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春三月,桃花朵朵傲立枝頭,柳芽吐穗,清風拂麵春意醉人。一大早,洪湖城內的街道已是熙熙攘攘,人頭攢動,擠的個密不透風。
雖說洪湖城一向繁花似錦,人口密集,可是也從未像今天這般,有那不清楚的人還在問著為何今日街上人這麼多,似乎在等著什麼一樣。
忽然,城門上傳來一陣躁動,早有站在城樓之上的士兵,掩飾不住自己那張稚氣小臉上的驚喜之色,手上長矛“倉啷啷”齊齊摔落一地,爭先恐後的將身子探出,唯恐落後就看不到城下光景了。
城內百姓見狀,欣喜之色溢於言表,隨著噠噠噠的馬蹄聲越來越近,噪雜的場麵反而漸漸安靜下來,人人心中激動不已,卻在此刻並住呼吸,隻感覺到腔子裏的那棵心狂跳不已,似乎要蹦出一般。隻聽的馬蹄陣陣,由遠而近。人們的心也跟著這馬蹄聲,越提越高,幾欲衝出嗓子眼。
馬蹄聲已經回蕩在耳邊,終於,一匹棗紅色大馬在眾人炙熱的眼神中,趾高氣昂的出現了。
一名身著銀色鎧甲的士兵扛著一麵朱紅大旗,上麵赫然寫著“俞”,人群中見此,心中頓感激動,不由從口中驚呼起來,頓時,場麵一陣沸騰。
“赫~”大馬上的士兵猛然發出一聲長鳴,如利劍劃破長空一般,刹那間,沸騰的場麵變得悄無聲息。
見狀,士兵滿意的點點頭,而後拉扯著韁繩,口中啾啾幾下,大馬不耐煩的打了個長鼻,隨後揚起前蹄,繼續前行。
雖然是百姓,但襄陽地處險要,加上城內就是長勝將軍的府邸,這種場麵自然是司空見慣了。見清場的士兵一過,大家更是激動起來。不出意外,接著,就是正主上場了。
果不其然,不過
半盞茶的功夫,便聽見整整齊齊的腳步與馬蹄聲,隨著人們伸的越來越長的脖子,聲音也越來越近。終於,當城牆上插起一麵朱紅色寫著“俞”字大旗的時候,一排人影也出現在了眾人的眼中。
首排的三個人都是一身銀色鎧甲,除了□□分別是黑,白,棕三色大馬,看其他還真分辨不出。不過剛一進城門,中央的那位忽然伸手,分明是要取下頭盔。
“慢。”白馬上的人伸手阻止:“俞將軍,以防萬一,還是回府中再卸下兵甲才是。”
“不妨事。”口中回答,手中動作卻是一點也不停,手一揚,頭盔直接拿下,一張熟悉的容顏頓時出現在眾人眼前。濃眉黑目,剛毅不屈,隻是平素總是爍爍有神的眼睛這會兒卻因為連日來跋涉的艱辛,有兩抹化不開的陰影。
人群中,不知是誰發出了一聲呼叫,接著都齊齊叫喊起來:“大將軍,大將軍,大將軍……!”
盡管周邊一直有士兵在維護秩序,可眼下這種激動人心的狀況,又豈是區區數名人力可辦到的?這廂已經有位大娘激動的流下了眼淚,捧著手中的菜籃子,從人群中擠了出來,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一步一磕頭,不一會兒,額前便是一塊青紫。
一名士兵手持槍棒還想前來將其趕走,不等揚起長棒,便聽得耳邊一陣怒喝:
“你在做什麼?”
接著眼前一花,大將軍已經伸手將跪在地上的大娘攙扶起來:“大娘快快請起。”
“將軍。”已經被扶起來的老大娘頭包花布手巾,老淚縱橫,說話間,已是泣不成聲:“我們苦了七年,終於現在盼來了將軍,能過上好日子了。沒想到,我老婆子臨死之前,還能再逢太平,都是,菩薩保佑,將軍保佑啊!”
說話間,黑馬上的人也跟著下馬,跟著褪去頭盔,隻是眾人現在的目光多數聚焦在將軍身上,若是有那未出閣的姑娘見了眼前這位,定然芳心大亂。
冰冷的頭盔下,竟然藏著一張絕世容顏。劍眉星眸,鼻若懸膽,薄唇微抿,高高梳起的黑發用一個金冠攏住,與整個如玉氣質竟然出奇融合,最妙的是嘴角那一抹總相適宜的淡淡微笑,似天人般悲憫,又像鄰家公子樣和氣。種種矛盾在此人身上一一融合,又生成另一種獨特氣息。
白馬上人見狀,還未阻止,隻是頭盔微微動了動,終究,未發出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