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寬限期內的試分手(中)(2 / 3)

沈彥風的短信戳中了我的淚點,我情不自禁地又大哭了一場。我的手凍得微微顫抖,一邊流著眼淚,一邊急急忙忙地給他回複道:“我在南三門的湖邊,冷”。

手機上剛點出發送鍵,沈彥風的電話就打了進來。他的語氣略顯激動,毫不掩飾對我的擔心:“你站在那裏別動,我馬上過來接你!”。

我剛要張口說上一聲好,電話的聲音就掛斷了。我擦幹了臉上的淚珠,心裏樂滋滋地向著校門口走,三步並作兩步很快就到了。

等了一會兒,沈彥風的車子就停在了我的麵前。我打開車門有些尷尬地坐了進去,暖氣朝著我迎麵撲來。我慢慢地緩過神來,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不知道應該如何開口。

這時沈彥風先開口了,他一邊認真地看著車,一邊不時地瞅著我。看了無數遍之後,他的語氣硬硬的,卻充滿著關心:“又耍小性子!你有個性,說走就走!讓我愣了半天,沒有反應過來。外麵冷吧!黑吧!沒有我不行吧!非要吸取點教訓,你才會聽話,真是個小女孩,永遠都長不大!”。

我嘟著嘴巴不答話,將手指在玻璃上滑來滑去,故意不去搭理他。

沈彥風滔滔不絕地對著我說教,又用試探性的口吻向我套近乎:“如果冷就把手放進我的口袋裏,我還是很榮幸為夏小姐服務的!”。

我繼續一動不動地坐著,不打算馬上就原諒他。既然生氣就要到位一點,哪能隨隨便便就被降服呢,至少要矜持幾個回合,才有十足的底氣敗下陣來。

沈彥風見我一點兒都無動於衷,於是將我的手抓了起來,似乎是感覺到了我冰塊般的手,露出一絲驚恐的神色。他二話不說地就將我的手,放進了他的大衣口袋裏,然後將空調的溫度調到了最大。

很快我整個人就熱了起來,幾乎是冒汗的節奏了。

我將整個身子繃直了,像個木偶一動不動地坐著,感受著來自手心的溫暖。如同沐浴在灑滿陽光的海邊,漫步走過軟綿綿的沙灘,信手撿起地上的貝殼,對著一瀉千裏的日光傻傻的笑。

那感覺像是吃到甜甜的棉花糖,隻一口就咬中了夾心,幸福的暖流逐漸溢出來,心中的冰冷全都融進了溫暖。

沈彥風將頭伸過來,透過我耳際的頭發,一直湊近到我跟前,仔細地看了看我的樣子,一臉輕鬆地說道:“傻瓜,幹嘛一直僵硬著不動?我又不會吃了你。”

沈彥風的這句話提醒了我,這時才突然發覺自己很累,身體因繃得太緊而發麻。募地卸下全身的防備,身上這一塊也痛,那一塊也痛,沒有一塊是完整的。我緩緩地放鬆下來,像個沒有支架的軟體動物,一下子癱軟在椅背上。

窗外的霓虹燈觥籌交錯,在眼前的視線裏明晃晃地閃著,街上的車和人來來往往,我看不清他們的表情。大多都是匆匆忙忙的,隻看到了背影卻無法洞穿人的眼,以及深藏在寒冬之下的內心。

我不知道沈彥風要帶我去哪兒,然而卻覺得無比的安心。最難熬的時候,我總離不開他,所以我故意惹他生氣,一再打破他的底線。待他真的生氣了,對我也不耐煩了,我就發瘋一樣地借機逃跑。

然而終究是跑不開的,無論鼓起勇氣跑了多遠,最後還是回到了他的身邊。

他既是我的致命毒藥,也是我的救命稻草。沒了他,我就失去了解藥。離了他,我也活不了。

他就是看準了這一點,所以任憑我怎麼鬧,他從來都不會當真。他平靜地看著我又哭又笑,痛得死去活來的樣子,像個置身事外的過客一般冷漠。最後我終於精疲力竭了,他就開始全麵反攻,照例對我體貼入微,該怎麼樣還是怎麼樣,駕輕熟路地將我帶走。

果不其然,沈彥風將我帶到了老地方。這個對我來說有陰影的地方,我並不心甘情願再次走入,卻一次又一次地被習慣。最後我竟然在習慣中淡忘了疼痛,以及那個打破我人生軌跡的不平靜夏天,結束了我整個少女時代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