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長祜部隊也於當日晨到達博斯塘特勒克穀口,敵軍還在睡覺,不防奇兵突至,倉惶中拿起槍械抵禦,但是措手不及,被清軍殲滅500餘人。到黃昏時,望見正東塵土驟起,敵軍大部隊從烏帕爾逃回來了,羅長祜命步軍都埋伏在穀中,留下馬隊守在穀外。敵軍看到清軍馬隊,擋住了歸路,就分騎為數十隊,向清軍衝擊。譚慎典挺長矛穿入敵陣,縱橫擊刺,英勇無比,殺死了買賣提斯拉木,敵軍大亂;楊金龍、方友升兩軍又從旁抄出,將敵寇一分為二,殺死數百人。殘敵千餘名逃進穀內,卻又被埋伏在穀內的張春發、湯彥和步軍圍殲,連斬哎買提和阿希木汗,還有部分敵人外逃,譚慎典等率大軍一晝夜追200餘裏,追到中俄邊境,愛克木汗與阿部都勒哈瑪已率殘部逃入俄羅斯,清軍於是勝利收兵。
那年七月,愛克木汗和阿部都勒哈瑪又率部眾侵入邊境,由烏魯克恰提竄到色勒庫爾,將色城團團圍住,守城維族將領伯克素唐夏英勇抵抗,一時攻不下來,阿布都勒哈瑪就派人去誘降,維族同胞恨透了敵人,伯克素唐夏心生一計,同意和他們在城下相會,商量投降條件,暗裏派了20餘名壯士,一同出城,望見阿布都勒哈瑪一夥已在城外等候。一名壯士蘇乃滿突然奔向阿布都勒哈瑪,一手抓住他的馬韁,一手持刀準備砍去,阿布已有所戒備,立即拔刀,將蘇乃滿四指砍下,奮身返奔;另一壯士名豁罕,舉槍向阿布後背射擊,阿布被擊中身亡,從騎7人也被擊斃,城下一時大亂。伯克素唐夏急令收兵,閉緊城門。敵人喪失了領袖,加緊攻城,又攻不下,就將城圍住。 劉錦棠得到色勒庫爾被圍的消息後,急派大軍由山路趕去援救。圍城敵軍聽到大軍將至,首領又已被殲,立即撤圍往北逃走。劉錦棠決意要將入侵敵軍全部殲滅,令董福祥率軍急追,追了兩天兩夜,到達空穀根滿斯,看到滿地是牛馬血,知道敵人剛去不遠,可是步兵已疲憊不堪,腳上又長上老繭,董福祥就命張俊挑選一部分精兵,騎上騾子,隨馬軍繼續追趕。追到傍晚時分,趕上了敵人,敵人正解下鞍子喂馬,準備紮營休息。張俊軍突然襲擊,另外又派一支兵繞到敵後,敵軍大敗逃走。張俊軍又連追兩天兩夜,所經之處,都是荒山絕穀、人跡罕到的地方。一路是高聳入雲的石壁冰梯,兵士和馬匹時常要攀登懸崖絕壁,下臨萬丈深淵,一不小心,人馬墜崖而死的很多,也有些士兵觸煙瘴中疾而死,真是一場艱苦的追擊戰。一直追到黑子拉提達阪,敵人隻剩下數十騎,翻過山嶺逃入俄國,清軍這才收兵。
這次戰役,擊斃敵寇2000餘名,擒斬安集延大通哈二人、胖色提以下數十人,獲馬牛數十頭。從此以後,殘敵再不敢大規模侵入境內了。俄國人不僅收容、庇護安集延和白彥虎殘敵,而且屢次縱容敵人侵犯邊境,它對新疆的侵略野心己昭然若揭。可見他過去派官員來中國西北視察,表麵上表示願幫助清政府收複新疆,還願提供軍糧等,不過是窺探虛實,權宜之計而已。
南疆收複後,清政府幾次向俄國交涉歸還伊犁,俄國一方麵縱容叛匪多次侵擾邊界,一方麵俄公使布策卻借口邊境地方秩序不安寧,邊境商民交涉各案尚未了結,多方推諉,不給明確答複。光緒四年(1878年)十月,清政府決定派遣吏部侍郎崇厚為使俄全權大臣,去俄京聖彼得堡直接交涉,索還伊犁。崇厚是一個昏庸顢頇的滿人官僚,他曾在天津教案中為曾國藩出壞主意,曾國藩自歎“內負疚於神明,外得罪於清議”,都由於“諸事惟崇公之言是聽”,而“崇帥事事圖悅洋酋之意以顧和局”。這樣一個媚外的人,清朝廷居然派他代表中國,去辦理重大外交事務。崇厚到俄京後,在俄國人嚇唬詐騙之下,一一答應了俄國提出的通商、分界、賠款三項要求。光緒五年八月,他和俄國政府在克裏米亞半島的裏瓦吉亞簽訂了《裏瓦吉亞條約》。根據條約規定,俄國雖然交還伊犁9城,但卻割占伊犁西南廣大地區,占據通往南疆的險要穆素爾山口。另外,還索取500萬盧布(約合銀280萬兩)為所謂償付俄國代守伊犁和俄人損失費用;準許俄國在嘉峪關、哈密等7處設置領事,給予俄商免稅貿易特權等。俄國人不費一兵一卒,得到了即使冒戰爭危險也得不到的東西;中國人沒有戰敗,卻簽訂了一個喪權辱國的條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