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慶良把麵具戴在臉上,在街上走了一會兒,他覺得要是嚇嚇美歌一定好玩兒。再嚇嚇總經理,也會很過癮。因為,總經理膽子小,一個匿名電話就能讓他心跳過速。郭慶良在麵具的鬼眼裏看世界,外麵也是花花綠綠的。他想起臨到昆明前的一夜,美歌在和他溫存後動員他,別幹檢察官了,太擔風險。到我們公司來,你還是挺能適合在商海裏做事的。郭慶良毫不猶豫地拒絕,美歌不悅,她說,我就知道你不同意,你總想訓斥人,於是就找了這麼個職業。郭慶良笑著說,我弟弟慶春把戀人從商店裏請走,為此戀人和他爭吵起來。他對戀人解釋,我在商店裏拿多少錢,怎麼賺錢,你都清楚。我不願意咱倆在商店裏卿卿我我的時候,背後算計和貪圖對方的利益,這情感還有意思嗎。那天,慶春約我出來聊天,我奇怪地問他,你忙著賺錢,找我聊天幹什麼?他笑著說,你是我哥哥,跟你說話不用動心機,很輕鬆。因為咱們之間不存在競爭,你也不會利用我什麼。所說的一切與商業無關,都是一些比較真誠的東西。怎麼說我也得留點情感給自己,要不然活著太沒意思了。美歌聽完繃著臉說,你別拿慶春墊背,你不到我們公司來,是看不慣我舅舅的指手劃腳,臉板得像一塊死肉,對人一點笑模樣也沒有,把所有人指揮的團團轉,沒有你的男人自尊。你還看不慣我在公司裏受舅舅的寵,然後你自己受妻子的擺布,天天暈頭脹腦的,都白天不懂夜的黑,跟機器人一樣。郭慶良吻了美歌,你說對了,我真是一天也無法接受。美歌歎口氣,我也對舅舅的做法不滿。郭慶良說,那你為什麼不走?美歌回答,公司也能給我帶來好處,那就是我畢竟還是總經理的外甥女,很多想法都能實現。郭慶良悻悻地說,為賺錢,你自己早已經沒了。

這時過來一個巡邏警察,拍拍他肩膀,你是不是有毛病?郭慶良把麵具卸下來,我怎麼啦?警察說,你戴著這東西嚇唬誰啊?郭慶良說,我誰也不嚇唬。警察嚴肅地說,你沒看見有不少人繞著你走嗎。警察在他身上摸摸,郭慶良喊著,你幹什麼?警察說,我看你帶沒帶凶器。郭慶良拿出證件,說,我是檢察院的。警察看了看說,這好玩嗎,你是檢察院的,就更得把麵具快收起來,街上的秩序亂了你有責任。郭慶良悻悻地,你們賣不就是讓我們戴的嗎。警察說,那街上每個人都戴一個麵具,社會不就亂套了。郭慶良說,你以為現在的人不戴麵具啊,你戴我戴,有鬼的有神的有龍的有蛇的,隻是你看不出來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