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蝶久聳聳肩:“其實你素麵朝天挺好看的,真的,我騙你你被雷劈。”
阮白白無意去計較誰會被雷公相中,隻是大家陸續迎來的眼光讓她有點無措,不自覺地她拉緊了顧蝶久的袖子。
顧蝶久卻是老神在在恍如閑庭散步,偶爾吃吃東西,順帶喂喂阮白白,慢慢地,竟把整個宴會廳都逛了個遍。
阮白白覺得就快被撐成包子,一個服務生突然走過來,輕聲對顧蝶久說了什麼,顧蝶久就帶著阮白白隨著那人一起走了。
到的是宴會廳角落的一個休息區,沙發上中央坐著兩個男子,一個儒雅一個精明,儒雅的男子身邊坐著一個美麗的少女。
“蝶久,想不到你今天會來,我很高興。”那個偏儒雅的男子微笑開口。
“抱歉,你誤會了,我不是來看你的,我是來拜會鮪魚刺身和三文魚子的。”顧蝶久眉眼間是平素漫不經心的痞笑。
“如果是那樣,你就不會過來這裏,你早吃飽揚長而去了。”說話的是男子身邊的少女,她眉眼間和顧蝶久有些相似,隻是更多了幾分馴服。
“被你看穿了。好吧,我是來獻寶的。”顧蝶久突如其來摟過一邊看上去有些愣愣的阮白白,“喏,給大家介紹下,這是我女朋友,阮白白,你們可以叫她小白。”
他一邊說一邊側頭看她,還伸出手替她輕輕抹去嘴角的什麼東西。
阮白白伸出舌頭在嘴邊一舔,是奶油。應該是剛剛顧蝶久給她喂蛋糕吃的時候蹭上的。
她沒有想許多,隻是瞬間覺得,舌頭尖上的一點微甜,像一縷清泉,沁入肺腑,連心口的地方都仿佛馨香起來。
她突然怔怔笑了,好像那點馨香忍不住要從心底冒出來。離她最近的顧蝶久甚至能看清她眼底細碎的亮芒,仿佛燦爛的小花,鋪滿整整一個春天。
他輕輕別轉臉,看向沙發的方向,沉默了一陣終於輕聲開口:“喬先生,你看見了嗎,這就是我的品位,所以我無力承續你的公司,請你另請高明,也不要再用我媽來威脅我,不然就算我勉強接了你的公司,它也一定不長命。”
他說完轉身就走,走出幾步發現少了什麼,回頭看見阮白白還愣在原地,微低著頭看著地板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他折回來,把手遞過去,袖子挨在她手邊,她卻好像沒察覺,最後他終於有些不耐煩,反手拉起她往外走。
一直走到宴會廳外的長廊,阮白白都沒有說話,隻是一徑地低著頭。她好像在費力地思索些什麼,她的無語卻讓顧蝶久突然有些惱火。雖然她平時就悶悶的,可是現在她的沉默格外讓人覺得不爽。
“阮小白。”顧蝶久突然停下,回過身站在她麵前,“你在生氣?你不會以為我說讓你做我女朋友是真的吧?我以為我們認識這麼多年,你知道我不會喜歡上誰……”
阮白白堅定地搖頭。
“那麼,你是在氣我利用你?”
她沒有說話,沉默很久,她的聲音才輕輕響起:“如果有下次,你可以早點告訴我,我可以準備好點,讓你的攻擊更有效果。”
她沒有氣他,也沒有怪他。顧蝶久有個姓喬的集團負責人的父親她知道,也知道他爸爸在他出生後才告訴他媽媽他早有家室。而在顧蝶久的媽媽帶著他憤而遠走獨立生活後,那個男人卻不肯放手,最後逼得顧蝶久的媽媽不得不孤身一人跑去東亞做生意。她明白,顧蝶久憎惡他爸爸,也憎惡權勢,他們讓他失去一個正常的溫暖的童年,所以她想象得出在他爸爸隻有一個女兒的情況下,用他媽媽來作威脅逼他回到他身邊的作為會令顧蝶久多麼嫌惡。
這些是她剛剛絞盡腦汁想通的,她平時做得最多的是記中藥名背藥方,這種太複雜的關係她很難一下子明白,可是因為那個人是顧蝶久,所以她逼著自己很快弄清狀況。
她說完低頭往前走,顧蝶久喊她,她卻跑了起來。
她沒有生氣,她隻是,隻是有些傷心。她知道,她有點貪心了,雖然明知道沒可能,可是她還是寧願相信,他說的是真的,他讓她做他女朋友,是真的,而不是這樣一場太過倉促的美麗夢境。
“小白!”有人喊她,並且攔住她,她抬頭看,發現她前麵站著一個修長俊秀的男生,他臉部表情誇張得不像話,簡直有些手舞足蹈,“你不認識我了?我是薛明澈啊,那個時候大家都叫我小明,有一次肚子痛,你用膏藥給我貼肚皮的同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