀家又怎麼可能殺害自己的寶貝孫兒。”

杜雲沐站在側殿之中,睨著漆黑的雙眼一一掃視著眾人,一樁又一樁的陰謀接踵而至,讓他已經沒有辦法分清誰對誰錯,隻覺全身發冷。他強韌的外表之下,湧起一波又一波的懼怕。這個皇宮真的是太可怕了,處處都是陰謀,連他最親最愛的人也這般心狠手辣,一次又一次地剝奪了孩子們無辜的性命。

到底誰才是背後的主使?

杜雲沐將殿內的每個人細細地打量了一遍,當夾雜著仇恨的目光移向上官楚楚時忽而一滯,登時駭住了楚後。他轉念一想,這種毒香屑隻有五個人才,徐了他自己就是清王和明王還有雲君,最後便是母後了。

杜雲沐細細分析著,清王明王沒有任何動機殺害皇兒。杜雲君也被重兵看押在景陽宮,與世隔絕,而唯一有嫌疑的便是他的母後。想到此,他的心一陣巨痛的,反複將目光投在雲太後的身上,夾雜著太多太多的不解。

雲太後與杜雲沐相視一望,急忙搖頭,“不是哀家做的,不是哀家。”她皺緊眉頭,忽而大聲喊道:“哀家明白了,這花蕊對哀家仇恨在心,所以借了雲君的伎兩故計重施,害死吉兒後買通朱公公來陷害哀家。你說,你收了她多少好處?”雲太後步步逼近,口口聲聲地詰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