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
情變、失竊接蹱而至。
元宵節過後，整個漢川商場經營效益一落千丈，裏麵的顧客寥寥無幾，尤其是副食部，有時一天也無人光顧。“這個年過的，整個天都好像要翻過來了!‘瓊梅發著牢騷，她想著從年三十到現在所發生在她身上的事情，煩惱極了。
“這個月的工資不知有沒有著落?”唐浩天說。
‘鄭小香怎麼樣了?過了年還不來上班?‘瓊梅問。
“聽譚麗說，鄭小香的丈夫調查她的情夫有了一些眉目，那男的還是個當官的，能買起別墅的領導會不貪汙?鄭小香的丈夫在這方麵很聰明，他還把那男的告到法院，說是離婚也要整個魚死網破，才解心頭之恨。”
“他真是個賭徒!有充分證據嗎?單憑有別墅就斷定人家貪汙，當官就不能有錢?萬一那錢是父母、祖上給的呢?真好笑!”瓊梅苦笑道。
“人生有時是要賭一把的，就是輸了，也比窩窩囊囊活著痛快。”
“難以理解你們男人的思想。”瓊梅搖頭感歎。
“結了婚就理解了。”唐浩天開著玩笑。
“好像你結過似的。”廖月紅走過來。
“如果你同意，馬上可以。” ? ，
“等下次你女朋友來了再說，別總是背後英雄!”唐浩天不知該怎麼接廖月紅這句話，隻得笑笑走開了。
到了月底，瓊梅去財務室領工資，艾麗媛把瓊梅領到僻靜處：“我聽商場人說，這段時間你總是悶悶不樂，也不見你男朋友有信來?”
‘你聽誰說的?”瓊梅不高興地。
“商場人多嘴雜，連鄭小香的隱私都能被傳得沸沸揚揚，何況你這不背人的事，原來門崗房裏均一個星期有你一封情書，誰不知道?現在一個多月都沒來信．你的臉上又寫得明明白白，誰還看不出?”艾麗媛說著觀察瓊梅的神情，見瓊梅眉頭緊皺，煩惱多過傷心，便說：“艾姐不是想知道你的隱私，隻想告訴你，戀情是一種緣分，緣聚緣散都是天意，為此痛苦沒有必要!”
“艾姐，我不知怎麼給你說，不過，你放心，我不是一朵溫室的小花，你的話我會記住的，謝謝!”
“謝什麼?雖然你叫聲姐，可年齡上我可以做你的母親，你在我眼裏是個好孩子。”艾麗嬡很動情。瓊梅天真地撓撓耳朵，純純地笑道：“我媽沒你年輕!”艾麗媛被瓊梅的頑皮神態逗笑了。“噢!對了，我正要告訴你，這段時間我不忙了，你把孩子送過來吧!這一學期很關鍵，順便也告訴肖小敏和岑經理。”
‘那太麻煩你了!‘
“不麻煩，就這麼說吧!明天晚上開始。”瓊梅說完轉身走了。
瓊梅在忙碌中，日子一天天過去，部門的銷售仍然是令她焦心的事情，倉庫積壓的貨物讓她頭疼，她對唐浩天和陸小明說：‘你們兩個男士力氣大一些，去把倉庫整理一下!能放到支架上的都盡量搬上去，角落裏清理幹淨，馬上是梅雨季節，春夏兩季，食物極易腐爛、生蟲，把將要到期的貨物清理出來,降價銷售!‘
第二日上午，瓊梅寫好到期貨物的調價申請，拿給經理審批。刁瑩妮不在，岑經理批過後對瓊梅說：“你們這個月到目前的銷售還不如上月的百分之三十．能不能想想辦法改善?‘
“我正在想，準備進行一次市場調查。”
”這個計劃不錯，抓緊實施!‘
“好!”
瓊梅回到部門，對唐浩天說：”你今天上午去漢川各大副食零售商店轉轉!看看這些商品的價格，記住!是實價，也就是顧客買貨時他們給出的價!”瓊梅說著遞給唐浩天一張紙，那上麵有她寫的幾種商品名稱。“我就不明白，這些都是日常生活少不了的消費品．為什麼咱們就銷不動?你要特別留意平時給我們供貨的幾個商家!”
