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義軍夜襲(1 / 2)

或許是一整天的急行軍太過勞累,也或許是因為這裏屬於自家的後花園,駐紮在此的金兵並沒有太多戒備。隨意搭建的臨時營地看不出任何蹊蹺,入夜之後甚至都沒看到有哨兵外出巡邏。幾百號人就那麼圍坐在篝火旁載歌載舞,無比愜意地烤著肥美的野味品著甘冽的美酒,時不時地發出一陣狂妄的笑聲。

防守鬆懈的金軍大營,空氣中逐漸彌漫開來的陣陣酒肉香味令人垂涎三尺,這一切似乎都在告訴趴在草叢中的魚寒是時候動手了,穿越到宋代以來最可口的一頓大餐已經準備就緒,隻等著他過去盡情享用。

“這鬼天氣!”即便是已經餓得兩眼直冒綠光,魚寒卻也隻能無奈地選擇了繼續匍匐在草叢中忍受蚊蟲叮咬,隻是偶爾會發出一聲細不可聞的詛咒。

在不可能看到霧霾的宋代,一輪明月高懸空中,數十米飛過的蒼蠅都能被瞧得分毫畢現,更別提魚寒那麼大個活人了。這種天氣情況下繼續選擇靠近,就絕不是想要做賊那麼簡單,而是在明火執仗地打劫。

能夠在金國腹地打劫金軍,想想都能讓人感到豪氣頓生。可問題就在於,眼下的魚寒有那實力麼?真要是頭腦發熱不管不顧地衝了出去,營地裏的那幾百號大金勇士壓根就不用抄刀子,一人一腳都能直接把他給踩成肉餅子下酒。

“賢弟……”就在意誌力即將崩潰之時,一聲呼喚讓魚寒迅速冷靜下來重新回歸理性。

“淩兄,沒讓人發現吧?”純屬是一句廢話,卻夾雜了些許歉意。

魚寒的性子決定了他不是那種喜歡坐享其成的人,雖說都沒有作賊的經驗,但再怎麼說這個建議也是他提出來的,而且他的膽子也更大反應更為機敏,趁著夜色神不知鬼不覺的摸進金兵營地自然得他去更合適。可誰曾想,自己在這裏趴了大半夜毫無建樹,反倒是讓趴路邊從馬糞裏挑揀豆子的淩文佑擔起了重任。

“沒呢!”即便是所處的位置離著金軍營地還有兩三裏,即便這個時候的金軍看起來更像是忙碌了一天正在舉行聚會的牧民。淩文佑依舊不敢有絲毫大意,誠惶誠恐地在草叢中蠕動著身體,就怕動靜稍微大了一點影響到對方良好的心情。

“瞧瞧!”拍了拍被捆紮得嚴嚴實實的褲管,淩文佑一臉得色。“這金國蠻子也確實夠愛惜戰馬的,喂的全都是精料!為兄這才半宿時間怕不得揀了有好幾斤豆子,若是沿途再尋點野菜,也夠咱兄弟二人吃上好幾天的!”

“賢弟?”獨自顯擺了半天,卻發現人家依舊把目光牢牢鎖定在前方沒點反應,淩文佑這才忍不住輕拍了下魚寒,小聲勸慰道:“別看了,趕緊趁金兵還沒發現咱走吧!”

“可……”終於有了點反應,木然地轉過頭,穿越後就一直沒能聞到肉味的魚寒心尤不甘地問道:“淩兄,你現在就真不想大快朵頤?”

“想!”非常誠實的回答,但淩文佑畢竟離家逃亡的時間更久,相比魚寒而言他更容易接受殘酷的現實。“可就眼前這情形,想又有啥用?為一口吃食就丟掉性命實在不劃算!還是等回了大宋見到師尊後,再讓為兄的帶你去品嚐何謂人間美味!”

“要不咱再等等?說不定下半夜還能瞅個空檔溜進去。”到目前為止還是一點下手的機會都沒有,可就此放棄也確實讓人不甘心,反正藏身的位置還算安全,魚寒也就決定繼續蹲守賭賭運氣。

“這……”淩文佑的心中充滿了矛盾,他是很害怕被金兵發現後丟了性命,可長期的逃亡生涯又讓他在美食麵前的抵抗力降到了最低,這時候再經魚寒這麼一說也不免產生了猶豫。“那咱就這麼遠遠地看著,若是沒有機會的話賢弟你可別逞強,大不了等天亮金兵拔營後咱再去揀點殘羹剩水?”

或許在某些自命清高者的眼中能夠說出這句話的必然是那種斯文掃地自甘墮落的混蛋,可離家逃亡這麼久,經曆無數磨難的淩文佑已經把好多事情都看透了。自從宋室南遷,他們這些留在北地的棄民便已賤如草芥,隻要還能繼續活下去,與豬狗爭食又算得了什麼?

“行,那咱就等著!”達成了初步的共識,魚寒盯著遠處金兵大營狠狠地道:“俺就不信這些個金國蠻子還能一宿不睡!”

仿佛是為了突顯穿越者的神奇,大金國勇士們的聚會並沒有持續太久,就在他們草草收拾回帳歇息時,天空中突然又飄來一朵烏雲。

“賢弟?”幾乎就要絕望的淩文佑顯然也注意到了這個天賜良機,實在忍不住心中那份狂喜的他已經躍躍欲試,直等著大步衝到金軍營地外把門看風順便充當接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