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們輕輕地敲吉爾克利斯特的門時,福爾摩斯低聲對我們說:“請不要通報姓名。”一個細高個、黃頭發的青年開了門,福爾摩斯一定要把屋內的中世紀結構畫在他的筆記本上,他故意弄斷了鉛筆尖,希望從主人那裏借一支,不過,最後隻從主人那兒借到了一把小刀削他自己的鉛筆。在那個印度人的房子裏,他也做了同樣的事情,這個印度人斜著眼睛看著我們,我朋友畫完了建築結構圖時,他看上去很高興。在這兩處好像沒有找到什麼有用的線索。但是我們沒有能夠訪問到第三處,原因是我們敲不開他的門,而且從門內傳來了一陣憤怒的責罵聲。“無論你是誰,去你媽的!明天就要考試了,不許來打擾我!”
我的向導氣極了,臉漲得通紅,他一麵下台階一麵說:“真粗魯!真沒有教養!即便他不知道是我在外麵敲門,也不應該這樣粗魯無禮。這樣看來,他是很值得懷疑了。”
福爾摩斯的回答卻令人感到意外。
他問:“你知道他有多高嗎?我要準確的數字。”
“先生,他比那個印度人要高,但又高不過吉爾利斯特。我想可能是五英尺六英寸左右吧。”
福爾摩斯說:“這一點很重要,索姆茲先生,我祝你晚安。”
我們的當事人大聲喊道:“福爾摩斯先生,你不能就這樣突然走掉!你應該了解我現在的處境,明天就要考試了!今晚我必須拿出對策來。”
“但是現在隻能維持現狀,明天一早我再和你談這件事情。到時候我可能會告訴你如何去做。可是,千萬記住,什麼也不要動。”
“好的,就這麼辦吧,福爾摩斯先生。”
“不要擔憂,最終我們一定會擺脫困境的。我要把那兩個黑泥球和鉛筆屑帶走。再見。”
我們走出院子後,禁不住又抬頭看了看那幾扇窗戶。那個印度人仍然在屋內踱來踱去,而另外兩扇窗戶裏已經沒有燈光了。
在大街上,福爾摩斯問:“華生,對此事你有什麼看法?這完全是個客廳中的小遊戲,從三張牌中摸出一張,你說是不是?我想一定是這三人中的一個人幹的,你挑你的那張牌,是哪一個人?你說。”
“四樓的那個家夥嘴很不幹淨!品行惡劣。而那個印度人也看上去很狡猾。他為什麼會在屋內走來走去呢?”
“這可沒有必然聯係,有些人在背東西的時候,常常走來走去。”
“剛才他看著我們的樣子很奇怪。”
“如果一個人正在準備功課以應付第二天的考試,那麼點點滴滴的時間都很寶貴,這時有一群人突然找到他,他會怎麼看待他們?我看這一點不能說明什麼。可是那個人我確實弄不清楚。”
“你指的是哪一個?”
“當然是那個仆人班尼斯特。在這件事中他會耍了什麼花招呢?”
“他給我的第一印象就是不誠實。”
“我也有這種印象,這使人很費解。作為一個平時很誠實的人,他為什麼——噢,這兒有一家文具店,我們就從這兒開始調查吧。”
大學城內一共隻有四家較大的文具店,每到一家我的朋友就拿出那幾片鉛筆屑,並且說要付高價買這樣的鉛筆。四家都說要給他訂做一支,因為這不是一支普通尺寸的鉛筆,很少有存貨。我的朋友隻是表示了一下無可奈何就走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