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說的我都說了。”
“爵士夫人,主動坦白了不是更好嗎?”
過了一會兒,夫人臉上露出猶豫的神色,接著她堅定起來,最後,又陷入了一種呆滯的狀態。她說:
“我把我知道的都說了。”
我們沒有再說什麼,離開了這棟房子。庭院中有個水池,水池的水完全凍住了,但是冰麵上打了一個洞,為的是養一隻天鵝。我朋友看了一下水池,繼續向前走。在門房裏他給霍普金寫了一封短信,交給了看門人。
他說:“我們一定要幫霍普金做點兒事情,現在還不能告訴他我們的行動。現在我們到阿得雷德——南安普敦航線的海運公司的辦公室去。”
公司經理見到我朋友的名片後,馬上會見了我們,我們從他那裏得到了所需的情況。一八九五年六月到英國港口的隻有一條航船,是他們公司的“直布羅陀磐石”號。阿得雷德的弗萊澤女士和她女仆的名字正在旅客名單中。船上的設備和人員大體沒有變化,隻是大副傑克?克洛克已被任命為“巴斯磐石”號船長,過兩天這隻船要從南安普敦開航。
福爾摩斯先生並不想見他,但是想對他的表現和品行進行了解。
經理認為他的工作是無可指責的。航行時沒有一個官員能比得上他,他為人忠誠,不過,下船到陸地上,他則是一個粗魯的家夥,可他本質還是一個忠厚的人,熱心腸。了解到這些情況後,我們就離開了這個海運公司,乘馬車去了蘇格蘭場。他叫馬車夫駕車到電報局,拍了一份電報後,我們就回到了貝克街。
走進屋子以後,他說:“我會救不了他的,如果傳票發出去的話。我已經感到,犯罪事件本身造成的害處倒是不大,而由於我查出罪犯而造成的害處卻大得很。現在我認識到了謹慎的重要性,必須知道了更多情況後,才能行動。”
傍晚,霍普金來到我們住所。
“福爾摩斯先生,你怎麼就知道水池底下有失劫的銀器呢?”
“實際上我是不知道的。”
“可你卻讓我檢查水池。”
“那些銀器你找到了嗎?”
“找到了。”
“能幫助你,我很高興。”
“可是,強盜偷了銀器後為什麼又丟在了水池裏呢?”
“這是一種奇異的行為。我想:他隻是為了製造騙局,而不是為偷銀器。”
“你為什麼這樣想呢?”
“強盜們從窗戶出來以後,看到有個水池,還有一個洞在冰麵上,何不就藏在此處?”
“啊,這正是藏東西的最好地方!那時還不太晚,他們拿著銀器恐被人看見,所以將這些東西沉入水池,打算以後再回來拿。”
“我的想法也許太離譜了,但是,你必須承認他們再也找不到這些銀器了。”
“我承認,先生。這些全虧了你,可是今天我卻受到了很大挫折。”
“什麼事?”
“阮達爾一夥強盜今天上午在紐約被捕了。”
“那昨天夜裏他們怎麼會在肯特郡殺人呢?這可與你的看法不一致了。”
“完全相反,不過,三人一夥的強盜並不隻阮達爾一家。”
“是的,是別的強盜完全有可能。下一步你打算怎麼辦呢?”
“隻有把案子弄清楚,我才會安心。你有什麼要對我說的嗎?”
“剛才我已經跟你說過了。”
“你說了什麼呢?”
“就是關於那個騙局。”
“這為什麼會是個騙局?”
“當然,這還需要證明,我隻是提出了一個設想。再見,請隨時把你的消息告訴我。”
吃了晚飯,福爾摩斯又跟我談起了這個案子。突然他看了一眼表。
“華生,我想事態會有新的發展。”
“什麼時候?”
“就在現在,不會超過幾分鍾。你一定會認為我對待霍普金的態度有些不好。”
“我相信你的判斷。”
“我調查的這些情況都是非官方的,而他是官方的人。我有做出個人判斷的權利,但是他沒有這種權利。如果他恪盡職守就必須把所知道的一切都說出去。在這個案子裏,我不想讓他的地位不利,等以後我有了確定的看法再對他說。”
“那要到什麼時候呢?”
“現在是時候了,請你看這場戲劇的結尾部分。”
我們的屋門被打開了,進來了一位男子。
“請坐,克洛克船長,收到我的電報了吧?”
“收到你的電報後,我按你所定的時間來了。聽說你去過辦公室,我想我是在劫難逃了,你打算怎麼處置我?”
福爾摩斯說:“華生,給他一支雪茄煙。我如果把你當成罪犯,就不會坐在這裏和你一起抽煙了。我們會想辦法救你的,如果你坦誠地告訴我一切。如果你要耍什麼花招,我就叫你死無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