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約美歌三天見了六次麵,周末,強再次到小院找到美歌。他已經把公司的執照都起來了。強催促美歌,你要盡快答複我。美歌說,你等等我。強不耐煩地說,我就煩中國的等。美歌氣哼哼地,你才出國幾年就中國中國的。強看看美歌,你就是優柔寡斷,當初你要是再熱烈一點,我不至於出國。美歌說,你算了吧。出國是你追求的目標,我就是用火天天烤著你,你也全然不顧。強半天沒再理睬美歌,而是跑到衛生間去淋浴,然後濕漉漉的又跑出來,對美歌說,我回國最大不習慣是哪哪的味道都不好,有些女人灑的香水都是美國人給狗灑的。美歌真不明白,幾年的美國生活把強修煉成這麼是是非非。當初美歌看上強,並且追求強,是強具有男人體貼女人的情調。冬天,因為宿舍暖氣堵塞,美歌的腳凍成瘡,是強把她的腳無顧忌地揣在懷裏,一點點的上藥,然後把爛肉用消毒的小刀剔掉。
美歌開始動搖了,她想到強的公司去試試自己,舅舅這條巨輪已經距離沉沒沒多遠了,而且他周圍的人在背叛他,最明顯的是王副總經理。經理的角色在強烈的召喚著他。她實在不能忍受舅舅的霸道,也不想做為他的傀儡在公司像女奴一樣活著。可她擔心強將來會不會利用他,她還擔心會不會再次喜歡上強,那樣,郭慶良怎麼辦。更使她忐忑不安的是自己一旦獨立,能不能創出天下。如果失敗,自己大學畢業幾年的心血會付之東流。再有可怕的是怎麼對舅舅交代,背叛舅舅是多麼恐怖的事情。
強在和她一次吃飯時嘲笑過她,你總擔心這擔心那的,你為什麼不能背叛你舅舅,別說你舅舅,你都可以背叛你先生。你甚至可以離婚。美歌瞥著他說,我離婚,你肯娶我嗎。強說,我們為什麼要結婚呢。再說,我的女朋友是美國人。美歌氣急敗壞,你淩辱我一次了,這是你第二次淩辱。我不跟你合作了,你願意選誰隨便。轉天,強多次打來電話,說,我錯了。你要想報複我,今晚我在房間等你,你願意怎麼處罰我就怎麼處罰我。我需要你的支持。美歌無話了,強太知道她的弱點了,隻要男人一討饒,美歌肯定心就軟了。而郭慶良和美歌結婚四年多,就不會這套對付女人的辦法,總是硬對硬。
天黑透了,大理沉浸在霓虹燈的世界裏。
郭慶良和夏虹找個落座在半山坡的賓館,夏虹怯怯地提出要包個房間。郭慶良一驚,他心慌了。這萬一要是傳到市裏,他的一切名譽都完蛋了。服務員說,你們是夫妻嗎?夏虹說,是。夏虹有些羞澀,她顯得緊張。服務員打量著兩人,說,沒帶結婚證,那有身份證嗎?夏虹看著郭慶良,郭慶良腦門子都是汗珠,情急之下剛想說有,他覺得不能掏出來,因為那是郭慶良的名字而不是郭慶春。夏虹為難地說,我也沒帶身份證,忘在昆明了,但我認識你們這很有名氣的一個公司經理。她忙說出名字。服務員眨眨眼說,你認識他。夏虹說,是啊。服務員不相信地拿起話筒,撥通電話。服務員把話筒給夏虹,夏虹說了一大堆雲南話。郭慶良聽不明白。夏虹笑著把話筒給服務員,服務員卑恭地說了幾句,然後放下話筒。你怎麼不早說呢。服務員說,登記吧,我給你們挑個好房間。兩人到三樓盡頭的一個房間,裏麵很整潔,雙人床,床單上有些濕氣。夏虹推開窗戶,能看見萬家燈火,闌柵處就是波光粼粼的洱海。空氣像是酒,深深呼吸就醉了。
郭慶良說,你說誰的名字服務員就嚇成那樣?
我姑姑在雲南可是個人物,在大理認識個人有什麼。
你姑姑是幹什麼的?
你總是審查我,真是職業病,我隻想和你好好呆一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