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新的開始(試讀)(1 / 3)

這裏曾是是一望無際繁華的人類聚居點,尖銳而扭曲的鋼筋混凝土組成的高樓大廈林立在大地上,曾經閃亮的燈火會將這片空間點亮為夜幕下的不夜城。可是,現在,在深沉的夜色中隻有無數晦暗的建築,如同從地獄抓向天空的無數瘦骨嶙峋的幹枯手臂,聳立在冷寂的夜幕之下。

這個城市完全沒有一絲生氣,這座看上去相當現代化的大都市中,隻有四周那近乎凝固的冰冷和死寂,空無一人的街道,讓人不由產生了一種自己正被這死亡的都市靜靜窺探的錯覺。眼前的這座城市,它已經死了。

冰冷的建築群當中沒有一絲燈火,沒有一點光亮。本該繁星滿天或皎月當空的夜幕被層層厚實濃稠的綠色濃雲所遮蔽,它們阻斷了來自天空的光輝,也斷絕了溫暖的希望,讓人類文明更加絕望和死寂。

在一座高樓樓頂的露天平台上張烈風悲傷的看著眼前搖晃蹣跚的孤單人影,低沉的風從身邊吹過,不隻是不是幻覺,這風聲中仿佛夾雜著隱隱約約的嘶啞低語和某種可疑的低沉嘶吼。對這些可疑的種種詭異張烈風恍如未覺,或者說他其實已經完全不在乎了也無法在乎了,因為他已經死了!眼前蹣跚移動的僵硬身影正是他曾經的身體。

張烈風僅僅是一個非常普通的宅男,與大多數宅男一樣很少出門,身體孱弱。也正是因為不常出門的宅男習性,讓他在突然爆發的生化危機當中僥幸逃過一劫。可是在這種生化末日的大環境當中,他也僅僅是掙紮堅持了不足一個月的時間。就在今天張烈風一覺醒來,就發現自己已經脫離了肉體,死掉了!

已經完全不具備實體的張烈風的‘靈魂’悲哀地發現自己死後還是變成了一具醜陋的僵屍,沒有馬上崩潰完全得益於一個月來掙紮求生對心智的磨練。

即便是目前這種‘靈魂’狀態,張烈風也感到自己堅持不了多久了,意識隨著時間的流逝正在渙散,仿佛風中殘燭隨時都會熄滅。在以前的宅男生活中,張烈風曾經產生過厭世,渴求解脫的念頭,本以為自己不會畏懼死亡,可是在末世的磨礪。掙紮求生,隻為苟活一息的這段時間當中,他對生命產生了深深地眷戀,或許就是‘好死不如賴活著’吧。

張烈風戀戀不舍的看著周圍熟悉而又陌生的一切,看著自己徒自徘回的‘屍體’,滿是不舍。

就在張烈風徒自傷懷的時候,在遠方那不斷翻滾的濃重烏雲背後,一絲絲銀色的光芒正從雲層中穿透出來,銀白清冷的光芒愈發彙聚,逐漸的半個天空的雲層都被鍍上了一層閃亮的光暈,就仿佛一輪烈日正在那雲層中逐漸升起一樣。要知道自從生化末日爆發以來,詭異神秘的力量影響了大氣層,濃密的雲層徹底遮蔽了日月的光輝,太陽和月亮已經從幸存者的視野當中消失很久了。

張烈風張大了嘴巴,愣愣地看著那原先汙濁而黑暗但現在已經逐漸被冷寂光芒充盈的天空。墨綠色的雲層奇跡般的被驅散,仿佛充斥著邪惡氣息濃密雲層如躲避災禍一般遠遠的躲開冷寂的光輝,一輪滿月突兀的出現在天空當中,銀色的月華立刻從濃密雲層間的大洞中如光瀑般傾瀉下來,灑落在死寂灰暗的城市上。遠遠看去如同一道巨大的光柱,連接在天地之間。

隨著詭異滿月的出現,空曠無人的街道上湧出無數搖擺著的的身影,這些蹣跚的僵屍們從街角,從樓房中擁擠著奔上街道,拚盡全力沐浴在清冷的月華之下。而在張烈風俯瞰之下,整個城市完全處在群魔亂舞,鬼怪狂歡的狀態。各種或臃腫、或殘缺、或潰爛的行屍走肉們在皎潔的月華下生動的詮釋了什麼叫百鬼夜行。

不過張烈風馬上發現湧上街頭的不僅僅隻有‘屍體們’,大量與張烈風現在狀態相同的迷茫的魂靈們也都出現在了月光之下。宛若實質的月華不斷的凝聚著靈魂們即將渙散的意識,同時在圓圓的月輪之上悄無聲息的打開了一道若隱若現的門戶。

隨著滿月中神秘門戶的洞開,一絲絲一縷縷輕柔的聲音從中飄出,沿著通天徹地的光柱傳播,並在整個空間中輕輕回蕩,那聲音似迎接貴賓的音樂又像是母親對遊子的呼喚,讓所有迷茫的魂靈們都不由自主的向著光柱靠攏。大量遊魂進入宛若光瀑的光柱,在清冷的月華當中緩緩向著滿月中洞開的大門裏飛去,在緩緩飛升的過程中,他們臉上的迷茫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欣喜與熱切的期待。而原先各式魂靈殘缺潰散的靈體也在飛升的過程中逐漸補全,當他們即將進入月府之門的時候已經全部煥然一新,靈體們竟然顯現出生前的容貌,而且比生前最健康最精神的時候都要容光煥發。

毫無疑問這些遊魂的經曆讓一些如張烈風這樣的觀望遲疑者放心不少,越來越多的魂靈從四麵八方湧來向著光瀑彙聚,往月府之門而去。

即便有了前麵這麼多魂靈的經曆表明,這光瀑這月府或許並沒有什麼危險,盡管那若有若無的呼喚聲讓他的內心蠢蠢欲動,幾乎不能自已,可是這一個多月來的可怕經曆讓張烈風還是寧願呆呆的留在自己的屍身旁,不願稍離。

盡管幽魂們數量眾多,但終究不是無窮無盡的,在張烈風徒自發呆的時候,湧向光柱的遊魂們的數量逐漸寥落,漸漸稀疏,終於到了最後隔了很長一段時間也再沒有新的幽魂飛向光柱,終結的時刻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