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仲文……趙仲文……!”薛涵一邊聳著肩,瞧著那靠在自己肩頭的腦袋隨著自己的動作晃動了一下,一邊不死心地喊著他的名字,隻是那音量倒不像是能叫醒他的。不知是不是真睡死了,薛涵隻覺得現在的趙仲文比剛才又重了不少,連帶著自己的肩膀也酸麻了起來。
“早知道就早點洗洗睡了。”或許是擔心他摔倒,薛涵雖然嘴裏說著抱怨的話,手卻不自覺地扶了扶他已有些傾斜的身體。想著現下再拋下他不管,總不太好,薛涵隻得氣餒地仰頭對著天花板歎口氣,認命地拖著這個醉鬼進了臥室。終於將人丟上了床,薛涵也用光了最後一點力氣癱坐在了地板上。
“是豬嗎!這麼重!”薛涵嘀咕著,順便還狠狠瞪了眼正躺在床上憨睡的男人。隻是目光碰上了那張睡臉,竟有些移不開了。仔細回憶起來,其實一開始薛涵就挺不喜歡他的,一雙桃花眼裏總是透著股傲慢——雖然趙仲文狡辯說那叫自信。還有那張薄薄的,輪廓鮮明的嘴唇也時常會吐出些讓她忍不住發火的話。可此刻,在這樣地距離下看著這個男人,所有的不滿好像也變得沒什麼大不了了。薛涵抬手支著自己的下巴,心裏默默思考著。是習慣了吧,習慣了有個人時不時說些討打的話,卻從來不會真地戳到她的痛處,也習慣了有個人不管她的廚藝有多爛,都還是會安安靜靜地吃完她做的飯菜。更習慣了有個人從來不會多說,卻總是在她需要幫助的時候朝她伸出手。默默地挪了挪位置,安靜的將趙仲文的臉看的更加仔細,這個男人的好,薛涵從未看漏,不曾拒絕,便成了放任。等到自己發現時,心裏的信任與安心早已根深蒂固。思緒在不受控製地蔓延著,趙仲文那些讓她理不清地醉話又一次竄進了薛涵地腦子。分不清那些話裏的真假,也不想分辨。卻也必須承認,這幾天,她是真的感受到了寂寞,寂寞得無所是從。薛涵想著,習慣……真的太可怕。收回那久久注視著他的目光,想說的話最終還是憋了回去,薛涵慢慢站起了身,輕輕走出了房間。
房間裏的燈已熄滅,客廳裏的光亮也被關在了門外。應該睡著的趙仲文此刻卻睜開了雙眼。微微翻動了下身子,讓自己躺平。頭腦還有些迷糊,卻並非酒精作祟。那些壓在心裏的話終於還是說出了口,多日的煩悶也在今晚得以一掃而空。閉上眼,剛剛被人默默凝視的觸感依然殘留,他很好奇,好奇地思索著在那樣的注視下,薛涵究竟看到了什麼又在想些什麼。
“終歸是有感覺的吧……”這樣地想法無法克製地膨脹著,心裏的期待也變得明顯,紛亂的思緒驅趕了睡意,隻是這樣地失眠讓他雀躍。
清早,在看到坐在餐桌邊悠閑地吃著早飯的薛涵時,趙仲文是有些吃驚的——沒有預想中的躲避,也不知道是好是壞。還在自顧自地想著心事,薛涵已經轉過頭對他微笑:“去洗把臉,我給你買了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