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糊塗的倒黴蛋,偷香竊玉都能跑錯了地方,還萬分不幸地撞在了武藝高強的上官蒨妤手中。而比這更加悲哀的是,在場之人當中恰好還有魚寒那個無恥的混蛋。如果不出什麼意外的話,這家夥連遺書都可以不用準備,直接就這麼咽氣算了。
好在這裏是庵堂,要做法事啥的也比較方便。若這倒黴蛋的能動作快一點,說不定還能趕在諸天神佛歇息之前求得網開一麵,免了飄去酆都的勞苦,獲準就近重入輪回投個好胎啥的。
“住手!”佛門淨地豈容殺生?這不,還沒等翟崇儉與佟二牛加入給予那倒黴蛋致命一擊,庵堂之內便有麵容憔悴的修行之人衝了出來,無比及時地阻止了可能發生的那一幕慘劇。
“沋郎——”步履踉蹌,梨花帶淚,一聲悲呼緊緊地趴在了地上那倒黴蛋的身上,從庵堂內衝出來的女子用那無比幽怨地眼神表達著對魚寒等人的控訴。
沋郎?這該不會是人家小兩口在那裏花前月下,卻被自己未來的老婆給棒打了鴛鴦吧?可這不是佛門清淨之地嗎?啥時候宋人也變得這麼開放了?似乎已經明白了些什麼,魚寒忍不住朝身旁的上官蒨妤投去詢問的眼神。
“沋郎,我可憐的沋郎……”魚寒還沒琢磨好該如何替自己未來老婆的魯莽行為做出一個合理解釋,卻聽得身後又傳來一聲嬌呼,隨即一道灰色身影踉蹌著自庵內撲向地上的倒黴蛋。
倆?地上躺著的這位大哥也太厲害了吧,不但敢跑到庵堂這種地方來談情說愛,還一次就騙得兩位出家之人的芳心?若不是礙於身旁有個美女在,魚寒真想上前對那倒黴蛋表達心中的敬意,順便套個近乎,看看能不能學上幾招。
“爾……爾等賊子,與……與我沋郎有何仇怨,竟而下得如此狠手?”眼瞅著地上的倒黴蛋快沒了動靜,悲呼一聲,隨後衝出來的女尼似乎脾氣更為暴躁,憤怒之下不管不顧地揮舞著粉拳朝廟門外一頭霧水的魚寒等人衝去。
“幹啥?幹啥?”不打女人,這是魚寒的底線,但他更容不得自己的女人受到任何傷害。一個箭步擋在兀自發愣的上官蒨妤身前,任由對方在自己身上抓扯撕撓。“汝這女子好生無禮,此乃佛門清修之地,汝不能修身養性潔身自好已是大逆不道,竟而還敢逞強行凶?就不怕遭了天譴?”
“天譴?”一聲冷笑,已然被悲痛衝昏了頭腦的女尼有些歇斯底裏地叫到:“我佛為度毗那夜迦尚能犧牲色相,‘先以欲勾牽,後令入佛智’。今我姐妹二人與沋郎兩情相悅,又何須忌這世間俗法?若能與沋郎白頭偕老,縱使罪孽纏身入得阿鼻地獄又有何懼?”
連佛祖都給搬出來做了負麵教材,這是出家之人能做的事麼?大姐,您實在厲害,居然比俺還能瞎掰啊!一種發自肺腑的欽佩感油然而生,魚寒竟然找不到任何借口繼續訓斥對方。
“這位……”姑娘?師太?大師?還是別的什麼?吵鬧的現場,再加上適才裂帛之聲後隱隱傳來的輕微疼痛感,讓魚寒很難靜下心來去想到底該如何稱呼對方,隻能苦笑著勸慰道:“能不能麻煩您先安靜一下,讓小生的同伴前去看看您家沋郎傷勢到底如何?”
“這都出血了,趕緊包紮一下吧!”似乎已經弄清楚了整件事情的緣由,麵色略顯羞愧的上官蒨妤看著魚寒手臂上那道長長的抓痕眼中流露出一絲不忍,悄悄遞上一張潔白的手絹。
這算是定情信物了?用這個來包紮傷口顯得也太過暴殄天物了吧?將手絹揣入懷中,也不管身旁美女是否回提出反對意見,任由手臂上的鮮血滴下。好在色心又起的魚寒倒也沒能忘了正事,對正試圖上前查探自己傷勢的翟崇儉道:“翟大哥,還麻煩您去幫忙看看,那倒黴家夥到底傷成啥樣了?”
“沒啥大礙。”注意到魚寒手臂的傷並沒有什麼問題,放下些心思的翟崇儉緊趕兩步,蹲在那倒黴蛋的身邊認真檢查半晌,這才對著旁邊依舊不依不饒欲與人拚命的兩位出家之人道:“嚎啥嚎?這家夥隻是一口氣沒能上來,暈過去了而已。”
隻要沒真鬧出人命就好,同樣是放下了心中的大石頭,魚寒渾然忘卻了地上那位為何會有現在這副慘狀,偷偷將上官蒨妤的玉手緊緊攥住,輕言安慰道:“娘子,毋須擔憂,這倒黴蛋隻是被踹暈了而已!”
“那……那你還不趕緊救救沋郎?”聽得心上人還活著,兩位出家之人也不再鬧騰,卻一左一右地扯住了翟崇儉的衣襟。
“俺不會!”很是理直氣壯的回答,不過這也難怪,在宋代別說是他這種出身草莽的義軍了,就算是正規的官軍也沒多少人知道戰場急救。碰上了這種情況,一般也隻能是任由傷者自行醒來。當然了,在這個過程中也不排除會有那種特別倒黴的家夥因為暈厥時間過長,而去見了佛祖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