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傅震實踐諾言

傅震是1989年學成回國的優秀留學生。他自從選擇了醫生職業,就暗暗立下了要以自己的醫術為病人解除痛苦的諾言。

他1968年畢業於蘇州醫學院,78年作為“文革”後第一批研究生,到南京醫學院學習腦外科專業。畢業後,在南京醫學院第一附屬醫院、江蘇省人民醫院腦外科工作。

1988年,傅震通過嚴格考試,以優異成績被國家教委錄取後派往德國杜塞爾多夫大學醫學院進修深造的。杜塞爾多夫背靠原始森林,萊茵河繞城而過,風景優美,氣候宜人。可傅震無暇遊覽這異國的美麗山水和旖旎風光。每到周末,人們都是遊玩娛樂,隻有他一人在燈下苦讀。

1988年4月上旬的一天,在學院附屬醫院腦外科,西德神經科協會主席、世界著名的神經外科專家博克教授,指著一個患“轉移性腦腫瘤”病人的腦袋。問中國進修醫生傅震:“腫瘤位置在哪?請你標出手術區。”傅震根據CT片和臨床經驗,胸有成竹地回答:“右額部前方,離腦表麵三厘米。”同時並在患者頭部標出了手術區。轉移性腦腫瘤隻有指甲般大小,要確定具體位置和深度是很困難的。“不,在右額後方!”博克以不容置疑的權威口氣加以否定。“右額前方!”“不對,肯定在後方!”互不相讓的大聲爭執吸引了許多醫生、護士。一個剛來一個多月的中國進修生,竟敢和德國腦外科權威爭辯,而且那麼自信,人們要看看,究竟誰的判斷正確。博克教授叫護士長取來“扇形超聲波”。幾次來回掃描,清楚地顯示出傅震標出的位置十分準確。博克滿意地笑了,醫生、護士們流露出驚訝、欽佩的神色。實際上,這是博克有意考一考傅震。手術一結束,博克教授立即向德國衛生部和州政府報告。為傅震申請“行醫執照書”。這在德國是頗不容易的事。一個月後,他又被德國醫學會接納為正式會員。

次年初,博克教授主動對傅震說:“傅,你的簽證二月份就到期了。留下來吧,每個月獎學金五千馬克。”博克打心眼裏喜歡這個中國進修生。教授的助手也多次試探地詢問傅震,是否打算將妻子接到西德來。傅震謙虛刻苦、又不迷信盲從的誠實可信的品格,給博克和其他醫生、護士留下了深刻印象。

博克教授勸他留下後的幾天,他便收到西德醫學會寄來的信件和表格,提醒他簽證即將到期,隻要在表格上簽上自己的姓名,即可辦理延期手續。緊接著,杜塞爾多夫大學人事部又給他一張延長簽證的通知。博克教授和其他朋友再三提醒他,千萬別錯過機會。其實傅震何嚐不知道,留下來工作條件、生活待遇要比國內優厚得多,隻要延長一年,自己行醫,就可掙十多萬元。何況這又是政策允許的。可他還是拿定主意,將按期回國的打算如實告訴了博克教授。博克非常吃驚,沒想到他這麼快就決定了去向。愛才的博克感到惋惜,但更多的是對他的敬重。到傅震回國這天,博克教授開車將傅震一直送到三百多公裏外的法蘭克福機場。

傅震回國不久,國內發生了嚴重的政治風波。7月初,博克來信說:1994年5月將在西德召開世界神經外科會議,他可利用這個機會再去德國。可是他清楚地知道,國外每一萬人就有一名腦外科醫生,而十一億人口的中國,僅有四千名左右。當初自己毅然按時回國,就是為了履行自己的諾言,報效祖國,怎能在她遇到困難的時候遠走高飛呢?

從德國進修回來,他如虎添翼,把許多腦患者從死亡邊緣挽救過來。歸國後一年裏,他作了五十多例腦動靜脈畸形、顱內動脈瘤等難度大的手術,成功率為100%。1990年3月,晉升為副教授、副主任醫師。1991年1月,傅震在人民大會堂主席台前,從江澤民總書記手中接過了“全國有突出貢獻的回國人員”獎狀和證書。在傅震的心目中,他想到:重要的不是榮譽,而是奉獻,而是實現了自己的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