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以為在短時間內不會被人識破的陰謀,如今突然被一個本不應該知道的人說了出來,魚寒卻沒有感到太多的震驚。或許是因為這個混蛋早就猜到了上官倩妤等人一定會在這件事上出賣自己,畢竟公孫翕屠不管從哪個方麵來說都是一個非常有潛質的軍事將領,若是能夠籠絡到手對未來的發展是極為有利的。
是否需要順勢而為?若是換了個人或許魚寒並不需要做過多的考慮,但公孫翕屠可是大宋的武舉人而且對朝廷抱有敬畏與忠誠之心,這要是操之過急肯定會惹出大麻煩的。特別是在還需要他去聯係上那個擁有強大實力卻願意接受朝廷招安的柳芳芳的情況下,若太早暴露自己的野心招致旁生枝節可就實在有點得不償失。
“公孫兄,您這實在是冤枉小弟了……”警惕心必須保持,但這麼好的機會浪費掉了也實在有些可惜。或許這就是那倆成天閑得無聊的當朝名士叫對方來找自己的原因?謀定而後動是一個不錯的法子,但顯得太猴急了那不也很沒麵子?繼續裝無辜以退為進,這似乎才是魚寒現在願意采用的手段。
裝!你就繼續裝!難怪來的時候二位先生都說了,千萬別去聽這小混蛋胡扯些什麼,有要求趕緊提出來會更容易獲得滿足呢!公孫翕屠現實用一種無比鄙夷的眼神將魚寒上下打量一番,這才按照淩文佑所教導的方式,做出了要離開的架勢,卻不忘給添上一句。“既然魚賢弟不願承認,愚兄也隻好先行告退,以便積蓄體力去尋找大師姐與之一起殺敵建功!”
“別啊!”背後打小報告,找家長出麵?那是小屁孩們才會用的手段好不好?完全沒有想到自己居然還會遇上個更不要臉的家夥,而且這家夥居然還是和自己同科的武舉人,魚寒突然懷疑起大宋朝的武舉考試是不是根本就沒有審核人品,甚至是隻挑那些毫無君子之風的家夥前去應試?“俺剛才不是說了麼?咱兄弟倆誰跟誰啊,有啥話在私下裏說了不就行了?”
“魚賢弟這是承認算計愚兄的大師姐了?”就這麼離開?自己豈不是妄作了小人?公孫翕屠可是來辦正事的,若非事先得知了這小混蛋的性子,他還真不好意思使出這種有些上不得台麵的手段。
“沒!俺真沒!”反生是說什麼都不肯承認在背後算計柳芳芳的事,但魚寒也沒打算讓公孫翕屠失望而歸,否則他又怎麼知道接下來還會發生什麼?“要不公孫兄還是先說說來找俺到底有啥事?然後咱在討論這個問題?”
“愚兄要從軍!”認輸了?服軟了?話說這小混蛋還真就跟牟平城裏那二位先生說的一樣,是破鑼的不使勁敲就不會有正常響動?終於等到魚寒問出了自己想要他問的問題,公孫翕屠可真是不敢繼續磨蹭下去。
“從軍?就這事?”就公孫翕屠這種人才,不放在軍中還能放在哪裏?總不能讓他跟自己一起來搗鼓破爛吧?不想立即讓對方知道太多的事情,但讓公孫翕屠進入軍中成天被朱熹給糊弄,卻是魚寒非常願意看到的結果。所以當他得知是這檔子破事的時候,頓時感覺心中的一塊巨石被放下,甚至還很是有些鄙夷對方。“幼安先生不是在負責募兵這事麼?咱都這麼熟了,公孫兄想要謀個差使那還不簡單?何必跑來找小弟呢?”
“幼安先生說了,愚兄想去的地方他做不了主!”牟平城內正在大張旗鼓進行人員擴充的有兩支隊伍,一支是翟崇儉在辛棄疾的指導幫助下展開訓練,而另一支人數不詳且審核更為嚴格的隊伍卻是辛棄疾接受別人嚴格訓練的地方!而聽公孫翕屠這話裏的意思,他想要去的肯定不會是前者。
或許是因為出身武林世家,也或許是受到了伯父公孫隱的影響,公孫翕屠從小就向往成為傳說中那些能夠替天行道飄逸豪邁且不失灑脫的俠客,但隨著年齡的增長在山河破碎金人不斷寇邊的殘酷現實中他不得不放棄了這個夢想。在科舉場上展示出了自己強大的實力,獲得了武舉人的稱號,為的就是能夠在有朝一日殺敵報國。
原本以為幼時的夢想隻能是夢想,或許隻能在將來白發蒼蒼之時才會再次憶及換來莞爾一笑。但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在此次北上的途中竟然讓他看到了另一種可能,一種能夠讓夢想徹底融入到現實中的可能。那支據稱來自羅殿,由一群部族青壯所組成特殊軍隊,他們不僅讓辛棄疾頗感興趣甚至願意成為其中的一員,更讓公孫翕屠感到了震驚。
那個叫做匝蠻的蠻子所率領的兩百多號青壯,他們既有和傳說中俠士一樣神出鬼沒能殺敵於無形的本領,也遵守著嚴格到別人難以想象的軍紀。他們不是純粹意義上的俠士,更不是傳統觀念中的軍隊,卻將兩者完美地結合到了一起。或許在別人的眼中他們與這個時代顯得格格不入,但在公孫翕屠看來卻是他最理想的歸宿。成為他們中的一員,成為和他們一樣隻為獲得戰爭勝利而存在的特殊戰士,已經成為了他為自己製定的首先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