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曾是別人手中的那把刀,她自然清楚刀若鈍了,握刀的手便會毫不留情地棄之。
現實總是比命運還要殘酷,隻是沒有人願意認輸……
為了活下去,他唯有將自己變成一把利刃。
隻是,在經曆了如此陰冷森寒的過往,竟還能付出那樣炙熱如火的情感,他比她好太多了,白文蘿在心裏幽幽地歎了口氣,說不清是對他歎服還是為他心酸。
傍晚時分,上官錦還未回來,白文蘿算著這會曲元那邊應該開始給上官錦熬藥了,於是便又走到那邊去。沒想她進去的時候,曲元卻是沒在,就李鬼在那看著。旁邊的架子上整整齊齊的碼放著十來種不同的藥材,李鬼正拿起其中一種仔細觀察著,見白文蘿進來後便道:“丫頭,過來看這個。”
白文蘿走進去,隻見李鬼手裏拈著的是一個幹癟了的蟲子,隻見那蟲身上泛著詭異的藍色,旁邊還有一小堆皆是這種蟲子的屍體。
“這個小東西叫冰寒蠶,別看才這麼點,長這麼大,起碼得三十年以上的時間,老朽幾乎將整個中原走遍了才尋得這些。”李鬼感歎的說道。
“這個就是您給長卿找的那一味藥引?”
“沒錯,也算是那小子運氣好,正好趕上這一批冰寒蠶成年,不然下一個三十年他可是等不到了。”李鬼一邊說著,一邊小心挑出六枚冰寒蠶的屍體,放入那已經沸了的藥罐中,然後蓋上蓋子,接著道:“這藥湯,他先連著喝一個月,接著再吃一個月的藥丸,他身上的毒就算是除盡了。不過……”李鬼彎下腰看了看火候,然後又直起腰,看著白文蘿認真地交待:“這些藥,無論是藥湯還是藥丸,是一天都不能斷的。老朽知道那小子這段時間事多繁忙,所以丫頭你得幫他記著點,要是斷了一天,這功夫就是白費了。就算老朽能找到下一批冰寒幼蠶,他也沒命等到那些幼蠶成年。”
“是。”白文蘿心裏一凜,點頭應下。
掌燈時分,上官錦終於回來了,兩人一塊吃了晚飯,白文蘿又幫他準備了洗澡水,正在浴室裏試著水溫呢,上官錦就走進來了。
“一起洗?”他笑嘻嘻地從後麵擁住她,蹭著她的頭發道。
“我已經洗過了。”白文蘿回頭看了他一眼,把手從水裏拿出,握著他的手笑道:“浴桶這麼小,兩人坐進去水就都灑出來了。快進去吧,我給你搓背,不然再過一會這水就該涼了,。”這裏不比王府,沒有那奢華的引水大浴池,水都是一桶一桶拎進來後,倒進這浴桶裏的。
上官錦磨蹭了一會,見白文蘿還是沒有鬆口,隻得惋惜地歎了口氣,不情不願地脫了衣服,一個人坐進那浴桶裏,然後就閉上眼睛不動了。
白文蘿在他後麵無聲地笑了笑,拿了毛巾站在他後麵,幫他慢慢搓起背來。這麼完美的身體,卻偏偏帶了致命的胎毒,白文蘿一邊給他搓著背,一邊看著他浸在水裏,泛著蜜色光澤的肌膚,結實有力的手臂,性感寬厚的胸膛……因長年練武,他身上沒有一絲贅肉,雖最近又瘦了點,但看著並無絲毫的病弱之感。手按下去,還是結實充滿力量的肌肉……
“文蘿……”他忽然開口。
“嗯?”她回過神。
“你這是在給我撓癢癢,還是在勾引我呢?”他睜開眼,轉過頭,有些戲謔地看著她說道。
被他這麼一說,她才注意到自己此時哪是在搓背,連擦都算不上。她麵上微窘,隨即就加了幾分力道。上官錦卻拿開她的手,將她拉到自己前頭,瞅著她問道:“想什麼呢,好像有心事似的。”
白文蘿看著他麵上雖帶著淺笑,但眼中卻是毫不掩飾的關心。她怔了怔,似乎直到這會才發現,其實一直以來,他都是這麼待自己的。隻不過,之前一直就被她有意無意地忽略掉,如此恍悟,心裏頓時就生出幾分惘然來。
“想你這一天都做什麼了?”她輕輕一笑,隨口道了一句,然後就拿毛巾幫他擦了一下剛剛濺到他臉上的水珠。
上官錦將手臂搭在桶沿上,背往後靠,露出精壯的胸膛。水氣氤氳間,他眉尾微挑,性感的唇邊噙著一絲懶洋洋的笑:“一沒嫖,二沒賭,娘子可滿意?”
那樣深刻俊美的五官,發梢上掛著的水珠順著他蜜色的皮膚,哧溜地一下就滑了下去,帶著她的目光滑進那浴桶裏若隱若現的身體上……男人的沐浴圖,亦能香豔如斯!
白文蘿將目光從水裏慢慢移回他的臉上,上官錦隻見她抬眼間,那雙黑眸流光溢彩,瞬間百媚橫生,他下腹頓時一熱,接著就聽她輕聲說道:“你的藥快煎好了,我去端過來,你自己洗吧,洗完了出來正好就能喝藥了。”她說完就放下毛巾,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