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兩彈元勳鄧稼先
在科學技術高度發達的今天,一個國家是否擁有戰略核武器已成為衡量他的國防力量的重要砝碼,而我國正是為數不多的擁有者之一。中國人任人欺淩的時代結束了。我國物理學家鄧稼先為原子彈的研製立下了汗馬功勞。
解放前,鄧稼先從昆明西南聯合大學物理係畢業後遠涉重洋到了美國,在印第安納州普都大學獲得博士學位。1950年同二百多位中國留學生一起,衝破種種阻撓回到祖國,那時他才26歲。當這位“娃娃博士”出現在錢三強、彭桓武、王淦昌等剛從歐美各國歸來的前輩麵前時,大家都為中國物理學界又注入了新鮮血液而感到高興。
1958年秋季的一天,當時第二機械工業部的一位負責人找到鄧稼先說:“小鄧,我們要放個‘大炮仗’,這是國家絕密的事情,想請你參加,你看怎麼樣?”接著又嚴肅地說:“這可是光榮的任務啊!”鄧稼先心裏明白,這是要讓他參加原子彈的研製工作。麵對這艱巨、光榮、關係重大的事情,他一時不免有些惶恐、膽怯。“啊,研製原子彈!我能行嗎?”
這天晚上,鄧稼先徹夜未眠。他想到自己將要從事的工作屬於國家高級機密,不能告訴家人,以後不可能長年和妻子、孩子生活在一起。他有些惆悵,有些激動,對妻子懷著深深的歉意。但他想,完成這項工作,這一生該多有意義,就是為此而死也值得!“七七事變”時日本侵略軍在盧溝橋的炮聲,似乎還在耳邊回響。一個國家沒有自衛能力,必然任人宰割,老百姓沒有活頭。百餘年來受人欺淩的祖國也要研製戰略核武器了。鄧稼先回憶往事,展望祖國前途,無法抑製內心的喜悅和激動。
從此,鄧稼先作為一個在國內外嶄露頭角的優秀青年物理學家,為了這項絕密的工作而在物理學界銷聲匿跡了。幹這項工作,一沒有名,二沒有利,隻能甘心當無名英雄,做出科學成果也不能發表論文。
作為原子彈理論設計的負責人,他的工作是從改造荒涼的土地開始的。他報到後做的第一件事,是換上工作服當小工,同建築工人一起挖土,推車,和泥,蓋房子,核武器設計院是真真正正在他們自己手中誕生的。
在這時的中國還沒有誰造過原子彈,也就無所謂什麼權威。蘇聯又撕毀了協議,不再援助中國,專家全部撤走,國外的資料也被嚴密封鎖。鄧稼先隻能先培養人才,他一麵備課,一麵講。青年人叫他鄧老師,他說:“你們甭叫我鄧老師,咱們一塊兒幹吧!”有時,他備課到淩晨四點多,在辦公室裏睡兩三個小時,天亮了繼續工作。每天晚上,大學生們都聚集在辦公室裏看書。鄧稼先雖然有妻子,有孩子,但別人學到幾點,他也工作到幾點。每到深夜,年輕人都願意送他回家,這時,用鐵絲網圍著的宿舍的大門早已關了,常常是他先爬過鐵絲網,年輕人再把自行車遞過去。
又是一個深夜,別人都已進入夢鄉,靜靜的樓裏隻有他的腳步聲。當他走進樓道時,一下愣住了——孩子居然睡在樓道裏。一定是妻子上夜班,孩子放學晚沒鑰匙進不去門。看著孩子那瘦小的身軀縮成一團的樣子,他一陣心酸,自己什麼時候照顧過妻子與孩子?他打開門,把孩子抱到床上。沉重的自責使他久久不能入睡。可是第二天清晨,他又急匆匆地奔研究設計院而去,什麼個人的事,家庭的事都顧不上考慮了。在那些日子裏,他的全部心思都在工作上,走在路上還想著原子彈,有一次竟連人帶車掉到了溝裏。
……
1964年10月16日下午3時,驀地一聲巨響,浩瀚的戈壁灘上冉冉升起了烈焰翻滾的蘑菇狀煙雲。這震撼世界的驚雷向人們宣告:中國人靠自力更生,擁有了自己的核力量!
第一顆原子彈爆炸成功之後,鄧稼先激動的心情還沒有平靜下來,一件難度更大的工作——研製氫彈的任務又落到他和其他科技人員肩上。
寒來暑往,年複一年,他帶領奮戰在研究工作第一線的科技人員忘我地工作,過了整整十年的單身生活。大戈壁上的風刀霜劍,染白了他的鬢發,在他臉上刻下了深深的皺紋。最終,他們成功了。
長年累月的緊張工作,使他的健康狀況愈來愈差,而他自己卻從不在意,以致多次在試驗現場昏倒。1984年冬天,一次核試驗前,他從帳篷出來往試驗場去,步履艱難地在雪地上走著。忽然,他走不動了,對前麵走的人說:“你們架我一下,架我一下!”說完,氣喘籲籲地趴在了別人肩上。原來,在這之前他已經腹瀉了好幾天。又加上患有低血糖病,平時虛脫了,吃幾塊糖,喝口水,又接著工作,這時終於站不住了。
這就是鄧稼先,一個默默地把生命獻給祖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