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錢能通神(1 / 2)

世人常用大水衝了龍王廟這句歇後語來比喻自己人之間產生的誤會,魚寒到現在為止雖說也沒少親眼見過那種場麵,可他真沒想到自己居然誤打誤撞把淩文佑朝思暮想的老師結結實實地給痛揍了一頓。

真要說起來,這事其實也並不是太嚴重。反正淩文佑成天琢磨的也就是如何從他老師那裏討要回家產然後逍遙快活,這師生之間似乎也並不存在太深厚的感情,否則這混蛋怎會在此之前還商量著要和魚寒搬到一塊去住呢?

正值壯年來自福建路南劍州的才子,也沒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要知道,眼下可是人文薈萃英才輩出的大宋朝,所處的位置又還勉強夠得上是天子腳下,說得稍微誇張一點,就是隨便扔塊磚頭出去都能砸到一大片才子佳人。

可問題就在於,淩文佑這老師有那麼點特別。字元晦,單名一個熹字,姓朱。連在一起就恰好是那位集儒學之大成,唯一非孔子親傳弟子而享祀孔廟,位列大成殿十二哲者,頭上頂著宋朝著名理學家、思想家、哲學家、教育家、詩人,閩學派代表人物……等等一大串耀眼光環,世稱朱文公的朱熹!

成天嚷嚷著要“存天理,滅人欲”的朱熹,居然真如某本野史雜談中記載的那樣跑到了尼姑庵來拐騙出家之人,卻沒能象傳說中那樣被人揭發後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跑到孝宗皇帝麵前自稱“章句腐儒”,反倒是陰差陽錯地差點讓自己指使兄弟們給揍了個半身不遂。魚寒也不知道該感歎未來老婆目光如炬,隨便一腳都能踹出個千古名人呢,還是該為自己無意間惹上了這麼個大麻煩而悲哀。

原本按照魚寒的性子,闖出了這麼大的禍事,第一選擇絕對是趕緊帶著人開溜,然後找個犄角旮旯躲上一陣子再改名換姓繼續出來遛達,可如今他偏偏不能這樣做。原因也很簡單,淩文佑的全部家當還在朱熹手裏攥著呢,就算現在跑了,將來不還得照麵?若是到時候再被認了出來,後果怕是比現在要嚴重許多。

“賢弟,如今這事……”哭喪著一張俊臉,偷偷瞥向停在庵堂門口的牛車。淩文佑覺得自己比誰都更有資格喊冤,要知道他可是第一個趕在上官蒨妤之後下毒手的混蛋。更加天理難容的是,他那一腳無比湊巧地踹在了自己恩師某個絕對不能亂踹的地方,這要是朱熹將來真有點什麼生理上的障礙,還不得把他給生吞活剮了之後釘在曆史的恥辱柱上?

“俺咋知道?”頭疼欲裂的魚寒完全想不出任何辦法把這事給糊弄過去,要知道對方可是朱熹。比起糊弄人的本事,就是來上一個集團軍的魚寒這種混蛋加一塊想出來的法子,也還不配人家動動腳趾頭。

“我說你這倆混小子,到底還有完沒完了?”渾然沒有意識到整件事的罪魁禍首就是自家小姐,被迫蹲一塊吃了兩天青菜蘿卜的桑伯實在是無法忍受那種哀怨的歎息聲。徑直嚷嚷道:“要想法給那倒黴蛋賠禮道歉還不簡單?既然他那麼在意那倆女子,你們把這事給解決好不就行了?”

成全了這一段孽緣?佛祖會怪罪的好不好?可仔細一琢磨,魚寒和淩文佑卻又覺得這確實是眼下沒辦法的最好辦法。能夠把那個朱大忽悠給糊弄過去,絕對比什麼都更重要。反正聖人也都說過了,敬鬼神而遠之,大不了今後這一輩子不進庵堂不逛寺廟,見到有供奉神佛的地方就趕緊退避三舍。

“那依桑伯之見,又該如何行事?”仿佛找到了解決問題的辦法,魚寒急需有人再給自己那麼一點點的提示。

“下藥!”往拉車老牛的嘴裏塞著青草,一直在留意這邊動靜的翟崇儉給出了一個自認為還算不錯的選擇。

“生米做成熟飯!”佟二牛斜躺在庵堂大門處,當仁不讓地表示了對自家兄弟的無私支持。

“滾!”異口同聲,魚寒和淩文佑憤怒地表示了對那倆憨貨的鄙夷。

“依老夫之見,若能求得那主持同意,這事自然也就迎刃而解!”要不都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呢,還是人家桑伯那雙渾花老眼好使。就那倆出家之人能有啥值得顧慮的,瞧人家前夜那架勢,不能跟愛郎長相廝守才是最大的怨念呢。反倒是那位看起來和藹可親的老主持現在是個什麼態度,才是關鍵所在。

“這……”淩文佑都不用去打探,就能猜到自家恩師平日裏沒少跑這庵堂來晃悠,否則又怎麼可能被人一下就給認了出來?可是一個能夠成功阻止朱熹抱得美人歸的老尼姑,恐怕不是誰都能糊弄的。

“翟大哥,幫個忙唄!”朱熹不能不顧及顏麵,但魚寒可以不要臉,誰讓他是本就不屬於這個時代的穿越者呢?既然眼下講道理的成功希望太低,那就幹脆換個手法,采用純暴力不合作手段唄!把人給綁了去,三木之下還能有啥解決不了的問題?

“不去,俺不欺負老弱婦孺!”很是大義淩然的回答,可這話從剛才還建議給人下藥的翟崇儉嘴裏說出來,似乎顯得有那麼點諷刺意味。

“桑伯?”遭到了拒絕的魚寒並沒就此罷休,迅速轉變了求助對象。畢竟自家兄弟以前是幹義軍的,偶爾講點道義什麼的也很正常,但做湖匪的應該沒這種心思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