唐浩天應著出去了，晚上回來帶回一張讓瓊梅吃驚不小的價目表。“這價格都是我們的進價，比我們現在的價位低百分之二十，傻瓜才會來買我們的東西呢!更可氣的是陳家商貿城那幾個商家，明的一套，暗的一套，給我們的所謂批發價比他們零銷價還高!‘唐浩天氣呼呼地對瓊梅說。
“我去給經理反映，馬上改善進貨渠道!”瓊梅拿著價目表，直奔經理室。刁瑩妮和岑竹廷都在，瓊梅把表遞給岑經理：“這是我們市場調查的結果，這幾個是我們經常進貨的商家，他們的零銷價位比我們的進貨價還低，這是我們銷售一直上不去的真正原因，所以，我請求改善進貨渠道!不能再讓別人牽著走!‘
“原來是這樣!”岑經理也吃驚不小。
“瓊梅，我想這事應歸我管，岑經理是抓行政的，你不知道嗎?”刁瑩妮扭臉看瓊梅。
‘上午我向岑經理請求做的市場調查。”瓊梅並不看刁瑩妮，回答說。
“是的，你看看吧!”岑竹廷把價目表遞給刁瑩妮，刁瑩妮伸手接過來。
“你先回商場!等我們商量好解決方案再通知你。”岑經理對瓊梅。
直到月底，經理室也沒把瓊梅要求改善進貨的申請批下來。副食部的銷售計劃難以實現，瓊梅急在心上，她讓唐浩天去問刁瑩妮，刁瑩妮反把唐浩天批評一通，說他是異想天開，瓊梅和唐浩天肚子裏都窩著氣，但也無可奈何。
這天晚上，岑經理送孩子來補課。“經理今天怎麼有時間送孩子?”瓊梅問，因為通常都是岑經理愛人來送的。
“我來給你說個事。”岑竹廷很憂鬱．瓊梅為他倒了杯茶，又安排孩子在桌上寫作業，自己在岑竹廷旁邊坐下。
‘你申請改變進貨渠道一事就不要再提了!‘
“為什麼?”這正是瓊梅目前所關心的。
“這不僅是刁經理獨斷專行的問題，也確實是公司的客觀實際情況，你幫艾會計做過賬，知道公司資金周轉是多麼困難!能省點就省點吧!‘岑經理說完喝了口茶。
“去年有獎銷售賺了那麼多!刁經理也說資金不足可以賒銷，現在不景氣的狀況，也與有獎銷售有關。那時盲目抬價，雖然獲取了一時的暴利，可是負麵影響很大，顧客不再信任我們．失掉了市場信譽，我那時做過市場預測給刁經理，她不管不問，現在這個銷售狀況再不想法改變．長此下去，不僅是我們的收人問題，而是會拖垮一個企業。”
岑竹廷不說話了，停了一會兒問：“聽說你準備考律師，”
“是的。”
“好好考吧!這才是你事業的真正出路。”他說著站起身準備走，見瓊梅還等他的下文，便又說：“孩子，聽叔叔的話，許多事情不知道是好事，過一天是一天，別人能過，咱也能過，你還小，好好奮鬥!這個單位不是你的久留之地。”瓊梅還想說什麼，可他已出了門推起自己的車子走了。
明天要盤點，艾麗嬡的桌上堆滿子票據，她的頭幾乎埋了進去，金出納笑道：“瓊梅走後，你就不能再要一個助手?”
“沒有合適的。”艾麗嬡啪、啪地打著算盤。
‘哎呀!我的倉庫賬也夠煩，要是有台電腦就好了。聽說那東西幹活可快!‘肖小敏一邊說。
“有，你會用嗎?”金出納笑道。 ? ．
‘學啊。”
”那可比學跳舞難得多!‘艾麗媛抬眼看看肖小敏，“不過瓊梅肯定會，到時再把她要來。”肖小敏聽這話，低頭不語了。
“怎麼搞的?昨天還見到那張交款單。”艾麗媛在一堆票中翻找著。
“哪張?”金出納問。
“副食部1月20號的那張，你轉給我設?”
“昨天給你的，我正好也在做副食部的，幫你查查。”金出納也翻開了桌上的票“真是邪事!我的那張也找不到了。”
兩人在桌上翻開了，一遍又一遍，找完各個角落。肖小敏坐在自己桌前,慢騰騰地寫著什麼，金善繼感到奇怪：“哎!我說小敏，你倒幫我們找找，你桌上有沒有?”
他這一說，艾麗嬡也注意到肖小敏的反常。“是呀，小敏，看我們都急成這樣，你幫我們找找你那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