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爭豔,竹翠綠,已是都城七月天。
將軍府,城門邊,步步送別近眼前。
回首王城,一別又幾年?
風拂麵,雨由憐,卷簾波動鎖凝煙。
人不見,月還圓,長思故人心似月。
李出塵在白芍與如詩如畫兩姐妹的陪同下,於城門口見到了隨行的隊伍。她一直不知道,此次北上是與何人同行。據說三王爺與太子都爭著要去那雪鳶城。王上一下子也沒給個準兒。
今日,親眼所見領軍的,正是當朝太子殿下郭淳耀。李出塵不由暗暗的舒了口氣,比起日在元宵宴上見的那油嘴滑舌的睿親王,倒是這溫文儒雅的太子讓她感覺安全些,也入眼些。
“太子殿下萬福金安。”李出塵說著便要行大禮。
“出塵既然行動不便,以後就免了跪拜之禮。”
郭淳耀急急的從前頭的馬車裏跳了下來,上前與李出塵會麵並溫柔體貼的說道。
“謝太子殿下恩典。出塵行動不便,姍姍來遲。讓太子殿下久等了。”李出塵微微欠了欠身子道。
“哪的話,這次父王可說了,到了雪鳶城,一切以你的話為準兒。”太子和顏悅色道。
“這,豈敢。太子殿下,時辰不早了,我們啟程吧。”李出塵站了會兒力不從心,遂即向太子提議道。
“也好。”太子答著,深藍織錦琉璃長袍下的墨色袖管一揮,隨行的副將即刻高聲傳令。車馬列隊,士卒昂首佇立,隊伍駛出城門。
連連數日,李出塵萎靡不振。白芍與如詩如畫在旁小心翼翼的伺候著卻不見得好轉。
還是如畫明白了這小姐的心思:心病還需心藥醫。可是,如今離頤親王府可有三天三夜的路程。這藥要尋也尋不得。
庭院深深夏簟清,石榴開遍透簾明。樹陰滿地日當午,夢覺流鶯時一聲。暑中的並蒂城,別有一番好風景。
太子悠然的與並蒂城城主左誌雲在遮天蔽日的榕樹下下著棋。
“左城主的棋藝還是如此精湛啊。”太子感歎道。
“太子殿下過獎了,兩年不見太子殿下的棋藝真是突飛猛進,讓在下自愧不如了。”左誌雲摸著下巴下的小胡須笑吟吟的回道。
“哪裏哪裏。要說起這棋,左城主還是孤的啟蒙師傅呢!”太子拱手,濃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揚起,長而微卷的睫毛下有著一雙像朝露般清澈的眼睛,英挺的鼻梁,像花瓣一樣櫻紅嘴唇,還有白皙的皮膚,無一不在張揚著王者所該具備的高貴與優雅。
“太子,今晚是並蒂城有名的七夕節。在下在城中不落軒備了晚宴,請太子殿下務必賞臉啊。”
“不落軒?這名兒別致。好,孤一定去見識見識。”
夕陽西下傍黃昏,霞光映紅半邊天。黃橙橙的光反射到不落軒畔的江中,江水霎時變得流光溢彩。像一朵朵紅蓮綻放在江中,美輪美奐。西邊,燒起了一片火紅的晚霞。近處一片紅色,把深藍色的天空映照得格外豔麗。
李出塵執拗不過白芍三人的軟磨硬泡,隻能隨著太子入了不落軒的宴席。
玉露瓊漿盈滿杯,山珍海味流水席。
美味佳肴垂涎遲,美人生姿東家意。
坐於太子對麵,是一大美人。外搭白色紗裙,內穿薄蟬翼的霞影紗玫瑰香胸衣,腰間用水藍絲軟煙羅係成一個淡雅的蝴蝶結,墨色的秀發上輕輕挽起斜插著一支薇靈簪。肌膚晶瑩如玉,未施粉黛。腰若細柳,肩若削成,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仿佛是在紫竹林中漫步浴光的仙子。
“嗬嗬,在下來為各位介紹。這個是在下的小女兒,秋嬌。”左雲誌朝女兒示意,這女子便翩翩而立到了郭淳耀身前,俯身行禮。
細看這左秋嬌雅致的玉顏上畫著清淡的梅花妝,顯現出了絲絲嫵媚,勾魂懾魄;風姿卓越傾國傾城。
“不必拘禮。孤現在是做客者,倒是應該討好了東家人的。”
說著上前扶起了左秋嬌。這一舉動惹得左秋嬌嬌羞緋紅。
眾人心思,如同這多彩的晚霞在奇妙地變幻著。顏色越變越深,最後變成濃墨畫似的幾筆,更顯得嫵媚與撲朔迷離。
列席的還有幾位城中有名望的人士,李出塵自是沒興趣的。便稟了太子與白芍三人去了不落軒外逛逛。太子雖想一同前往,卻擋不住左城主的挽留與杯中酒未幹,便隻得留了下來。
主仆四人來到這異城江畔,一層層的光和色,相擊相蕩,閃閃爍爍的都映現在李出塵眼底。又等了很久,隻見東方的天邊呈現出一種奇特的淡藍色。緊接著,出現了紅色的朝霞,形態也變化無窮,有的像一隻展翅欲飛的雄鷹,有的像一匹奔騰的駿馬。真可謂千姿百態,栩栩生動。
“哇,這裏好美哦。小姐,你看你看!”如畫驚呼著。