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一個月已過,已是立秋時節。
三寶終於可以說話了,雖然她說的第一句話不是爹娘聽見的吧,但是畢竟孟城主和夫人並不知道,所以還是高興了許久。
說來紅綢應該是她說的第二句話,第一句話應該是……
“殷渠!”不知道為什麼這名字她喊得順口的很。
尤其是在她可以展示出自己會爬而且可以自己走兩步的時候,廂房這邊她來的更勤了。
不過難得她沒有見到殷渠人。
被紅李抱著的三寶癟了癟嘴,讓紅李四處看了看,殷渠的確不在,連她的專屬位置都沒在。
難為她來和他告別,結果人卻不在,虧她都想好了煽情的詞了。
石桌上靜靜躺著一枚玉佩,帶著紅色流蘇的鳳紋玉佩,三寶讓紅李抱著親手拿起,卻還是沒見到該見著的人。
“我說孟天驕孟小姐,你完事沒有?”二景在外麵開始催促,不會兒直接走了進來。
三寶委屈地四處看看,又看向自家二哥,憋屈道:“不在。”
他不在。
孟亦景雖然情商不高,這話裏意思還是明白的,不過馬車就在外麵等著,的確不能再拖了。
“好妹子,他今兒個準是有事,再說了你和他道別多傷心啊,何必呢,虐人虐己的,快點,馬車在等了。”二景說著接過了三寶。
三寶的雙眼還是停在廂房處,她不明白,每天他都在,為什麼她來和他告別的時候他卻不在。
“我要和他告別。”牙還沒長全的小女娃說這話本來應該讓人啼笑皆非,但是二景卻明白,她是認真的。
二景歎了口氣,卻不知從何勸起。
大喬這時候也過來催促,卻見這幅樣子,附耳在三寶耳邊說了幾句話,三寶瞬時間哭的稀裏嘩啦,卻不再堅持,任由二景抱走了。
“他啊,不知怎麼和你道別,所以藏起來了。”
“你偷偷看看那邊的樹上,是不是有個紫色衣角。”
“別讓他為難了,他沒法跟你去京城。”
三寶瞬間覺得自己活得很失敗,本來是一種既來之則安之的心態,反正自己什麼也不記得了,倒不如安心當個小女娃。
但是殷渠是她意料之外的,那個百煉鋼化作繞指柔的少年,這個在情感處笨拙的男孩子,她出奇地不想和他分開。
那隻為她綻放的笑容,感覺會被別人搶走似的,心裏十分不舒服。
“等我!”三寶用盡力氣喊了一聲,這才窩在了二景懷裏,手中緊緊握著那枚玉佩,哭的滿臉眼淚鼻涕。
殷渠扶著樹幹,咬緊了牙關才沒有讓心裏的話一躍而出。
他手上帶著方才過於用力而在樹上蹭出的血跡,唇色蒼白,看著那漸漸走遠的幾人,微微閉上了眼睛,再次睜開,隨著馬車轆轆啟程,這一瞬間,殷渠漂亮的鳳眼裏一道邪佞狂傲的光芒一閃而過。
……
孟府
青底紅字的牌匾,朱紅色大門,兩座白色石獅子,看著威嚴貴氣。
趙夫人抱著三寶率先進門,已經一連好幾天都沒怎麼吃好的三寶氣色極差,趙夫人擔心,自然先是張羅著讓她休息。
新的環境,新的府邸,新的天地,這裏沒有那個廂房,沒有殷渠,三寶握緊了手裏的玉佩,歎了口氣。
卻是這時,二景偷偷鑽進了三寶房裏。
“噓,你看我給你帶什麼來了。”二景神秘兮兮的把背後的東西亮了出來。
三寶嘴角微微一抽,奶聲奶氣問:“鷹?”
“哎?你認識啊,我以為你要說鸚鵡。”二景將幼鷹放在了三寶的竹搖籃的架子上。
我又不傻。三寶白他一眼,看著二景拿著小肉片喂著幼鷹,一時間也被吸引了注意力。
幼鷹通身淺棕色,頭上和翅膀上有斑駁的黑色斑紋,其他處的毛還是柔軟的,它體型小,的確像隻鸚鵡的樣子,鷹隼也還不銳利,看著單純無害,烏黑大眼提溜亂轉,小小的腦袋微微撇著,看著倒是極為討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